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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毒龙手张霖’自决之时,曾经喃喃祝告说,弟子今日才能全师命,他死,是为了全师命,晚辈无法索解这个迷?”
“失魂人”凄然一叹道:“你师叔的做法是对的,然而
“怎么样?”
“他死得太冤枉!”
“为什么?”
“他泉下有知,当永远不得瞑目!”
“为什么?前辈还没有说出原因……”
“失魂人”的身躯,在不停的震颤,显示出她内心的激动,久久才道:“孩子,你师叔直接是死于仇人的奸计,间接的可以说是死于师门的严律!”
韩尚志茫然的道:“晚辈仍然不懂?”
“我只能说到这里,而且已经过份了!”
“晚辈希望知道先父的师门?”
“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为什么……”
“孩子,平静些,有一天你会全部了解的!”
“什么?”
“晚辈师叔在临死之前,叮嘱不许报仇,不许收尸,这又为了什么?”
“照他当时的想法,是对的,可是,他至死犹不知他完全错了!”
“错在何处?”
“这个,……孩子我说得太多了!”
韩尚志元可奈何的喘了一口长气,仍不死心的迫问道:“前辈在当时既然对—切事了如指掌,为什么不阻止晚辈师叔寻死?”
“孩子.我料不到他会那样做啊!我可以告诉你,你师叔‘毒龙手张霖’的杠死,我心中的难过,并不亚于你。明白吗?”
韩尚志怆然点了点头,这是下意识的—种动作,其实他心中根本不明白。
“失魂人”接着又道:“孩子,当你有朝—日手刃亲仇之后,重整韩庄。硷收这些臼骨!”
韩尚志咬着牙点头道:“是的,晚辈早巳作此打算!”
“我该走了,你也不要在这里多逗留……”
“前辈要走了?”
“哦!还有—句话要嘱咐你!”
“前辈请讲?”
“大荒山上,你与吴小眉姑娘订了终身,是否感觉太过委曲:“
“这……这……”
“你只管说出你心中的话?”
韩尚志心里暗道:“这全是你—手造成的.反正木已成舟.委曲了又怎样.这一问岂非是多余,当下淡淡的道:“委曲谈不上,只是晚辈怕误了吴姑娘一生的幸福!”
“孩子,吴小眉会是一个好妻子?”
“我想是的!”
“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她的爱,同时谨记住不孝有三的古训!”
韩尚志苦笑了一声道:“晚辈记下了!”
“孩子.珍重!”
话落人杳。
韩尚志木然了片刻之后,站起身来,拂去厅壁上的积尘、那代表着死亡和恐怖的‘血骷髅’标志,呈现眼帘。
血液跟着—阵沸腾,俊目之中,抖露出一片浓厚的杀机。
他重行跪了厂下去。祝祷道:“父亲.师叔英灵不远。不孝儿手刃仇人之后。再回来硷葬遗骨!”
祝毕之后.怀着万分创痛的心情,离开韩庄,驰赴“鬼堡”。
他想起了情重如山的东方慧,他爱她.生死不渝。然而现在,他要去报仇,去杀她的父亲,造物主的安排,确实太残酷了。
他反仇的决心,坚如铁石,可是,人,总是人,在心灵上,他无法避免痛苦。
他多么希望、“鬼堡主人”不是自己的血海仇人,可是,事实都粉碎了他个幻想。东方慧没有提出反证。
“报仇之后,一死以谢红颜知已!”
他在心里重申了一遍从前的誓言。
是的,只有死,才能解开这个结。
他为了血仇。要杀死爱人的父亲,东方慧为了爱,不能报父仇,她只有以死赎不孝之罪,他也只有死,以酬答红颜知已。
他记得在江边重逢东方之时,他欣幸她没有死,可是,她的神情,她的言词,似乎又隐含决别,这使他—直悬凝不释。
蓦地一一
他想起隐5;“死亡谷”中的第一代“鬼堡主人”欧阳明,精通易理,事能前知,曾经由“黑白双妖”转给自己一张帖子。上面写着:“江湖多鬼域,惨祸起萧墙,仇怨分明日。叛逆伏沫时。”
这四句话的意思,他无法参透。
但欧阳明既有前知之能,他留这字贴必非无因?
一路思潮起伏,心乱如麻。
这一天,午未之交,“鬼堡”已然在望。
江涛撞击着礁石,礁石上矗立着那座神秘而恐怖的建筑物——鬼堡,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人,改变了,韩尚志此次重临“鬼堡”,回非昔非,他已练成了“须弥神功”他有信心索回血债。
当他的目光触及距离滩岸不远的巨石,不禁全身一颤。
这是他与东方慧义结金兰之地,也可以说是定情的地方。
大石依然,人事已非。
当初,他能想得到东方慧会是他血海仇家的女儿吗?
他们互相献出了全部感情,建立了生死不渝的爱。
现在,他要杀她的父亲,这是造物者酷虐的安排。“慧妹,原谅我!”
他喃喃地说了一声,飞身掠过石梁,直趋堡门之前。
堡墙上绘着的那个血骷髅头,使人联想到韩庄厅壁上绘着的那同样的一个,这标记,造成了韩庄二百具枯骨。
他的血液已开始急剧的在体内流转,杀机,从心.的深处涌起。
身形如弹丸般弹射而起,轻轻一触堡墙,划落堡内。
一股重逾山狱的劲道,罩身卷来,接着一个黑影呈现在眼帘。
韩尚志挥掌卸去袭来的劲风,只见这发掌的赫然是第一次闻堡时所见的那披发怪人,也就是江边追回东方慧的人,东方慧称之为小师兄。
披发怪人双目闪射着阴沉冷酷的光焰,好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韩尚志咬牙切齿的道:“叫你师父出来见我!”
那怪人恍若未闻,只死盯住韩尚志不稍瞬。
“叫‘血骷髅’现身出来!”
韩尚志再次喝了一声。
怪人哇的一声怪吼,呼呼劈出三掌。
掌势雄浑,如骇电奔雷。
韩尚志左掌疾圈;消卸了前两掌,右掌一抡,迎着第三掌直逼过去。
隆然巨响声中,那怪人被震得连连倒退。
又是“哇!”的一声怪叫,那怪人双臂一振,双掌交叉圈划而出,一道寒热相间的劲流,以排山倒海之势匝地卷出。
韩尚志心头一凛,他知道这是“鬼堡”独门武功,任何武林中的一流高手,都无法挡这一击之威。
心志之中,“须弥神功”聚足八成,沉凝的推出。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过处,那怪人的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狂嗥,血箭激射,身形飞坠两丈之外。
韩尚志冷哼一声,举步向前走去。
阴森、灰暗、死寂、衬托着石屋巷道,分外显得恐怖神秘。
顾盼之间,已来到巷道口。
他不由踌躇起来。
这些石屋,是按奇门阵势而筑,上次他已尝过这石屋奇阵的滋味,同时,每一间石屋之中,都囚禁有闯堡而不能出堡的高手,“阴阳双煞”也是被囚者之一。
他无法通过这石屋奇阵,以他目前的功力而论,逐步摧毁石屋,扫平全阵,并不是办不到的事,但石屋中被囚的人,势将全部牺牲。
正自犹豫之际,身后突地传来一个森冷的声音道:“病神,你真是胆大包天!”
韩尚志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已听出发话的人正是“鬼堡”主人“血骷髅”,“病神”是他上次代师父“魔中之魔”来践约时的化名,当下电疾回身,心中又是一震。
两丈之外,站着一个貌相威棱的青袍老人。
他已除去了面巾,露出本来面目。
双目神光炯炯,有如电炬,迫照在韩尚志的面上。
韩尚志面对杀父屠庄的仇人,登时热血沸腾,日赤似火,面上候笼恐怖杀机。
“鬼堡主人”沉缓阴冷的道:“病神,你居然还敢闯来”
韩尚志咬牙切齿的道:“血骷髅,听着,上次我代表先帅践约,叫‘病神’,现在,我叫韩尚志!”
“韩尚志?”
“不错,特来清结一笔血债!”
“血债?……哈哈哈哈!老夫生平欠的血债不在少数,来索债的为数也不少,你说.这血债如何讨法?”
“以血还血!”
“鬼堡主人”又是一阵慑人心神的狂笑,道:“好极,只要你小子有这能耐!”
“失魂人”三番二次叮嘱他的话,这时他已忘得一干二净,心里除了一个“仇”字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