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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四掌相距栖云样师胸后只有五寸,栖云禅师突然白鹤展翅而起,疾扑苏雨山之后,运足掌力凌空罩下。此时,苏雨山一招“五民锁龙”正搭在金顶上人腕脉之上,他这一招恰好解开金顶上人被擒之厄。
就在这时,栖云禅师疾落在金顶上人身侧,低语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我且逃往大凉,伺机再卷土重来。“
语言未落,姜太席、苍玺、何刚、苏雨山已闪电般扑来。
栖云掸师及金顶上人冲霄腾起,迅如电闪向千佛顶下落去。
苍玺道:“放虎归山,终成大患。”
苏雨山道:“大哥放心,他们逃不出手去。”
何刚道:“百密一疏,苍老师说得对。”遂疾追而去。
苍玺与姜太席也双双连袂而起。
苏雨山迟疑片刻,径向乐晓天掠去。
此时,乐晓天与三才阁主激搏正酣。
三才阁主乃峨嵋数一数二高手,出招奇巧幻变,乐晓天甚是吃力,苏雨山一至,形势急转直下。苏雨山身形未落,猿臂疾探,一式“魁星点斗”迅疾飞出。
三才阁主见苏雨山掠来,趁其手势刚发未发之际,身形一仰,疾射跃后,转身疾至崖沿,往千寻绝壑跃下,口中发出一声长啸。
峨嵋人数虽多,他们见栖云禅师、金顶上人先后遁走,已无恋战之意,闻得啸声入耳,纷纷疾奔崖沿,跃身而下。
苏雨山扑近崖沿,向下望去,只见云雾山缭绕,不可见底。
乐晓天随后而至,道:“万丈深渊之下,武功再好也必粉身碎骨,看来其下预先必有布置。蝼蚁尚且惜命,峨嵋宵小怎会视死如归?”
苏雨山若有所悟,点首道:“二哥说得极是,你我先料理伤亡,再去察视。”
一场混战,苏雨山这方也有十数人负伤,分赐一颗长春丹后,相率掠下千佛顶。
且说栖云禅师、金顶上人奔下千佛顶,不取正途,专择深沟绝壑,嶙峋洞谷,飞奔而去。
途中,金顶上人道:“师叔,弟子心中有所不甘。”
栖云样师冷笑道:“老钠何尝情愿?不过小不忍则乱大谋。老衲已在神楠谷中布下‘太乙迷踪阵’,倘若他们追来必自投罗网。”
金顶上人惊诧道:“师叔行事真是神鬼莫测,连弟子也不知道。但仅凭师叔与弟子两人,难以成事。”
栖云禅师道:“他们意在老衲与你,其余之人,视如草芥。你我一走,本门之人必安然前往神捕谷。”
金顶上人自知栖云禅师料事无差,不再出言,奔驰如飞。
壑谷中藤蔓荆棘稠密,灿云撩眼。正行之间,忽听远处传来一声冷笑道:“相候两位多时,还不束手就缚?”
但闻其声不见人,两人不禁一怔。
栖云禅师沉声道:“施主何不现身相见?”
立即传来哈哈大笑道:“在下就在两位身前,两位有目无睹,怪得了谁?”
笑声忽远忽近,飘忽不定,无可捉摸此人究竟何在。
栖云禅师低声道:“你我发掌冲了过去。”
四掌倏地同推,只听轰轰两声巨响,涧石飞起,哗啦啦一片响声中,两僧疾扑而去。
两僧冲出七八丈外,只觉肩后似毒蛇猛兽噬了一口,一阵灼热刺痛。
他二人一个是武林耆宿,一个是掌门至尊,禅功护体,金铁不入,能刺伤他们必非同小可,不禁吓得魂不附体,丝毫不敢停留,一径冲向前去。
遥远处传来极轻微冷笑道:“这是你们自讨苦吃。”
两僧不禁羞怒攻心,直奔出数十丈方才停住,凝耳倾听无人追来,方心下略宽,行功闭住伤处附近穴道。
金顶上人低声道:“师叔,此去神楠谷必还有截击,不如另择密径。”
栖云禅师尚未答话,空中急生起一声冷笑道:“天罗地网之下,你们还想逃么?”接着,金刃劈风之声入耳,只觉寒气森森袭来。两僧忙低头窜开去,回掌猛劈。
但,剑锋已自身旁疾划过去,金顶上人僧袍被削落飞起,作蝴蝶舞。
金顶上人怒哼一声,就在剑锋即将消失的刹那间,身形疾扑,五指攫去。
突然,只听哈哈一笑,剑锋在眼前一闪,但觉颔下冰凉,雪白长须悉数削落,若不是他仰身得快,咽喉非被割断,丧身剑下不可。
暗中那人存心挪榆,未再侵袭,金顶上人只气得面上一阵红一阵白。
栖云禅师忙道:“敌暗我明,不可轻视,还是速向神楠谷去吧。”
金顶上人只有按忍一腔怒气,随着栖云禅师奔去。
途中接二连三被人戏弄,以他们身手高绝,竟连对方影子未曾摸着,不禁生起一种穷途末路之感。
神楠各天生隐秘,四面危峰千帆古树老藤,葱郁蔽日,仅三处羊径鸟道,可入谷中。
谷中怪石林立,巨木矗立,最小者都有两人合抱,叶枝连柯垂丝,穿云横空,苍翠蔚绿。
距神楠谷西径羊肠小道中,栖云禅师与金顶上人狼狈奔来。
忽闻一阵朗朗歌声传来,不禁一怔。
只听吟的是:
青袍如草,
得意还年少,
马跃绿璃金络脑。
寒食乍临新晓,
曲池斜度弯桥,
西园一片丝萧,
自欲胜留春住,
风花无奈飘飘。
其声苍凉,音韵铿锵,内力充沛,声虽不高,却震人耳鼓。
两僧知武林高手所发,脚步放缓,小心翼翼缓步向前,瞻前顾后,宛如惊弓之鸟。
尤其栖云祥师暗暗惊疑道:“难道苏雨山这小辈已探悉了神楠谷老衲一切安排,遣人把住谷口。”
转了两弯,只见一体瘦如竹,身着一袭黑色长杉秃顶老者,坐在一方大石上,翘望天际浮云蔽月,似不知两僧之至。
但一至临近数丈,突然秃顶老者发出一声宏烈的大笑,迅疾飘下巨石,目中射出慑人光芒,道:“老朽在此神楠谷多年,未有生人来访,两位光临,却是为何?”
金顶上人不由呆住,望着牺云禅师。
栖云禅师面色一沉,道:“胡说,此谷乃敝腼侄三才阁主所在,檀樾请勿存心戏弄老衲。”
秃顶老者亦是面色一寒,道:“你这个秃驴才是胡说八道,老夫在此神楠谷数十年不闻外事,从未有人敢对老朽无礼,什么三才阁主,你唤他来见老朽。”
栖云禅师不禁勃然变色道:“你戏弄老衲是何意?你知老衲是何人?”
那秃顶老者反而淡淡一笑,道:“远离尘世多年,江湖人物渐已淡忘,昔年相识俱作故人,后辈俊彦未曾谋面耳闻,两位姑妄试言,看看老衲记忆中有否两位之名?”
栖云禅师道:“老衲千佛顶法号栖云。”
金顶上人接道:“老衲峨嵋掌门,法号金顶。”
秃顶老者看看栖云禅师,摇头道:“栖云之名,老朽一无所知,不过老朽曾见过清尘子二三面。”
栖云禅师闻言大吃一惊,清尘子是上两代掌门人,如果秃顶老者所言非虚,其年岁当在百岁开外,不禁目瞪口呆,望着秃顶老者,目露不信之色。
只见秃顶老者转目对金顶上人道:“你就是峨嵋掌门之人么?目光不正,性非良善,岂可充任掌门之位,老朽不信是真。”
金顶上人愤极大喝道:“老衲岂能冒充掌门人。”
老者淡淡一笑,道:“自说自夸则甚,掌门之尊。自有信物可凭,拿来!哼,狂妄浮躁,有失气度,哪象是一派掌门。”
金顶上人心中了然此人是有意相戏,右掌倏地扬起,径臂一掌,朝秃顶老者胸前击去,劲风沉浑凌厉。
秃顶老者身形疾闪,贴在那方大石上,让过掌力,右手五指迅如电光石火穿出,抓向金顶上人腕脉穴。出手之快,认位之准,令金顶上人心神一震,于是,右腕一翻,反向秃顶老者手臂抓去。
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金顶上人不愧为一派掌门,武功也堪称诡异绝伦。
这时,栖云禅师亦两足一点,两指伸出,幻出指影千万,向秃顶老者点去。
秃顶老者哈哈一阵长笑,腾空冲霄而起,翻入神楠谷内,语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闯入神楠谷者必死,两位不妨一试。”
二位气往上冲,猛感背上一阵刺痛,气血浮逆之际封闭不住,乘隙渐渐发作。
他们尚不知是何物所伤,强敌环伺中,无暇察机,不免心中大惊。
栖云禅师低声道:“我等由另一条路径进入神楠谷。”
金顶上人摇头道:“弟子看来,神楠谷既被占住,原来一切安排,必有察觉。何况谷内尚不知藏了多少劲敌,不如依师叔原定之计,前往大凉。”
栖云禅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