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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女娇笑道:“不必了,我家姑娘也就来了。”
忽的走来面笼薄纱的翠衣少女,仿佛甚美。
一霎那间九婢均屏息无声,只见翠衣少女道:“这庄宅虽好,眼前却非久居之地,黑道高手已在庄外窥伺,你等须要谨防小心,些许差错徒贻杀身之祸。”
九婢低应一声“是”,盈盈退出门外而去。
霍文翔见此女并非瑶池仙子秦丽琪,不禁大感困惑,但此时不容他寻思,躬身长揖道:“在下拜谢姑娘救命大德,为了在下替姑娘带来祸难,在下……”
少女纤手一摆,道:“公子无须内疚,黑道群雄迟早也要寻来,但我也不是好惹的”。
霍文翔道:“在下友人温焕龙及丁老英雄生死下落如何?姑娘可否见告。”
翠衣少女道:“令友安然无恙。”接着冷笑一声道:“公子以为丁筱平是好人么?落在他手,生不如死。”
霍文翔闻言不禁大诧,只觉得此女语音虽娇脆,却嫌冰寒刺耳,目露疑容道:“难道丁筱平居心不良么?”
翠衣少女道:“此事说来话长……”忽地话声一顿,望了室外一眼,低声道:“公子速藏在罗帐后,有人来了。”
霍文翔闻言迅疾掠在帐后,心内暗暗惊疑不止,猜不透此女是何来历。
突闻窗外起了落足轻响,房门微一启开,一条身影疾若电闪,侧身掠入。
只见一个鸢背瘦长,肩插双剑,猪肝马脸黑袍老人,两只蛇睛逼露凶芒,一瞬不瞬望着翠衣少女笼面纱巾上,嘴角似笑非笑道:“令尊娄子明何在?就说老朽蟠冢一怪景启鹤有要事求见。”
翠衣少女冷冷答道:“原来是景伯父,为何不容通禀,迳闯侄女闺阁,传扬开去,徒贻笑柄。”
景启鹤哈哈大笑,道:“贤侄女好犀利的言词,老朽与令尊脱略形迹已惯,又老朽不拘俗礼,是以不容通禀;只是贤侄女守紧闺门,老朽数次访谒令尊时均未见到。”说着目光闪烁,上下打量个不停。
翠衣少女柳眉微皱道:“家父外出未归,恕侄女不能接待。”
景启鹤面色一冷,道:“贤侄女是驱客么?好,稍时沅江双凶等人来犯,老朽无颜相助,应谅令尊也不能见怪。”
翠衣少女冷笑道:“景伯父明知家父不在,来此有何居心,何故闪烁其词。”
蟠冢一怪景启鹤不禁一怔,道:“久闻娄子明有女翠鸿,非但人间殊色,而且机智过人,果然不错,速速交出霍文翔温焕龙二人,老朽自会劝阻沅江双凶等人。”
娄翠鸿冷冷一笑道:“伯父认为家父不在,便可欺压侄女,么?”
景启鹤怪笑道:“贤侄女不要自恃武功,须知沅江双凶等人功力仅逊于佛面人屠,你父女一般刚愎成性,自招覆灭,老朽言在此,听与不听端在于你。”说着身形疾闪而杳。
娄翠鸿冷笑一声,白衣女婢一闪而入,道:“危机四伏,我等人单力薄,是否须命人赶往通知老爷子。”
娄翠鸿摇首道:“远水救不了近火,老爷子受方龙灿邀约前往杨柳青天荡湖去了。”
霍文翔听说方龙灿三字,不禁心神一震。
白衣女婢道:“方龙灿心卑鄙阴恶,秦丽琪避不见面,怎能说动老爷子上门提亲去啦。”
娄翠鸿叱道:“胡说,老爷子为了别事而去。”说着挥了挥手,接道:“你们谨慎勿自露形迹,免我无法兼顾。”
白衣女婢忧形于色道:“姑娘一人独拒强敌,叫婢子们如何放心,不如撤走是为上策。”
娄翠鸿低喝道:“你知道什么?如能撤走也不用你说了。”
白衣婢女幽幽发出一声叹息,望了帐后一眼,疾闪出门外而去。
藏在帐后的霍文翔道:“娄姑娘……”
话才出口,娄翠鸿低喝道:“噤声!有什么话稍待再说吧。”
霍文翔话已出口,又咽了回去,只觉胸中怒火难抑,忖道:“男子汉七尺昂藏之躯,怎可一少女庇护,岂不令她小觑于我。”猛一转念道:“兹事体大,小不忍则乱大谋。”遂又压抑下去。
只闻娄翠鸿低声道:“快屏住呼吸。”
霍文翔闻言心中一惊,将呼呼屏住。
此刻,室中岑寂如水,只见娄翠鸿缓缓向一旁交椅坐了下来,曲肱支颐佯装睡去。
约莫一盏热茶时分过去,门外突翩然掠入一双獐头鼠目,五官不正,玄衣劲装打扮的中年汉子,其中一个两颊都带前一条紫红刀疤,神态更显狞恶。
两人瞥见娄翠鸿情景,相视一笑,只听颊有刀疤汉于低声道:“沅江二凶倨傲托大,轻视我兄弟,须知我这断魂香无色无味,难以察觉,吸入后只觉困倦欲眠,眼皮沉重,这丫头,眼见睡去,我倒要瞧瞧沅江二凶稍时到来,有何话说?”
另一人道:“久闻此女貌美如花,与瑶池仙子秦丽琪并称人间殊色,小弟意欲一亲芳泽。”说着向娄翠鸿走了过去,伸手一挑娄翠鸿面纱。
这两人乃江湖上众所厌恶的粉蝶花蜂史仁义兄弟,贪财好色,无恶不作,武功颇高,白道人物对史氏兄弟无不恨入骨髓,但他们做案却不留下一丝痕迹,掩饰得天衣无缝,故而莫可奈保。
面纱一揭,显出娄翠鸿沉鱼落雁姿容,眉若远山,目若秋水,瑶鼻樱辱,肤若凝脂,真个风华绝代,人间殊色。
花蜂史义也不知是看得呆了,还是惊骇已极,一只右手久久不能收回,继而面色惨变,心坎重穴只觉一麻,立即气绝死去,尸体始终屹立不倒。
粉蝶史仁在其弟揭娄翠鸿面纱时,发觉娄翠鸿双眸睁开,分明未曾昏睡,欲出声示警时,只觉身上七处要害重穴一麻,声犹未出,便告气绝。
娄翠鸿正欲出手惩治一双江湖无耻宵小,见状不由大感诧讶,心疑是霍文翔出手暗助,正待出口询问时,忽闻院中传来哈哈大笑道:“虎父不生犬女,史氏兄弟怎能不死,娄家侄女,你不拜迎老夫入室么?”
娄翠鸿面色微变,答道:“孔伯父么?难说伯父系父执前辈,但男女授受不亲,恕侄女未能接待。”
院外语声立变沉厉,喝道:“那么室内私藏少年男子,你又作何解释。”
娄翠鸿叱道:“孔伯父,请口角留德,这捕风捉影之事,岂是父执前辈信口开河的么?”
一条庞大身形疾如星射掠入室内,现出一个面如朱砂,浓眉虎目,阔口银须的葛衣者叟,貌像威武之极。
这老者目光望也不望娄翠鸿一眼,却流目四巡,只见室内并无异状,面色一变,喃喃自语道:“莫非传言有误么?”
娄翠鸿缓缓立起,盈盈一福,道:“原来孔伯父只凭传言风闻,就来无事生非么?”
老者闻言面色一变,冷笑道:“蟠冢一怪景启鹤生平不出虚言,绝不致无的放矢,娄家侄女,老夫实话实说,你救来霍温二人关系至巨,倘你能据实见告,老夫定保你安然不受侵扰。”
娄翠鸿响起一声银铃娇笑道:“真的么?可惜侄女无能为力,那温焕龙侄女并未相救于他,下落难明,至于霍文翔,他在史氏昆仲侵扰之际,自解穴道离去了。”
孔姓老者冷笑道:“凭他怎能自行解穴?这话老朽不信。”
娄翠鸿面色一寒道:“侄女实不相瞒,这点穴手法委实奇奥,恕侄女无此崇高之功力,难道侄女将他藏起,不是侄女出言放肆,即是伯父一身卓绝武学。也未必能将霍文翔封闭穴道解开。”
孔姓老者心中猛然一惊,暗道:“这话倒是实情。”迟疑地望了娄翠鸿一眼,道:“霍文翔能自行解穴,功力非同寻常,但不知是何来历?”
娄翠鸿冷冷答道:“伯父不知,侄女更难知情了。”
孔姓老者神色暴怒,目吐精芒,突然“啪”的一声,赫然威震武林的北斗令,穿窗飞投落在孔姓老者足前。
七星斗宿显明入目,孔姓老者神色惨变,一股奇寒由脊骨升起,泛布全身,黄豆般大冷汗冒出,僵立着不动,目露悸惧之色……
娄翠鸿亦为这猝然惊诧不胜,暗道:“霍文翔是北斗令传人?哼!‘定是他’”芳心不禁泛起一缕难言的感情,也不知是爱是忧,纷乱如麻。
她心细如发,此时此刻北斗令突现,绝不会如此巧合,而且北斗令与她毫无渊源,与其父九爪追魂娄子明,更是势若水火,极不相容,北斗令怎能对她垂怜,恍然悟出定是霍文翔故弄玄虚。
这时,娄翠鸿目睹老者神色,不禁冷冷说道:“孔伯父武功旷绝,为何畏北斗令如虎。”
孔姓老者忽的灵机一动,徒地哈哈大笑道:“窗外朋友,一面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