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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风雪漫天中送来一声清澈朗啸,啸音传来甚速,一条身影迅如奔电由殿外飞掠入内,横插在莫维英及短发老者之侗,身法迅快一转。
那短发光额,貌像丑陋老者抓势雷厉万钧,万万不能撒手,顿时抓中飞来身影两肘,只觉十指一软,从那人身上却发出一种反弹之力,震得倒飞了出去。
灯影一晃,人影落定,只见来人是个年轻潇洒,三绺黑须,玉面星目的中年书生。
面像丑陋的老者弹飞飘旋落地,震怒异常,只听耳内突传来一个低微语声道:“蓝老哥哥,休要动怒,如非小弟,岂不要丧生你那两支鹰爪之下,这莫维英大有蹊跷,不如留下性命,从他身上可找出蒙面老叟真正来历,你我却要装作互相不认识。”
原来那短发光额老者正是塞外人魔蓝景辉,中年书生无疑的是霍文翔。
塞外人魔蓝景辉猛然省悟,面色由怒转和,哈哈笑道:“老朽江湖半生,少有人接下老朽这一式‘混元鹰爪’之下,尊驾居然能接下毫无伤损,极是难得。”
霍文翔鼻中冷哼一声,转面向单掌开碑莫维英微笑道:“双方毫无怨隙,大可不必意气用事,拼个你死我活,徒贻江湖笑柄。”
莫维英面色一红,抱拳笑道:“多承阁下相助,莫某铭感五内,其实莫某与这位老师本无怨隙,怎奈瞧不惯他那狂傲凌人之态。”
塞外人魔蓝景辉怒哼出声,目光炯炯逼射在莫维英脸上。
单掌开碑莫维英却也怒焰逼吐,大有将蓝景辉生裂活噬,方消此恨。
灯光莹莹,一室岑寂,双方情势再度剑拔弩张,气氛深沉。
霍文翔哈哈一声朗笑道:“莫老师滇南名宿,武林高手,须知一时不忿,易招致酷烈之祸,显然都是为朋友助拳,以武林大局着想,何必妄动意气,令亲者痛,仇者快,其实……”说时望了望蓝景辉一眼,接着道:“莫老师是误会了,这位老师积性难改,面恶心善,在下知之甚深……”
蓝景辉冷笑道:“什么!你可能说出老朽来历?”
霍文翔淡淡一笑道:“尊驾是要在下说破来历么?恐尊驾未必情愿吧?”语声微微一顿,突转话锋道:“在此七日内,在下无一日不至武侯祠内窥探,却未曾料到神像座下另有通道,但在下可断言洞径内毫无拦阻,蒙面老贼及其羽党早挟持两大掌门等人鸿飞杳杳了。”
莫维英抱拳一揖,道:“兄台高姓大名,师承来历可否见告?”
霍文翔道:“不敢,在下名唤毕玉楼,天南五指痴道人门下。”
痴道人在中原武林中甚是陌生,莫维英不便详问,道:“原来是毕老师,失敬了。”
群雄中闻听洞径无阻,不禁豪气顿生,当下便有数人拾级而下。
霍文翔徽微一笑,转身飘然走出殿外。
天色檄曙,大雪稍霁,寒冽砭骨,只见铁臂苍猿背倚着古柏干上,面色惨白如纸,霍文翔叹息一声道:“尊驾伤势谅无碍,但三月之内不得妄用真力,当可痊愈。”
群雄已随着外出,神鞭无影葛宁道:“葛宁也罹受毒爪所伤,与许局主一般无二,幸得少林昆仑两位灵药疗治,但尚可保住半年活命,不知毕老师是否有宽解之言?”
霍文翔缓缓别面,目注葛宁脸上久之,徐徐答道:“少林青城掌门武学渊博梢深,所言是实,但天生异物,相生互克,在下在五指山中,无意巧获一枚天蜈蛛,能解百毒。”
葛宁闻之大喜道:“解救少林青城掌门之事不在急,须从长计议,谋定后动,你我护送许局主先回镖局内如何?”
霍文翔道:“悉听尊命。”
将铁臂苍猿许阳抬回镖局后,经霍文翔悉心疗治,许阳葛宁两人痊愈如初,但霍文翔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奇失踪,而塞外人魔蓝景辉自武侯祠现身后迄未前往连环镖局,镖局内群情鼎沸,对镖局发生之事人言人,莫衷谁是。
青城宫外一间低檐土墙的小酒店内塞外人魔蓝景辉却与霍文翔偏坐在斗室内饮酒倾诉离肠。
蓝景辉绿豆眼一翻,道:“老弟,你骗得我好苦!”
霍文翔诧讶道:“在下并无什么事骗你呀!”
蓝景辉哼了一声道:“老朽今日才知你就是在天荡湖般若庵戏弄老朽的小辈。”
霍文翔哑然失笑道:“如此说来,你是要向在下讨回过节了。”
蓝景辉道:“志在必报,但俟诸异日,眼下却是不行。”继而叹息一声:“想不到天荡湖主举家竟遭毒手摩什万钊残害,真始末及料。”
霍文翔闻言不禁勾起一腔悲愤,目露黯然神伤之色,凄然笑道:“在下本忿不欲生,后经冷静一想,将种种疑窦集成一项铁的事实……”
门帘一揭,如风窜入三条身影,正是粟雷、刘广楚、赵虎城三人。
霍文翔一一为蓝景辉引见。
蓝景辉略事寒喧,道:“老弟请道其详。”
霍文翔黯然说道:“先从老哥哥说起,烟波江上并无烟波钓徒其人,累你一场扑空,可见烟波钓徒已落在铁少川老贼手中,因獭皮水靠根本不在烟波钓徒处,老赃无从将星河三宝囊获,先岳母闻讯,知老贼不会甘休,凛于自身之危,故迁来巴东三峡,不料竟遭万钊毒手……”说到此不禁热泪夺眶而出。
蓝景辉心内甚感怆然,劝慰道:“死者已矣,老朽决助你复此血仇,以慰死者在天之灵。”
霍文翔拭泪叹息道:“铁老贼摩天岭坐化,在下断言此乃烟幕,混淆武林耳目,如在下臆料不差,老贼还在人世,连环镖局乃他幕后主持,志在诱使紫府书生后人及在下露面,连根铲除。”
“什么!”蓝景辉愕然诧道:“虞冰穷酸还有后人?”
霍戈翔点点头。
蓝景辉大感意外,呆得一呆,道:“为今之计安出?”
霍文翔道:“两月来在下默察江湖情势,已有初步策略,如今武侯祠一事,在下发现甘凉一剑朱风翔单掌开碑莫维英系蒙面老贼同路人,而蒙面老贼恐就是铁少川本人。”
刘广楚道:“英雄所见略同,老朽亦有同感,但所惧者老贼一身武学旷绝神化,令师司空前辈均谓若不服下天龙丹练成星河绝学,恐无人可制胜铁老贼。”
赵虎城道:“据兄弟得讯,瞽目先生丘知易前辈亦落在老赃手中,丘知易在酷刑积威之下,无可耐何卜得天龙剑玉勾斜尚留置寒潭内……”
“什么寒潭,位在何处?”
蓝景辉急不择言脱口就问。
赵虎城摇首道:“这就非兄弟所知了,除丘知易铁少川二人无法获悉真情。”
蓝景辉道:“那么星河谱咧!” .
赵虎城苦笑道:“这更晦涩难知了,是否铁少川在武夷山围袭阎老前辈时即已拥有,因无天龙丹无法习练,目前关键端在‘獭皮宝衣’,老贼图霸武林之意图刻已显然,如不及早戢止,中原武林将涂炭倒悬了。”
霍文翔略一沉吟道:“小弟之意已决,无论如何,先救出丘知易再说。”
赵虎城目注了霍文翔一眼,道:“佛面人屠党羽遍及天下,囚禁之处甚难查明,少侠不宜轻身涉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怎能因噎废食。”
粟雷见霍文翔意志已决,即微笑道:“兄弟亦不赞同犹豫观望,既然如此,我等唯霍贤弟马首上瞻,在武侯祠南十里外有一大庄院,看似富豪所居,其实是老贼成都分堂所在,不如就从此宅着手如何。”
当下计议已妥,约定联络之法,霍文翔霍地立起离座而出。
大雪已止,成都郊外一片银白,一条迅快的人影在雪地上飞驰,似一缕淡烟绕过武侯祠向南疾奔。
那身影疾奔了盏茶时分,远远望去,前途已现出一片为瑞云所笼罩蓊荫林木,身法更自加疾,一掠人林中,突闻一声阴恻恻冷笑道:“什么人?站住!”
那人身形猛然刹住,笑道:“康兄么?小弟朱风翔!”
林中人影一闪,现出一个豹首燕颔,两日炯炯有神高大老人,道:“朱贤弟,连环镖局风声如何?”
朱凤翔道:“武林群雄纷纷计议分头赶往大凉,青城少林两大门派俱为之震动,总镖把子妙计巳售,雄图霸业垂手可得。”
高大老人微微一笑道:“如此说来,这片宅院并未引起丝毫疑窦么?”
朱凤翔尚未答言,林外忽传来疾驰如雷奔马蹄声,神色一变,忙道:“康兄,小弟身份不同,不能露面。”身形一闪,杳失林中不见。
蹄声已近,云尘弥漫中只见六人六骑如飞驰来,为首一骑宏声大笑道:“康化成兄,睽隔十年,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