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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圆球在空中翻滚!耀目的冷芒紫电,快速得不可言喻的掣闪飞旋,寒光流灿,往四面八方蓬射穿掠,刀锋的破空声顿时恍同鬼号!
狂嗥尖叫的音浪像是泣血一般扬起,海承佳的身子速速翻滚扑跌,溅酒的鲜血加杂着飞溅的,大小小一的肉块,似是被凌迟了一般散扬各处。
海公伯也又急又快的踉跄倒退,额门上皮肉翻卷,前襟处血涌如泉,他的左手五指也完全齐根削断,只剩下一只光秃秃的巴掌!
现在,他们见识到燕铁衣“冥天七剑”的第五式“天颜震”了!
燕铁衣的听觉遭到了干扰,他的目不能视,耳又不能闻,在先前的苦苦支撑中,他已意识到危在旦夕的险况;他有生以来,遭遇过无数次的生死难关,也经历过无数次的血腥风浪,但却极少有这一次的险恶与艰困,他当然不能认命,也不甘认命。以他的威望,名份,地位,及武功修为来说,如果丧生在“海氏三妖”或“大红七”的手中,实在是一种羞辱,也是一种委曲,因此,他必须要求生,要挣扎,要活下去,但他看不见又听不清,而他又须活下去,不在混乱中遭致杀戮,他就只有用一个痛苦的方法来挣扎--用他自己的身体,实际接触敌人的兵刃,当敌人的兵刀割切到他的身体时,便是最明确的指示出敌人方位的答案,所以,他便用了这个方法。
当然,燕铁衣深切明白使用这种方式的内涵乃是极具冒险性的,异常凶危的,而且避免不了肉体上的痛楚,但他却只有这唯一的一条求生之途,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不愿送命,便只有挺身试刀。
他不愿在试过之前揣测这样做后成功或失败的可能比率,他只须去做;至少,他知道一点--施用此法尚有求生之望,不然,便必无幸理!
现在他总算成功了,但成功得并不完备,燕铁衣未曾料及对方的出手是这样快,而刀锋的切割又竟是如此锐利,几乎刚在刀口沾肌的一刹那便已裂肤穿肉而入,他的反应已是奇速无比,可是,仍然免不了在背脊上留下一条长有半尺的血槽在,左胁间翻卷了一道三寸长的皮肉!
连心的痛苦扯着他脉搏的跳动,背后胁间的伤处,更似火炙般抽搐着,他落地之后,也是和他的敌人一样踉踉跄跄,几乎站立不住。
在瞬间的惊变里,四周的观战者再也叫不出声,喊不出声了,原先那一鼓作气准备好的欢呼,立即变成了一声骇噎合着苦汁也似的,回小肚内!
震骇过度的海明臣,在俄顷的僵窒后,狂叫着扑向了他的兄弟,这时,“大红七”与一干党羽们方才如梦初觉,想到了围截燕铁衣!
但是,燕铁衣却不会再给他们围截的机会,他在几步踉跄之后猛然往前暴施、双剑电飞,两颗人头抛空而起,那个手执三节棍的仁兄甫始挥棍横扫,燕铁衣已顺着棍端飘起抖手一剑,将这提棍者通了个喉穿颈裂!
贺大庸往上一扑,手上家伙尚未放上位置,燕铁衣剑势如雨,当头已将这位“三心老狐”逼得手舞足蹈的没命奔开!
那先扮充年轻道士的黑壮青年拚命截到,一柄“蛇信剑”斜起猛刺,燕铁衣咬唇切齿,平起横掠,双脚翻弹,“碰”的一声已将那假道士踢了个四仰八叉!
假道土身子一跌,燕铁衣的身形已侧飞而出;千不该,万不该,偏殿的侧门与后头边门中,就在这时涌进了大批闻惊赴援的“大红七”手下,他们蜂拥奔进,杀喊震天,却不觉造成了形势的混乱,以及--告诉了燕铁衣门户所在的正确位置!
锋刃的寒光蛇电也似,掣掠闪缩,随着燕铁衣的身影流旋飞腾,顿时呼号惨抖,血肉迸溅,人挤人,人推人,兵刃撞击,化喝吼骂声乱成了一片!
像一抹幻发的烟雾,就在这混乱嘈杂又蒙胧昏暗的局面里,燕铁衣飞身逸去。“不要往里挤啦,这里就有几个死人躺着啊!”
不知是谁在嚎叫,声音像在撕裂着什么一样。
“操你六舅,你的像伙小心点,别往老子身上挨呀!”
“喂喂喂,你站远几步,莫把我朝前推!”
“天爷,这是谁的断腿哇?”
“我的乖乖,怎的一伸手就摸了一掌的血?”
“大家静一下,静一下,正点子那里去啦?”
就当这几成修罗场的偏殿里大呼小叫,呐喊声掺合着呻吟悲号,乱得不可收拾的时候,卓飞突然抖亮了火摺子,暴跳如雷的吼叫:“龟孙王八蛋,你们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头和杂种,那一个叫你们闯进来凑热闹的!看看这个场面简直是混成一团了,姓燕的呢?姓燕的又跑到那里去了哇?”
贺大庸目光回扫,气急败坏的叫:“不得了,这里全是我们的人,姓燕的影子不见,八成是溜掉了!”
“大红七”的几个人到处乱转,一边惊惶莫名的喊将起来:“坏事了,老大,姓燕的不在这里啦!”
“老大,姓燕的一定逃了,殿里没有!”
“得赶快去追呀!老大!”
头大如斗,面色灰败的卓飞急出满身冷汗,他嘶哑的大吼:“亮火摺子,快亮火摺子清查,我操你们这群饭桶的老娘啊!”
贺大庸口四溅的帮着吼:“马上四面搜,有火摺子的亮火摺子,其他的人预备火把,这里没有就得搜山,决不能让姓燕的逃掉!”
点点的亮光纷纷燃起,几十只火摺子,便照明了这间面积不大的偏殿,青红的火光摇晃着,更有些人搜向了观里其他的角落。”
但是,那有燕铁衣的影子!
偏殿中,遗狼籍,伤者仍在辗转呼号,血肉斑斑,触目惊心,尤其在这点点鬼火也似阴森青红光晕映幻下,越增恐怖和厉的气氛。
海明臣坐在地下,一面替乃兄海公伯敷药包扎,一边满脸沾黏着纵横的涕泪。
隔着他们几步远,血糊一团的海承佳体,早已僵冷!
“大红七”已然确定燕铁衣业已突围脱走,这时,他们正在慌乱的调兵遣将分头追赶,当一拨一拨的人手匆匆离开之后,卓飞和贺大庸讪讪来到海家兄弟身边,两个人的脸上,全都流露着一种“不知说什么好”,以及“阁下如今打算如何”的尴尬与愁苦表情。
殿角一隅,石钰依然僵立着有如石雕。
枭中雄第四十四章 深沉夜 何处归途
第四十四章 深沉夜 何处归途
夜暗已经笼罩了大地,尤其山野林间的晚上更是黑得怕人;这里缺少人家的灯火,没有城镇里惯有的,比较持久而普遍的照明工具,因此那一片浓郁的黑暗,就更加沉翳得化不开了。
“虎林山”地势崎岖而又辽阔,山顶崖峰之处,偶有道观宫庵的一点星火明灭,却越发显出那种无奈的凄冷与孤伶,天上无月无星,真可谓伸手不见五指,黑得叫人心头起疙瘩。
在这样的环境里,大家的眼睛全管不了多大作用,视物的差距有限--燕铁衣总算暂时求得了较为公平的竞争立场。
由眼前那一片白雾的蒙胧,在此刻已经转成晕黑的沉翳开始,燕铁衣知道外面的天色业已暗了下来,他从逸出“长春观”外开始,便以他的“太阿剑”作为探路的引杖,就像一个真正的盲者一样,摸索着点点触触的采地而行。
他非常非常焦急,他晓得身后追兵即将赶来,但他心里尽管着急,却快不了,他不但要留意地形的高低起伏,更须摸清方向,他不能迷失,一旦迷失,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也只是前行了盖茶时分,后面,已经随风飘来了隐约的人语声--其中包含了叱喝喊叫的喧嚣,兵刃的碰撞,以及,脚步的奔踏声。
燕铁衣看不见,否则,他将还会发现那点点的火把光芒。
任是春末夏初的季节,山间的晚上,仍然有着料峭的寒意,风吹来,冷栗栗的,拂在人身上,照样能叫人肌肤起粟。
只是摸索了这一段路,燕铁衣已然撞跌了好几次,当然他尚不至于整个摔个,仍能在脚步踏虚,或身子滑落的顷刻间站稳,可是,衣衫却已挂破多处,身上的零碎擦伤也有不少。
他不在乎在他看不见的时候,有外来的袭击,因为任何动态的东西,都会带起风声,抑或使平静的空气波动,只要有这微不足道的绝小异状,便能引起他的感应,从而做最迅速最适当的防范;但他却耽心静态的事物,譬如说,现在,那里有一个坑,一道壑,一座悬崖,或是一片起伏的地形,他都不知道,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