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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岗前辈。”
“那么,他又为什么与仇人通同一气?”
柳青婵道:“这位弓师兄处心积虑,一心想着为师门复仇,然而他本身武功,却不足与过之江为敌,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实在是情有可悯。”
岗玉仑在旁插口道:“果真如此,这弓富魁倒是老夫的救命恩人了。”
说到这里长叹一声道:“柳姑娘,据弓富魁透露的消息,过之江此行旨在‘六合门’,也就是意图来对付古大侠,姑娘以为这个消息实在么?”
“是实在的。”
“除了古大侠以外,他另外还有什么别的意图?”
柳青婵道:“据侄女所知,过之江此行目的在于天下武林十一门派,并非仅仅与某人有仇。”
岗玉仑看了古寒月一眼,恨声道:“这么说来,老哥说的不错,这厮必然就是昔年独孤无忌的门下了。好小子,想不到还真有这么回事!”
杀兄之恨,不共戴天!
岗玉仑紧紧地咬着牙齿,愤然作色地又道:“古老哥,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我们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古寒月徐徐地点了一下头,道:“刚才听过柳侄女的话以后我已经想过,”他慢条斯理地道:“当年武林中的十一大门派,如今还稳立江湖的只有七家!其中‘红衣’门自掌门人红衣方七公故世以后,这一门派已然瓦解。”
“另外,”他接着道:“‘三才教’的教主朱真人在十年以前已宣称退隐江湖,这一门派也等于不存在了。”
岗玉仑附和道:“‘通化门’和‘狮子馆’也早已宣称不问外事,通化教主早已身故,狮子馆的庞大海也在群英楼遇害,这两派早已名存实亡。”
古寒月点点头道:“不错,那么以此再推算,剩下的只有‘天一’、‘行易’、‘先天无极’、‘白鹤’、‘七星门’、‘乾坤正气’以及敝派‘六合’门这七家。”
岗玉仑苦笑一下道:“这话还不实在,古老哥!‘天一门’和‘七星门’也都完了,应该说剩下的只有五家才对。”
古寒月冷冷一笑道:“这些门派分散极广,集中不易,再说眼前时间急迫,也来不及了。”
柳青婵在一旁道:“我们可以先行退避,容各位前辈全部集结以后,再图联手对付。”
岗双飞首先点头附和道:“柳姑娘这个意见很好,”
朱龙亦附和道:“柳师妹这么说极有见地。”他眸子转向上首的古寒月道:“师父,你老人家以为如何?”
古寒月冷峻地摇了一下头。
岗玉仑也摇摇头。
两位老人家都不赞同,这个建议等于白提了。
古寒月看了各人一眼,最后注定在柳青婵脸上,道:“姑娘这个意见不能说不好,但是却要稍后一步提出才好。”
大家闻言都怔了一下,不明白他言中之意。
岗双飞忍不住说道:“古大侠,你是……”
古寒月冷笑道:“等那个冬眠先生过了河间我‘六合门’以后,再提出来。”
大家心里俱都为之一沉。
柳青婵的目光不经意地看向朱龙。
朱龙回报以苦笑。
多年以来,他对于师父“刚愎自用”的脾气了解得太透彻了。
这多少年以来,他还不曾见过师父服气过什么人,愈是有本事的人,愈要碰人家一下,现在既然来了过之江这样的一个敌手,他自然更无意放过他。
偏是又加上一个岗玉仑。
这个岗老二跟古寒月一样,天生一副不肯服人的脾气,要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仇人气焰高涨地上门欺人,自己却退避一旁不与还手,简直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是以古寒月的这种说法立刻就得到了岗玉仑的响应。
岗玉仑频频点头道:“对!我赞成古老哥的建议,姓过的不经过河间则已,如果由河间‘六合门’口经过,我们万万容不得他如此猖狂。”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原是败军之将的身份。
古寒月向各人看了一眼道:“我知道这个姓过的武功很高,可是眼前情势却是如此,如果我与各位结合辗转逃往内地的话,姓过的亦不会放过‘六合门’,只怕将要与‘天一门’落得同样下场。”
这番话甚有道理!
古寒月凄惨地一笑道:“就以敝门而论,敝门上下一共有十七堂职司,如合以家属计算,只怕已接近百人,这么多人势难同进同退!细算起来,有一半以上的人困于现实而不便行走……”
他冷笑了一声,锐利的目光,在室内各人脸上看了一眼,大家都默不吭声。
“所以!”他接下去道:“退走的说法,不切实际。”
岗玉仑又是首先附和道:“对!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古寒月冷笑一声道:“与其逃走不成,遗害家人,使敝派历代威名与祖上蒙羞,倒不如眼前团结,周密地计划一下,放手与姓过的一拼。”
这番话倒也说的是实情,顿时获得大多数人的赞同。
其实,就连柳青婵也放弃了方才的己见。
因为她觉得古寒月这番话说得甚为有理,事实上也是实情,这么多的人盲目地放弃家门逃走,的确也不是一个办法,况且是否能逃得成还是一个问题。
所以柳青婵点头表示附和。
只有一个人不表示赞同。
朱龙。
古寒月的目光,早已经逼视在这个最心爱的大弟子身上,见他不表赞同,很是觉得诧异。
“大龙,”古寒月惯于这么称呼他:“你有什么意见要表示么?”
朱龙站起来抱拳道:“师父,弟子的意思还是赞同原先柳师妹的意见。”
“你是说暂时避开逃走?”
朱龙道:“我们可以与各派结合,团结力量。”
“那么,”古寒月冷笑道:“照你的意思,是打算放弃‘六合门’不要了?”
“弟子不是这个意思。”
古寒月冷冷一笑道:“你可知道,敌人今天不到,明天必到,这么多人走得了么?”
朱龙道:“师父说得对,但是起码本门几个具有实力的人物,是可以暂时保全的。”
古寒月发出一阵子低沉的笑声。
“你这是哪一门子的论调!照你的意思,‘六合门’其他门人以及上百的家属岂不是都要牺牲了?”
朱龙道:“问题是不逃走又怎么得以保全?”
这句话不禁激起了古寒月一番怒火。
这位老人家还很少出声大笑过,听了朱龙的话,他陡地狂笑了一声!
认识古寒月的人,俱都知道这位老爷子生气了。
笑声一顿,他目闪精光地道:“大龙,你妄为本门掌门大弟子,未免太长别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了。”
鼻子里哼了一声,他大声道:“不战而逃,是鼠子行为,古某不屑为之。”
朱龙愁眉苦脸道:“只是师父,敌人的实力是不可轻视的,再说……”
古寒月挥手道:“你不要再说了。”
朱龙应了一声:“是!”遂落座。
古寒月冷冷笑道:“姓过的斤两,我岂能昧于无知?我也不是全然没有打算,大龙,你即刻下去,传话三堂长老以及本门八名弟子集结,我有话吩咐他们。”
朱龙原先还想说什么,聆听之下,也无法启口,当时抱拳应声,正要掉头离去。
古寒月道:“慢着!”
说着由袖内取出了一封信函道:“你先到‘长风街客栈’里面访‘白鹤道长’,请他速来一晤,想他已经到了。”
此言一出,举座大为惊异!
每个人的脸上俱都带出了一番喜悦的颜色。
岗玉仑惊诧地站起来道:“怎么白鹤道长也来了?”
“每年此时他都会来的。”
“为什么?”
“因为此间的清华道观每年本月十日,皆有一场盛会,清华道观的观主马纯阳,与白鹤道兄自幼同拜一师,交情深厚,是以每年这番盛会,他都要来的。”
岗双飞在一旁笑道:“白鹤道长‘青萍七剑’冠绝武林,有他加入,自然太好了。”
岗玉仑却道:“不过,他这个人是出了名的难说话,他如果本人无意,谁也无法勉强的。”
古寒月微笑道:“白鹤道兄每年来此,皆是古某的座上常客,我二人交非泛泛,谅必他会赏光的。”
话声方住,即闻得室外一人朗声说道:“古老儿说对了,我老道人是不请自来。”
各人闻声回头,即见一个白发白眉,身着古铜色道袍,佩有长剑一口的修长道人大步向这边走来。
古寒月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在座各人俱都起身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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