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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还有何求?
于是他双脚甩镫,伸手一捞,一往一返,疾如闪电,人只感到眼前一晃,他已将黄瑜带到马匹之上了,跟着双肘一叩马腹,扬起一股尘土,在急骤的蹄声中,传出一阵低叱“限二更之前将解药送到王府……”他便挟着黄瑜绝尘而去。
在开封皇城东端,距铁塔约莫半里之处,耸立着一幢美奂美仑,伟岸无比的建筑,那就是武威王府所在地。
在王府西南一角,古木参天,红楼掩映,景物清幽已极此时正是更鼓初传时分,环玲叮当之声,不断由红楼之中霜出。这幢王府内眷所在,像是发生了什么事端。
红楼底层灯光辉煌,王世子殷松风在皱眉呆坐着,他身旁侍立着两名侍卫模样的大汉,及三名美丽的丫环。
良久,一名身着长衫,年约六旬的老者,由楼上匆匆奔来,他向殷松风躬身一礼,恭声道:“禀世子……”
殷松风道:“怎样?”
长衫老者道:“连吃金不换送来的两种解药,似乎都至不对症……”
殷松风霍的立起,厉声道:“将金不换给我抓来!”
一名侍卫应声退下,殷松风回头对长衫老者道:“走,咱们去瞧瞧。”
在绣廉深垂,兰香细细的一间深闺之中,银烛高烧,照得满室通明。
紧靠梳妆台前,是一张锦被绣帷,华丽无比的牙床,一个冷艳绝俗的红衣女郎,正秀目向他敬礼,他那森冷的面颊之上,显出一片沉重之色。
他轻轻走到床前,目射奇光,凝视着红衣女郎略显憔悴的粉颊,良久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叹。
红衣女郎双目倏睁,向殷松风冷冷一瞥道:“你是谁?”
殷松风道:“我叫殷松风。”
红衣女郎道:“是你将我带来此地的么?”
殷松风道:“是的。”
红衣女郎道:“为什么?”
殷松风微一错愕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红衣女郎道:“这是什么地方?”
殷松风道:“一待姑娘伤势好转,你就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姑娘吃过解药。伤势还是没有起色?”
红衣女郎一哼道:“金不换何等狡诈之人?他岂能将解药随便给你!”
殷松风面色一变道:“我倒要看看金不换长了几个脑袋,海师父,你再去瞧瞧。”
长衫老者名海山,是王府的护院,他正要应声奔出,适才去抓金不换的那名侍卫在房外报告道:“禀世子,金不换到。”
殷松风向红衣女郎一颔首道:“姑娘安心静养,我去问问金不换就来。”
语音一落,立即匆匆下楼而去。
红衣女郎目送松风的身影消失,才回头向一名丫环道:“这位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丫环道:“小婢名叫文兰,姑娘今后就叫小婢的名字好啦,千万不能那么称呼。”
红衣女郎向另一名丫环道:“你呢?我该怎样叫你?”
那名丫环道:“小婢名叫小菊,姑娘就叫小菊好啦!”
红衣女郎道:“此地是开封么?”
文兰道:“是的。”
红衣女郎道:“他们称殷松风为世子,他爹必是一个大有名气之人了?”
文兰道:“是的,咱们主人是一位王爷。”
红衣女郎道:“此地必然是王府了?”
文兰道:“正是。”
红衣女郎就是黄瑜,她知道自己在王府,心中不由极感不安,所谓侯门一入深似海,一个纤纤弱女子,置身在如此环境之下,很难不任人摆布的。自然,如果她武功尚在,纵然是燕宫大内,她也会来去自如,现在她半身瘫痪,武功尽失,就不得不对当前的处境而大感尤虑了。
尤虑并不能解决问题,如何自救,才是当务之急,因而,她咳了一声道:“文姑娘……”
文兰道:“小婢在。”
黄瑜道:“我想坐起来。你能帮我一下么?”
文兰、小菊二婢,立即将她扶起,并以枕头及棉被替她垫好背部,使她的坐姿得以安稳。黄瑜谢了一声,就按本门真力作重点运用,一刀挥出,势如狂飙,就是这个道理。
黄瑜是鬼影血刀的独生爱女,一身功力,较两位师兄还要高明,她能以极短的时间将碎心散逼入大敦、天冲二穴之间,扭转第一次中毒的危局,但在毒上加毒之后,她却无能为力了。
现在她娇躯轻颤,汗被粉颊,费尽了全身的气力,绕在丹田之中找到一丝丝内家真力,照如此情形推演,纵然毒势不再变化,三年五载之内也难以复原。身在虎穴,心念丈夫,内心的痛苦就可想而知了。
血刀门下就有那么一股子狠劲,她不放弃希望,也不向环境低头,仍然日以继夜向剧毒搏斗着。
王世子殷松风每日必到,每天必然要盘桓一两个时辰,他用尽了王府珍藏的名药,但对黄瑜的毒伤丝毫没有作用。
这位王世子也下了狠心,他不惜任何代价,采购疗毒灵药,少林寺、石弓山,以及四川唐门,他都派了人前往求药。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黄瑜坐着一辆特制的小车,由文兰推着在园林中漫步,王世子殷松风跟在小车之旁陪伴着,他以诚挚神态,柔和的声调,在讲述着官场趣事及江湖见闻。
良久,黄瑜轻轻一叹道:“世子……”
殷松风道:“黄姑娘有事么?”
黄瑜道:“我到王府已经有十多天了吧?”
殷松风道:“十四天了,你不要为这个担忧,住多久都没有问题的。”
黄瑜道:“谢谢你,我想我该走了。”
殷松风一怔,道:“你毒伤未愈,双腿行走不便……”
黄瑜道:“我知道……”
殷松风道:“我虽是王府世子,但也是江湖中人,希望黄姑娘不要见外。”
黄瑜道:“世子救命之恩,黄瑜粉身难报,只是我不想再打扰了。”
殷松风道:“未能替黄姑娘早日治好毒伤,我感到十分歉疚,但金不换害了姑娘,他已自食其果了。”
黄瑜道:“世子杀了他么?”
殷松风道:“没有,我只是要他先吃碎心散,再服洗髓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黄瑜道:“后来呢?”
殷松风道:“后来他服用自己的解药,结果还是武功尽失,半身瘫痪……”
黄瑜长长一叹,道:“那必是两毒混合,就变为另外一种剧毒了,金不换并非使毒名家。对药理的生奥变化,所知只怕与咱们相差无几。”
殷松风道:“不错,否则他也不致落得瘫痪床褥而束手无策了。”
语音一顿,接道:“姑娘不必担忧,我已派人分赴少林寺、石弓山,及四川唐门求医,前往少林之人,不出数日准可回府,务请暂屈芳驾,待治好毒伤再走不迟。”
黄瑜道:“世子这等云谊高情,黄瑜不知何以为报。”
殷松风咳了一声道:“黄姑娘千万不要如此想法,要是施恩望报,殷松风岂不成为无耻小人了。唉!相识满天下。知心有几人,能得到黄姑娘这样一个红颜知己,殷松风于愿已足……”
黄瑜粉颊微红,欲言又止,良久,才轻轻一叹道:“世子!我想回房歇息。”
殷松风道:“好的,文兰,送黄姑娘回房,我到前面瞧瞧再来。”
此后一连数日,殷松风并未前来,黄瑜虽然感到有点诧异,但又不便询问,直到第五日傍晚,他才陪着一个方面大耳,长髯拂胸的老者前来,瞧他满面风尘,像是经过长途跋涉一般。
五日小别,殷松风似乎经历了一段难以忍受的煎熬,他冲到床前,执着黄瑜的纤纤玉手,以一双热情似火的目光,向她呆呆的凝视着。
黄瑜粉颊微酡,急缩回双手道:“世子!你怎么啦?”
殷松风啊了一声道:“黄姑娘!你的伤势没有什么变化吧?”
黄瑜道:“谢谢你,我很好。”
殷松风指指身后的长髯老者道:“这位前辈是石弓山的查神医,我请他来给你疗伤的。”
黄瑜哦了一声道:“如此劳动世子,黄瑜心有难安。”
殷松风道:“咱们之间,似乎勿庸客套了,是么?姑娘。”
语音一顿,回头向查神医抱拳一揖道:“一切拜托前辈,晚辈立候佳音。”
查神医微微一笑道:“世子放心,包在老朽身上就是。”
这位神医果然名不虚传,黄瑜服用他的特制灵药后,当日便见起色。
王世子殷松风更是嘘寒问暖,晨昏相伴,为了赢得美人芳心,他几乎放弃了其他一切应酬。
七天之后,黄瑜瘫痪已愈,功力也能够提到七成,是一个傍晚时分,殷松风伴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