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晴绍使尽力气咬住了自己的手掌,否则她一定会为此一画面尖叫不已。她不知道自己原先预期会看见什么,但那绝不是现在所见到的——
好骇人……
与曾经偷偷翻阅过的春宫画相较,这根本是……
陛下怎么受得了……
可是就在她确信这必定不是出于陛下自愿,绝对是司珐尔使出什么着魔手段,逼使陛下就范的时候,床上交迭的身影却有了出乎她所想象的动静。
“……珐尔……”
他叫唤着男人的名字,抬起一手勾住男人的颈项,男人也露出了前所未见的火暖笑靥,万年冰封在灰蓝眸子里的寒意消失无踪,无限情浓的凝视着他。下一刻,两人的头缓缓地向彼此靠近,距离消失,双唇重合。
——妒火在我心里狂燃,尖叫着这不可能是真的,可是我的眼却离不开。
舔吸、分离、吮咬,如此反复的亲吻着对方。
再自然不过地,两具身子开始摇晃着淫舞节奏。
“……啊啊……好……好热……珐尔……啊……啊啊……”
腻甜诱人的喘息。
“飒亚……”
宠爱的呼唤。
那不是被迫的,也不是互相仇恨的人会做的行为,没有人会如此亲吻一个憎恨的人,流露在其中的浓情蜜意是足以令人羞红脸。无法直视的羁绊,深深联系着彼此的身体,媾和着两颗心……
连最后的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男人故意现给我看的,是他握有十足的把握。
他知道我抢不走的、要不了的,哭着、叫着、哀求也得不到的。
闭上绝望而干枯的眼眸,她静静地再次合上木箱。
***
等待又等待,直至外面的声响全然停歇后,不消片刻,木箱便再度被人由外掀启。
晴绍妃抬起一双乏力无神的眼眸,迎上的是一双无情揶愉的灰蓝眸子。
司珐尔先是比划了一下,示意要她安静,接着才将她拉出了木箱。因为长时间缩在木箱中,无力的身子一倒,要不是他抢先一步地扣住她,她就会摔在地上,吵醒那安睡在飘飘帷帐内的人。
过来吧。他冷漠地以眼神指引她,来到隔壁……也就是原先那道秘门。
进入另一个房间后,门无声地闭合阻断。
在这大放光明的房间里,再一次地审视自己,晴绍有种无助并且彻底被羞辱过后的难堪,在这男人面前就像只寒微的小老鼠般,一文不值。
相形之下,司珐尔却在她面前从容得犹如胜利者。
“坐吧。”
交迭起双腿,自认为主人般坐入御用书桌后方,他完美无瑕的美貌冰冷而毫无情感,与方才——判若两人,那双令人恐惧的灰蓝眸子再度恢复了冻意。
“据说愚蠢是无药可医的,这句话我现在是举双手同意。”
没有半点抑扬顿挫的口吻,是恶意的嘲讽,也是无情的毒针,刺得人心口满是伤痕。
晴绍颤抖了一下,连脸都抬不起来。
“现在妳满意了吗?晴绍妃。”一手撑在颊边,司珐尔扬起一眉说。“居然会想到夜袭陛下这种点子,看在妳有这股勇气的分上,我就听听妳还有何话想说的?想前来索取妻子的权利吗?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彷佛嫌这样还伤她不够深、不够重,他竟笑了,以那张令人憎恨嫉妒,恨不能在上面戳上好几剑的脸,漾开邪魔般的笑脸。
“打一开始妳就是个自己送上门的谢罪礼,还妄想有何荣宠吗?晴绍妃,我还真没见过像妳这般不知羞耻、死缠烂打的女人呢!”
自尊被践踏到这样的程度,晴绍禁不住泛泪,在她成长到这么大的岁月里,今天是她此生中最被羞辱的一日。然而,她还是开不了口,在这妖魔般邪恶的男人面前,她连回话的勇气都没有。她敌不了,她胜不过这个可怕的男人。
想逃,无处可逃。想跑,无力可跑。
她是待宰的羔羊,闯入了狼牙环伺的巢穴。
“自己招供吧,光凭妳一人是变不了这种花样才是。是谁帮助妳潜入寝宫中的,是谁给妳出的主意,全部都给我招出来。”神色一厉,蓝眼猛锐地扣锁。
晴绍一喘。
“快说。”
逼急的狗也会跳墙,晴绍想着文贤夫人那关怀的神情,她是自己在这寒宫中唯一的伙伴,在众人无视或故意忽视的目光中,只有她瞧见了她的困境,还为她想办法,她怎么能出卖她?要是出卖了文贤夫人,她会落人一个“忝生为人”的地狱,再也没有面目活在这世上了。
“……你是怎么办得到的?为何你能坐在那儿,这样追问着我?我什么都被你抢走了,还不够吗?”她怯懦的开了口,眼睛盯着紧紧交迭的手,在最后的问话里,注入她所有的力量。
“我不说……我不告诉你……我不同你这种小偷说话……你大可去跟陛下说啊……就说今夜发生的事……”
绝望下的反击。
死巷中的悲愤。
晴绍终于抬起脸,睁着盈泪的双眸,以誓言与敌同归于尽的姿态,向着司珐尔不为所动的傲慢大吼着说:“我要拆穿你!我要在世人的面前拆穿你和陛下的假象!拆穿你们遮掩的事实,拆穿你们污秽的行为,让他们一齐同声谴责,让你们也和我一样尝到这种无处可藏的痛苦与羞辱!”
如何!——如何!!
你慌张吧、错乱吧、求饶吧,和我一样既可悲又可怜地堕落到地狱里吧!
司珐尔眼睛眨也不眨地,不痛不痒的神情,宛如她方才说的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妄语,轻蔑地凝视着她。
晴绍在他的目光下畏缩着,好似赤身露体承受着冰天雪地的阵阵酷寒,后悔袭上心头。
勾起邪美的薄唇,司珐尔英了。
“这种程度的威胁,就是妳垂死挣扎后抬出来的抵抗吗?那我真得说妳的确是个没胆子又没谋略的笨女人。拆穿?那又怎么样?别人说的话对这样的我来说,是不具任何杀伤力的,要威胁也得看对象来决定。”
他缓慢地起身,悠然地走到她身前,弯腰,故意与她双目平齐,冷然地说:“针对敌人最脆弱的部位,狠狠地给予致命的一击。这才是我的作法。”
霍地倒抽口气,晴绍惊惧的想要往后退,可是她迟缓的反应敌不过司珐尔的快速,他揪住了她的颈子,一扣。
“快说,是谁的指使?”
急速被抽光的空气,拚命张开小口也吸不进胸腔的痛苦,剧烈挤压的喉管传出骇人的窒息感……
我会被杀死,我一定会被杀死的,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在这个人手下。
濒临生与死的边缘,人内心面对死亡的莫大恐惧,是谁也无法克服的悲哀天性,更何况是晴绍这样脆弱无力的女子。她抢出了泪水、鼻水,双手不住在空中挥舞着、踢打着。
救救我,谁都好,救救我!
从这个恶鬼的手下救救我!
“现在妳肯说了吗?”
晴绍本能的一点头。点下这头的瞬间,她就知道自己再也不是人,只是个贪生怕死的东西。
施加在颈上的可怕力道解除了,司珐尔收回手,高高地由上俯视着她说:“是谁指使妳的、协助妳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吧。”
***
文贤夫人被逮捕了。
当晴绍一回到自己的贵妃宫中,这消息已经传遍了整座后宫,上上下下都知道了。罪名是:意图不利于陛下,违反宫廷成规,不知谨守身分。主谋与共犯一律革职,贬为平民,九族连坐,终身不再为宫廷录用。
大家都说,能保住一命算是万福了。毕竟,多大的罪名啊,竟对皇帝陛下不利。至于内情谁也说不清,小小一名女官,到底是怎么样对陛下不利?而在那些窃窃私语当中,自然也不乏“这件事应该与晴绍妃脱不了关系才对”的臆测说法。
谁都知道文贤夫人是晴绍妃的心腹,心腹都被判定有罪了,做主子的却安然无恙,这是怎么回事,有大脑的人稍微想一下就会明白。
(一定是为了遮掩晴绍妃犯下的错误,而被当成替罪者受罚了吧。)
(主子不够分量,就是会有这种下场啊。)
(依我看,还是少接近晴绍妃为妙,免得接着被牵连的就是我!)
每个人都不当面说破,却在眼神与眼神的交流中,传递着同样的讯息。因此,晴绍在西琉宫中的身影更加稀薄,除非必要,否则谁也不想过度接近她。天下最势利的地方莫过于宫廷,受宠与不受宠就能判定一生价值的所在,哪怕陛下那方依然照旧送来嘘寒问暖的小礼物,但那已经遮掩不住失笼妃子的颜面。
像被慢性扼杀般,她看着宫里的人一个个远去,避开。
笼罩在这座虚有其表宫殿内的,是永无止息的寂静与沉默。
晴绍变了。
她不再精心打扮,等待着那永远不会到来的人。
收拾起华裳、珠宝与最喜爱的鲜花,如今她眼前是毫无色彩的空茫。
不知自己该去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