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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坐下,立即发现谷外来了几条人影,各自选了地形隐伏起来,进入谷内的人却并不多。
陆文飞看在眼里,暗忖:这实在是件奇事,取宝之人明知有人暗中掠夺窥伺,却偏偏要公然掘取,显然取宝之人早已准备,今夜之事可热闹极了。
秋虫唧唧,夜渐深沉,一轮明月已由山头缓缓上升天空,照得谷内通明。
但听一阵脚步声响,七八个锦衣壮汉,簇拥一乘舆桥,飞奔直入谷内,就在一处岩石旁停下。
两个背剑少女上前掀起较窄,轿内飘然行出了一位覆面女郎,她看了看四下。
随后,从怀中取出一块金牌,映着月色照了照,指着山岩下吩咐道:“从这里拥起。”随来的棉衣大汉,都携着铲锄之类农具,立时动手挖掘,不多一会,已然控下了四五尺深浅。
覆面女郎又道:“再往横里挖。”
锦衣大汉个个习武有力,运锄如飞,晃眼已挖成了一条坑道,露出一扇门来。
覆面女郎脸露喜色,脱口笑道:“果然不惜,就是这里。”
从囊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几颗吩咐一人一颗服下,自己也眼下一颗道:“进入门内,里面是一条地道,过了地道便入宝库,可照着本宫主的吩咐行事。”
来人应诺,锦衣大汉自了那石门,二婢女一左一右仗剑守在门外。
此时四下的情势已渐形紧张四下隐伏谷外的武林人,大都走进谷来。
陆文飞突一飘身,跃近覆面女郎拱手道:“在下要请教姑娘,务望实言。”
覆面女郎望了他一眼,甚是心烦地道:“你说吧。”
陆文飞道:“在下希望知道姑娘的真正身份!免得发生事故无所适从。”
覆面女郎冷冷道:“我看不用了,万一出事,你就一旁凉快看热闹。”
陆文飞正容道:“先父爱故主嘱托,不容在下袖手。”
覆面女郎笑了笑道:“你若觉得技痒,加入任何一方都行。”
陆文飞怒道:“此时是什么时候,姑娘还有兴开玩笑吗?”
覆面女郎笑笑道:“我还不担心,你急什么劲?”
陆文飞只觉一腔怒火直冲了上来,剑眉一扬便待发作,猛然回头一想,忖道:“是啊,她都不着急,我又何苦操心?”于是赌气不再说话。
就这时刻,十余个头戴白帽,身着白衣,面色枯瘦如鬼的怪人,已呈半月形的朝覆面女郎围绕了上来。
陆文飞大喝一声道:“站住,若再往前,莫怪在下出手无情。”
白衣怪人闻言停下了脚步,姚寒笙纵身飞跃而至,对着陆文飞冷厉地道:“今晚之事你管不了,识相的就快给我退下。”
只听谷口一阵哈哈狂笑,谢一飞与张南双双走了过来。
张南抢前喝道:“姚兄意欲吃独食,只怕不易吧!”
姚寒笙哪将他二人看在眼里?嘿嘿笑了二声,正待开言,突见谢清文领了数人大步行来,立时把话咽了回去。
谢清文刚刚立定,张门的二嫂冰跟着走了过来。
姚寒笙为人阴沉、奸滑,工于心计,见川西,全陵二门之人已来,暗一盘算,立即择手,将白衣怪人挥退,自己亦退到一旁。
谢清文为人高傲,以为姚寒笙因自己来到,遂知难而退,不由得意地朗声一笑。
此时进入石门的锦衣大汉,扛出一只铁箱,送至覆面女郎面前,掀开铁盖,里面竟盛满了白璧明珠。
覆面女郎拿起一颗珠子看了看道:“每颗均有龙眼大小,闪闪发光。”知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手掌不自觉地按下了剑柄。突波一阵细微的传音入陆文飞的耳中道:“劝你切勿轻举妄动,这事不用你管。”
陆文飞知是覆面女郎所发的活,不由心里一动,知她必有用意,遂隐忍不发一语。
谢清文见空物已部分出土,遂对谢一飞道:“这些白璧明珠与古陵所见可是一样?”
谢一飞道:“好像地古陵之物名贵多啦。”
谢清文目泛贪婪之色,徐徐道:“如此说来是不会错的了。”
张二嫂扬言道:“不论是真或是假,既入宝山岂能空返?”
谢清文毕竟一派掌门之人,尽管内心贪念甚炽,但想覆面女郎于此风云紧急之际,敢于公然当众挖空,如非身怀绝技,便是别有用心。自己若先动手,不论胜负,均是不合算。如得宝后,尚须以疲惫之身,应付群雄的攻击,所以不肯抢先动手。
锦衣壮汉抬出这批宝物后,四下虎视眈眈的江湖人,纷纷现身而出,朝坑道行来。
张二嫂朱拐一顿,大喝道:“都给我站住。”
川西张门在江湖上威名显赫,张二嫂是出名的难惹人物,群雄竟为震住,齐把脚步一停。
张南冷森森地道:“诸位如若乱闯,兄弟先叫他尝尝没羽全芒的滋味。”
只听一阵哈哈狂笑道:“看样子张门,谢家要包办这事了。”
张二嫂勃然色变,厉喝道:“什么人说话?还不给我滚出来。”
但见人影一闪,黑龙帮主黑龙翔,副帮主郑仲虎,并肩由人群中走了出来。
张二嫂不由一怔。
张南上前打圆场道:“原来是黑帮主驾到……”
黑龙翔哈哈笑道:“岂敢,岂敢,兄弟只是来看看热闹,别无他意。”
陆文飞正自呆呆立在一旁,突感一阵香风沁人鼻孔,不知何时覆面女郎已到身旁,伸手塞给他一颗丹药,低声道:“今晚十分凶险,切勿强行出头,这丹可解百毒,到时含入嘴里。”
陆文飞方待问究竟,覆面女郎已飘身回到坑道口,高声道:“里面还有几箱?”
银衣大汉答道:“一共有八箱,另有一只小锦箧。”
覆面女郎点头道:“全对,先把锦箧拿上来。”
此时铁箱已部份取出,一个锦衣大汉抱着锦箧出来,女婢抢前一步接过。
传闻中的晋王藏宝除了价值连城的贡物外,尚有一本秘笈,所以在场的群雄一见那锦箧,无不怦然心动。
姚寒笙静立一旁便为等候机会,冷眼见女婢怀抱锦箧,冷不防身形一跃,疾扑过去。
他向以轻功见长,身法捷逾鬼魅,一晃而至,伸手便向女婢手中的锦箧抓去。
女婢蓦觉有人扑来,身形一闪,长剑如虹削出。姚寒笙知她剑术精奇,身形一偏,左手原式不变,仍然攫向锦箧抓去。
女婢身形再闪,避开了姚寒笙的手掌,没料到另一条黑影悄没声地由岩后突出,呼地从大婢身后一掠而过,女婢只觉胁下一松,锦箧已入对方之手,不由脱口一声惊呼。
姚寒笙一见锦箧,已为来人攫去了,不禁一声厉喝道:“给我拿下。”
四下的白衣怪人,朝来人扑了去,但见刀光人影连闪,惨呼声起,当下立有两个白衣人横尸倒地。
此时在场之人已看清了来人的面貌,竟是一位年约三十的黑衣人,手上横持一把奇形銮刀。
姚寒笙见属下连伤数人,心中又惊又怒,厉啸一声,凌空朝黑衣人扑去。
黑衣人昂然屹立,直待姚寒笙双掌挟着一股寒风,兜头压到,方把銮刀一举,迎着来势劈出,去势犹如电闪。
突地,姚寒笙闷哼一声,手抚臂膀退了下去,鲜血从手指逢中沁流而出。
在场之人俱知姚寒笙的武功,竟没有看出黑衣人用的是什么刀法,能一招伤着他,在江湖上可说是仅见,是以见后无不骇然。
张二嫂早料到锦箧中是贵重之物,说不定就是晋王所遗留的秘笈,眼看落入黑衣人手里,怒吼一声,举拐朝黑衣人砸去。
黑衣人静立不动,直待朱拐离顶门不远,方始一挪步,大喝一声,举刀劈出。
张二嫂根本没看清对方刀式,闪闪寒芒已离顶门不远,一惊之下猛然往侧里一闪,贴臂而过,宽大的长袖竟被截下了一大幅。
张南急忙上前两步问道:“二嫂可伤者了没有?”
张二嫂一脸铁青,把真气略略调匀,举拐又待向黑衣人行去。
张南急拦道:“二嫂请稍歇,让小弟接他几招。”
张二嫂恨声地道:“我非和他拚个死活不可。”
张南压低声音道:“咱们是为藏宝而来,犯不上去挡他税锋,让旁人坐享其成。”
张二嫂原无制胜把握,经张南这般一说,压下心头怒火,停步不前。
黑衣人虽然连败了两高手,可是群雄已然团团将他围困。
谢清文跨步当先,趋近黑衣人身前道:“尊驾是什么人?”
黑衣人冷傲地立着,默然不语。
谢清文已然看出来人刀法奇异,自己以一派掌门人之尊,如若出手,胜了固好,败了则大损金陵谢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