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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少年道:“廖大哥,刘大侠武林高人,誉满四海,你我就此请益,倘蒙指点,胜似练武十年,这等旷世奇遇,你竟平白让它放过?”
刘文杰乍睹这青衣少年,不禁一怔。
料不到此庄主人如此年轻,只觉陌若平生,想他不出在何处见过,耳闻少年出言明誉暗毁,心中微怒,却丝毫不形于色,微微一笑,说道:“老朽不过浪得虚名,怎能比得阁下年岁轻轻,身手机智高绝,数日后即将名满江湖,使老朽欣羡不已。”
少年闻言不由一愕,道:“刘大侠何以竟出此言,在下未学后辈,过蒙谬奖,不胜汗颜。”
刘文杰大笑道:“智退展天行,慑阻上官相,即此两事,已足以名动武林,威慑江湖了。”
笑声高遏行云,宏亮如雷。
青衣少年微笑道:“刘大侠你误会了,在下非此宅主人。”
刘文杰不由呆了一呆,道:“那么宅主何在?”
少年堆起满面歉疚之色道:“宅主乃系家叔,因他筹划退敌之策,一时之间不能赶至恭迎大侠,是以命在下替代他款待大侠。”说罢延请刘文杰入室。
眼中突然一亮,客厅中八支流苏宫灯由四个垂髻小童点燃,映得一屋通明。
宾主落座献上香茗后,青衣少年道:“在下程惠,家叔程仲武敬仰刘大侠一生清誉,武林泰斗,发现大侠行踪后,即恐大侠为传言所讹,敝家叔居心叵测,祸乱武林……”
刘文杰不待程惠说完,即微笑接道:“老朽平生谨慎,决不轻易指人以罪,眼见犹恐是假,耳闻岂可深信。”
程惠道:“如此家叔就放心了”
“不过令叔与老朽似未有一面之识。”
“家叔昔年之事,在下生之也晚,不便妄论有无,只恐大侠贵人多忘。”
刘文杰不禁哈哈大笑。
程惠手指廖姓中年人接道:“这位廖鹏举是家叔衣钵传人,与在下同是嗜武若命……”说此面色突变,目注室外。
只见一条人影急射掠入,浑身上下受有重伤,头面颚骨并划有三寸许刀口,皮肉外翻,血流如注,一站实即不支跌坐于地。
程惠大惊失色道:“王老师遭了何人暗算。”
来人已喘不出声道:“上官相已派入侵入本宅,少侠请准备应敌。”
程惠剑眉猛剔,眼内精芒电射,冷笑道:“上官相居然有此胆量!”
忽然,室外飘来一个阴寒澈骨冷笑道:“小辈无礼,上官令主何等威名岂能容你等猖妄无忌。”
话声中,电射掠入三个面目阴沉劲装老者,身着服色各别,常人眼中有奇装异服之感觉。
程惠面色一沉,冷笑道:“你们是冲着谁说话?”
一个枭目鸱吻红衣老者阴侧侧答道:“就冲着你说话?”
程惠忽目注廖鹏举说道:“擒他过来。”语音寒厉。
话未落,廖鹏举人已如电闪而出,一招“五泉猛泻”向红衣老者抓去。
出手迅快如风,而且奇奥不测,攻向部位拿捏之准,虽武林耆宿刘文杰亦不禁暗暗称奇。
红衣老者料不到廖??举出手如此奇奥,不禁心神一震,幸他也非泛泛弱者,身形一侧,左臂一扬封住攻来手法,右掌一式“叶底偷桃”斜刁而起。
“叶底偷桃”本为不登大雅平庸招式,可是在红衣老者施展出来,却精奇绝伦,攻其必救,逼得廖鹏举硬生生后撤一步。
廖鹏举不容对方抢制先机,大喝一声,一退又进,重又疾扑而上,右掌如刃横削,左拳直击,两招并出,凌厉绝伦。
红衣老者脚步微点,凌空上提,身子疾如车轮般打了一个旋转,让开攻来两招,食中二指疾仲,猛向廖鹏举肩头点去。
两人攻守虽寥寥几招,却惊险万状,所出招式均是辛辣狠毒巳极,稍一不慎,非死即伤。
廖鹏举突然身形一塌,侧身进击。
转瞬间,廖鹏举已攻出九招三腿。
红衣老者以一分之差,被廖鹏举抑尽先机,此时连受廖鹏举绝学所制,被迫得左腾右挪,连番倒退,心中大感震怒。
但武功优劣,各凭智慧火候,一丝都勉强不得,虽欲取险出招扳回劣势而不可能。
第 十 章 造化弄人 身不由己
只见廖鹏举手法愈见精奇,出招迅辣,划带出一招强猛啸风之声,叠浪掌影,如潮向红衣老者攻去。
其余两个老者见同伴势危,蠢蠢欲动,却见程惠慑人眼神逼视他们,是以不敢妄动。
突然,两条人影乍合,传出一声厉嚎,嚎声凄厉惨不忍闻
廖鹏举与红衣老者身影一合,蓦起一声厉嚎,在此如水静寂中,这声惨呼听入耳中使人毛骨悚然。
在此一刹那之远,三方表情各异。
分着青、黑劲装的老者目露凶芒,面色震骇。
程惠则负手凝立,面含微笑。
太极双环刘文杰两道剑眉紧蹙深锁,深为此行忧虑。
他瞧出廖鹏举武功怪异,兼博各大门派之武学,但合起来,神妙无比,其师程仲武之武功之高可想而知。
只见两条人影一分,红衣老者“扑通”倒地,右颊上现出鲜明紫红掌印,伤痕渗出血珠,腥臭之味直冲入鼻,中人欲呕,动弹了两下,便自气绝丧命。
以刘文杰见识之广,竟认不出此是何利掌力所伤,不禁更是心中一惊。
程惠朗笑道:“上官相也太大意了,竟派出这等酒囊饭袋,丢人现眼。”
身着青黑两色劲装老者不禁勃然大怒,霍地以双拔剑出鞘,寒芒闪闪。
程惠又是长声朗笑道:“你们也会用剑么?”
两老者目泛杀机,却闷声不响,双双剑芒挥动,势如流星,向程惠攻去。
一指程惠胸前“七坎”死穴,一刺左胁“天府”穴道,双剑配合位置奇绝,使程惠攻守两难。
双剑堪近程惠身前一寸之际,只听程惠哈哈一笑,倏然一式“猛龙升空”拔起。
由于两老者恨极程惠,出招太猛,恨不得一剑就把程惠戳个透明窟窿,不料招式一老,无法及时回撤,身形不禁冲出半步。
程惠身形已自电泻落在他们身后,手中却多出一柄尘封甚厚,形式古朴的长剑。
一双老者惧程惠猝然暗袭,迅疾转身,不禁一怔。
但见程惠身形屹立不动,指着腕中那柄长剑道:“你们既认用剑为能,在下愿以此剑相较。”
轻轻一吹,剑口封尘簌簌飞落,两指一按哑簧,慢慢拔剑出鞘。
在场诸人均以为程惠手中那口剑,必是锋芒犀利,切金断玉的宝刃。
那知竟大谬不然,剑身抽出竟是黝黑无光,宛如一截锈铁,实在瞧不出有何异处。
程惠道:“两位惧怕不出手么?”
青衣老者突一声大喝,长剑出手,振腕撒出一片剑雨,罩空漫袭而去。
黑衣老者身形疾晃,落在程惠身后,人还未稳住,剑已自出手,一招“飞雷掣电”指向程惠命门重穴。
两人非但剑法上乘,而且合击之术配合得严密无间,泛泛之辈,在他们手下不堪一击。
但见程惠身侧支地一个旋转,长剑划出一恳“周天极限。”
此招虽是守招,但剑罡波向四外,潜力如山涌潮奔。
一双老者只觉剑势才及半途,手腕巨震,排空罡气如潮撞至,逼得疾跃出三步。
程惠冷笑一声,长剑反挑,出招“金丝缠腕”,左足一滑,突然反跃而出,右手虚空拍了一掌。
刘文杰不禁心头骇异,程惠迅快凌厉的招术,在他眼目中仅是难能可贵而已,而令人惊奇的就是一式之中,兼及两个不同的方位。
一双老者同他冷哼出声,眼跄跌出数步。
只见青衣老者右腕上现出一圈血痕,手中长剑慢慢垂了下来,似是不堪承受剑身重量。
蓦地——
那青衣老者腕脉上一圈血痕,突然自动分离,呛啷一声,长剑连同一支断手坠地,断处不见半点血丝,面色苦痛难禁,豆大冷汗涔涔冒出。
黑衣老者则身形萎顿,盘坐于地,面色如同败灰,眼中射出两道怨毒光芒。
程惠向刘文杰笑道:“不登大雅,贻笑高明。”
刘文杰正想夸赞二句,只见程惠忽神色大变,红润如玉的 面色疾转为苍白如纸,迅即跌坐于地行功调息。
不禁心头一震,恍然悟出其中道理。
上官相能派出这三人侵入宅内,定然身手卓绝。
老龙神纵横黄河水道数十年,盛名不衰,皆得力其辅佐均眉一流之选,及绝不打无把握之仗。
显然所来三人功力比自己所想为高,程惠虽在两三招内取胜,但胜得极为吃力,已耗尽内力才智,所以真元亏损至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