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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冕下场,不但侠义中人没有想到,魔道中人没有想到,就连坐在他身边的疯道爷也没有想到。
他刚和傻小子一唱一和,事先也没见方冕作势,怎么一个身子突然飞出,一掠就是十来丈,只在地上一点,便到了场中。
疯道爷这下看傻了眼,这傻小子施展的分明就是“流星赶月”的上乘轻功。
罗银凤和丁香一见方冕出阵,同时“哎哟”了一声,不约而同地侧身转向钟吟。
噫,钟吟哪里去了?
二女同声问对方:“他呢?”
罗银凤道:“快找!”
两人便探头四顾,又从人堆中挤出挤进,就是没有钟吟的影子。
年青一辈弟子中响起了冷嘲:
“嘿嘿,真是自不量力!”
“简直找死!”
“就凭一点好轻功,就可以横行了么?”
老一辈的则急得顿足嘘叹。
丁浩大声叫方冕回来,自己去战。
可是,任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勾魂叟本不想答理这乳臭未干的小儿,但方冕一到场中就展开了天罡剑法一段中的招式,迫得老魔不能不动手了。
这一交手,场外的喧哗声立刻停住了。
黑白两道的人都惊得睁大了眼睛。
就是这个大娃娃似的小子,居然瞬息间就和凶魔对了十多招。
只听剑声嗖嗖,钩剑相撞,铿锵有声。
勾魂叟冯瑞祥越战越惊心,对方剑招十分辛辣诡奇,自己既锁不住对方的剑,又不能将它震飞,是何人调教出来的弟子,竟然有些功力?
方冕则觉得老魔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双钩招式狠毒无比,今日若不施展看家本领,只怕打不过这老鬼。
于是,方冕强提真气,天罡剑第二段招式使出。只见赤阳剑上剑芒吐出五寸,有如一条灵蛇,在阳光下耀眼生辉。
“啊,剑芒!”侠义道中有人惊呼。
“原来他是深藏不露!”有人赞叹。
“他出身何门派?”有人询问。
丁香一时看得呆了,也忘了找人。
丁浩和老一辈中人看得连连赞叹不已。
斗场中,勾魂叟不敢再轻敌,功运双钩,精芒四射,一老一少战个平分秋色。
疯道爷惊得目瞪口呆,不禁喃喃自语:“这是剑神的天罡剑法,这傻小子难道会是剑神的弟子?今后降妖伏魔,非得这小子不可了,只要假以时日,扫荡群魔有何难哉?”
方冕未出道前没这般与人斗狠过。虽然与爹爹、吟哥也喂过招,虽然打得也够狠的,但毕竟不是拼命,心绪也不同。今日乍遇名满江湖的魔头,他的武功和心智才真正得以展现。
尽管临敌经验还太差,但他能将天罡剑一二段和七星剑法交替使用,发挥了无穷威力,这才能与这个人见人怕的老魔势均力敌。
两人战到酣处,怪事又有发生。勾魂叟冯瑞祥忽然左手捏不住钩柄了,“咣啷”一声一把钩掉到地上。
方冕乘势一个“金针刺蟒”,剑芒直点老魔咽喉。
老魔又惊又怒,慌忙一个倒纵,不知怎么的,连右手的钩也握不住了,直掉地上。
方冕正要追击,耳中听到钟吟说:“快退,你伤不了他!”
方冕知道是钟吟暗中助他,仗剑返身跃回。
老魔又羞又怒,破口大骂:“是哪个见不得人的王八,暗中偷袭算什么好汉!……”
侠义道中人几次目睹怪事发生,又听鬼王、勾魂叟两个老魔都骂有人暗算,不禁感到莫名其妙。
丁浩等人却以为是疯道爷搬来的救兵,心中大慰。
疯道爷自己也感到纳闷,自己的两位老友还在半坡等候,不可能在魔头们面前弄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有世外高人相助吗?
这时场中的方冕已经掠至他身旁坐下,通身流汗的方冕连连道:“痛快、痛快,这老家伙让我悟通了许多招式的运用,嘿嘿嘿……”
疯老道瞪眼骂道:“你小子连道爷都给骗了……”
刚说到这里,突听一声长啸,声露四野,气势非同小可。疯老道顾不上说话,抬头一瞧,叫声:“不好,该我老道去玩命了!”
原来,此刻站在场中的,竟是黑白两道闻名丧胆的魔鹰展飞。
他从座位上跃起,就像一只苍鹰扑到场中。光是这身轻功,丁浩一行人中就无人能及。
丁浩钢牙一咬,纵身出阵。
他不能让别人去会这老魔,毕竟他是九龙镖局的主人,怎能让别人涉险?
魔鹰一见丁浩登场,冷笑一声:“看打!”
鬼影一般已到了丁浩身前,长手一伸,玄阴指力射向丁浩胸前。
丁浩急忙后退三尺,但对方身影太快,如影随形第二招又到,还是指的心口。
丁浩连换几种身法,都无法摆脱对方的追击。
看得侠义道中人个个心惊胆战。
钟吟也暗暗焦急,却无计可施。
他知道此人功力高绝,适才耍的手段不能施在此獠身上。但丁老镖头决不是人家对手,只有直接出手相救了。
这时他感到有人到了身后,便故意装作不知。他感到肩上被轻轻一拍,回过头来,原来是丁香和罗银凤,眼含忧急,满脸嗔意。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找死?”丁香嗔道。
“钟相公,这里危险,快退到后面。”罗银凤催他。
钟吟用手一指:“快看!”
他意在转移两位姑娘的注意,他怎能在这种时候退开呢?
果然,两女一望斗场,焦急之色顿现。
丁香一咬银牙:“姐姐,你照顾好酸丁,妹妹去助老父!”
罗银凤急忙拉住她:“使不得,你去了反使令尊分心!”
丁香大急,道:“我不能看着老父伤在老魔手下呀!”
此时斗场中情势危急,丁老镖头岌岌可危,正在这时,一个公鸭嗓叫道:“魔鹰老杂毛,你逞什么凶,发什么狂?道爷来称称你的斤两!”
说归说,做归做,疯道爷却是又说又做,两手可没闲着。
魔鹰正欲将丁浩击毙,被这疯老道几掌打将过来,只好放开丁浩,转而对付老道。
丁浩气喘吁吁,赶紧跃回,罗银凤连忙摸出一粒丹丸:“请老伯立即服下,运息调元。”
丁浩话也顾不得说,忙将丹药吞下,就坐在地上运起功来。
疯道爷的玄天伏魔掌岂是等闲?与魔鹰的玄阴指斗在一起,立时罡风四起,迫人肌肤。
但魔鹰轻功实在高明,身法太快,迫得疯道爷乱转。气得他破口大骂道:“你这只老秃鹰,只会凭两只翅膀乱蹿,有本事与道爷来个硬对硬!”
那魔鹰一向心高气傲,突然一个后翻,掠出三丈外,身形一定,狞笑道:“无忧牛鼻子,今天就让你尝尝玄阴指的厉害。”
他立即提起玄阴真气,右手中指缓缓戳出,左手推出一掌。只听一阵尖锐破空声和罡风飒飒声,势如一堵无形之墙和一把犀利无匹的无形宝剑向疯道人奔去。
疯道爷再不敢嘻嘻哈哈,双掌也缓缓推出,像是在推什么无形的重物似的。
只听一声“砰!”
宛如半空起了个炸雷,平地陡卷一股旋风,地上沙石飞舞,烟尘弥漫。
只听两声闷哼,余下便无声息。
烟尘过后,只见疯道爷和魔鹰双方都被震退了一步,双足入土直陷到膝部。
两人插足土中,岿然不动。
两人的嘴边同时流下了一股鲜血。
此时丁浩行功已毕,连忙叫人扶回道爷。
对面的紫衣人,也赶忙把魔鹰扶回。
一场较量,功力悉敌,两人都受了重伤。
钟吟心头不禁着急,对方还有极厉害的魔头未出阵,人数又多,己方功力深厚的人却少,要怎样才能克敌制胜呢?
这时胭脂三煞同时进场索战。
金陵高手,龙马庄庄主神刀田永奎看看周围,也不知该叫谁同自己迎战三煞。
忽听一声长笑,场中落下两人。
一个身穿儒装,文质彬彬,头发斑白。
一个身高体壮,犹如半截铁塔、须眉皆白的老爷子。
陈啸天心中一惊,道:“好呀,独行客公孙磊,醉判官段雄,多年不见,幸会幸会!”
两人的名号叫出,侠义道中人精神一震,特别是丁浩,想不到疯道爷请来的竟是他们,心中大慰。
只听独行客公孙磊朗笑逭:“三位横行江湖半生,心犹不足,造下无边杀孽,在下只好从蜗居中复出,斗胆劝阻三位了。”
陈啸天笑道:“好,好,好;本座就不客气了。”
他说动就动,一掌拍出。
崔玉贞娇笑一声,玉手一抬,轻飘飘点出一指。醉判官毫不容情,举手还击。
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