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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绰号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恐怕无人知道。
对方冕也取了个雅号:勇剑客。
对此,丁、罗二位姑娘一致认为:这是取他年少英雄,独斗老魔之意。
总之,二位姑娘没有异议。
方冕对自己的外号相当满意,特别对于这个“勇”字十分赞赏,自不免有些得意。
而玉神龙钟吟,对外号不置臧否,却对成千上百的慕名者感到头痛。有的是来一睹丰采的,有的是来求教的,有的是来拜师学艺的,甚至还有来提亲的。
钟吟穷于应付,苦不堪言。
丁香起初见心上人有如此高的威望,自然是乐滋滋的,还帮着劝钟吟不能拒客于门外;等到有人上门提亲后,她才感到大大的不妙,成了“拒客于门外”的主张的最力者。
这是镖车安全到达金陵镖局之后三天内的事。
第四天,丁老镖头传下话来,有见玉神龙者,一律挡驾,或有非见不可者,由小白龙丁辰代见。
这差使是丁辰自告奋勇应下的。
丁辰为人沉稳忠厚,待人诚恳,有乃父之风。自太湖边一役,他对钟、方二人勇战魔头,挽救九龙镖局厄运,救丁家满门于水火,深感铭谢,因此主动亲近,言辞十分恭敬。见钟吟不喜众星拱月之虚荣,于惭愧之中更加敬佩钟吟的人品,所以替他担当了见客的差事。
丁辰从小锦衣玉食,虽然老父管教甚严,但九龙镖局声威太盛,阿谀奉承者比比皆是,多少也惯养成了他的傲气。十八岁后跟随走镖历练,以家传九龙鞭法驰名江湖,可说是托庇祖上,一帆风顺。此番镖局连连失利,势利小人态度也为之一变,使他对人生有了较深的认识。太湖边一战,他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的真正的含义。钟吟从跟随镖车到斗败屠龙太保,整个过程他都目睹眼见,使他从过去盲目的骄傲泥淖中自拔出来,决心以比自己年青的钟吟为榜样,改过自新。这一决定,使他走上了宽敞大道,前程似锦。
丁辰代钟吟见客后,处置妥善,倒也没有得罪什么人。
这天晚上,丁浩总算摆脱了镖局事务,特备水酒,请钟吟、方冕及毛一子、罗银凤小酌,爱子丁辰、丁香作陪。
镖局规模颇大,有五进院子。最后一进附有小花园,建有楼台亭榭,清幽宜人。
大家坐于小亭中,把盏小酌,娓娓而谈。
丁浩先开言道:“今日才得摆脱众务,与各位推心置腹。此次九龙镖局面临覆顶之灾,蒙钟大侠与各位鼎力相助,才幸以免脱,大恩大德,铭感于心,请受老朽一拜!”
说着竟然就推金山倒玉柱,双膝下跪。丁氏兄妹也立即相随跪倒,吓得钟吟急忙下跪,毛、罗、方三人也赶紧和钟吟跪在一起。
钟吟万分惶恐:“丁老前辈,快请起来,折煞晚辈了,叫晚辈何以自处?”
丁浩只得站起,但已是老泪纵横:“为我丁氏一家,烦劳了五湖四海朋友,更有老友姜、伍、马三位命丧当场。丁浩累及友人如斯,愧悔终生。但丁浩决心以有生之年,率犬子、犬女追随钟大侠左右,誓与神魔教血战到底,以魔獠之首,悼祭各分局殉难的镖师伙友,望钟大侠为江湖申张大义,勿拒老朽之请求为幸!”
钟吟被丁老镖头的一番语言所感染,激动万分,他诚挚地说道:“丁老镖头,钟吟少不更事,未涉江湖艰险,还需老镖头多方指教,追随之言恳请收回,晚辈誓不敢当。只要老前辈挥戈所向,晚辈定充马前卒!”
他这番话也说得感人肺腑,丁香早已珠泪淋淋。
丁浩叹息道:“钟大侠太也过谦,视当今江湖,谁能担当群龙之首?非钟大侠莫属!”
话声刚落,突闻钟吟沉声道:“何处高人光临,就请现身一见!”
众人闻言大惊,没人发现有夜行人侵入,莫不是风吹草动吧?不是吗?一点动静也无。
丁香道:“酸丁,没有人,你怎么草木皆兵了?”
钟吟神色庄重,微微摇头,又道:“尊驾藏身于假山之上,还是请出来相见的好。”
随听一个公鸭嗓絮絮聒聒:“好个臭酸丁,道爷躲在这假山上乘凉,碍着你什么事了?
大呼小叫干什么?”
众人一听,是疯道爷,对钟吟的功夫,更是钦佩。
要知假山离小亭是有二十来丈距离,一般武林高手于五丈内能听出飞花落叶就已经不错,要是十丈内能做到这一点,江湖上更是凤毛麟角。
钟吟马上起身赔礼:“晚辈不知道爷鹤驾光临,多有得罪,望乞恕罪!”
疯道爷叫道:“好酸好酸,难怪那小妮子叫你酸丁,她大概就是喜欢你这股酸劲吧!”
丁香尖叫道:“道爷你、你好坏!”
丁浩忙道:“不许胡说!”扬声朝老道邀请说:“道爷请移鹤驾,共饮三杯如何?”
疯道爷道:“我老道早已闻见酒香,只是不好意思叨扰,丁镖头既然再三敦请,老道可不能不给面子。”话完人到,点尘不惊。
道爷这番颠三倒四的歪理,让丁香、罗银凤两位姑娘听得格格直笑。
闻见酒香又不好意思叨扰,这不明明是想喝人家的酒吗?人家只邀请了一次,什么时候有过“再三”?“不能不给面子”岂不是有些勉强?那又何来“不好意思叨扰”?
小白龙丁辰早巳端来凳子,命人添了杯盏,道爷连喝三杯,方才有空说话。
“丫头,笑什么?”道爷一翻眼。
“笑你!”丁香杏眼一飘,状极顽皮。
道爷怒道:“好你个小妮子,惹恼了道爷,道爷就……”
“打人?发酒疯?”丁香接得快。
道爷咧嘴一笑:“嘿嘿,不说也罢,说出来只怕你吓得魂飞天外!”
丁香小嘴一撇:“人家才不怕呢,你只管说!”
“真的?”
“真的?”
“好,你坐稳了?”
“稳得很哩,放心!”
“好,道爷说出来就说出来!……”
众人听老少二人斗口,十分好笑,也想听听道爷有什么新鲜法门降伏这个顽皮姑娘。
“……惹恼了道爷,道爷就不给你小妮子做媒!”
此言一出,大出众人意外,不禁大笑。
丁香羞得头抬不起来,嘤咛一声:“道爷你……不来了,你怎么说这个……”
道爷得意之极,连饮三大杯,夹起一只鸡腿就啃起来。
这道爷虽然穿得千补百衲,但却干干净净,不惹人厌,,只是吃相有些碍眼,不过无伤大雅。
“做媒”的话,点醒了丁浩。他几次三番想对钟吟提出,但都难以出口,咽回了肚里。
要是钟吟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早就直言不讳,甚至有俯就的优越感。可没想到钟吟是空灵禅师与剑神邵天龙老前辈的高徒,又是丁家的大恩人,此后还要多多仰仗,若是招他为婿,不免有攀龙附凤之嫌。而且担心钟吟一口拒绝,叫他怎么下台?因此踌躇再三,终于没有开口。
适才疯道爷虽是顽笑之词,倒不失为一个极佳办法,由道爷做媒,岂不名正言顺?
想到这里,不禁大为高兴,忙向道爷频频劝酒,两人都是豪饮,十分尽兴。
年青人不胜酒力,各自回房安歇,只剩老道和丁浩,还在对阵。
酒一灌多,藏在心里的话便顺着酒呃到了嘴上,到了嘴边自然而然就说了出来。
丁浩从女儿心意讲起,直到自己的难处为止,点点滴滴不漏。
谁知道爷听了一笑:“我老道早知一切,所以……”
丁浩喜道:“如此说,道爷愿做大媒?”
道爷又是“嘻嘻”一声:“这酸丁让你一家独占可不行!”
丁浩愕然道:“道爷何出此言?”
道爷笑道:“你没看见罗银凤那丫头也惨兮兮的吗?她无爹无娘,师门又遭大劫,今后也得仰仗酸丁,这孤男寡女在一起,诸多不便,所以……”
丁浩恍然大悟:“道爷说得是,就由道爷一手成全吧!”
道爷忽又大摇其头:“糟糕,大呷酸醋的人来了,老道我可吃不消啦,还是逃之夭夭的好……”
人影一闪,丁香一把揪住道爷的袖子:“哼!你逃不掉啦!你干么背后编排我,我什么时候喝醋的了?不说清楚我可不依!”
道爷连连叫屈:“老天在上,道爷什么时候提你小妮子的名字了?……啊呀……”
道爷喊叫个什么?
原来丁香揪住了他那一绺少得可怜的山羊胡。
“快放手!道爷的美髯被你糟踏啦!”
这个专门爱捉弄人的疯道爷,今夜也吃了大亏,这大概就是所谓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