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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烈被冷落在场中,无人理睬。
突地,观内传出两声惨哼,接着两条白色人影踉跄奔出,口角胸前,全是淋漓血液。赫然是那两个扑入观中的死亡使者,僵尸般的面上,全是骇极之色,从摇摇不稳的身形看来.伤势相当不轻。
宇文烈心中的震惊莫可言宣,以死亡使者的身手,空空祖师与诛心人似乎还可能在举手投足之间使对方受伤退出,但事实摆在眼前,别无其他解释。
死亡使者之一,撮口发出数声厉啸,手下黑衣人纷纷纵身退去。
三使者不约而同的把目光射向字文烈,其中之一道:“朋友,后会有期!”说完,惶急奔离。
字文烈此刻若出手拦截的话,三使者重伤之余,决无反抗的余地,然而孤傲的他,虽对恨如切骨的仇人,仍不愿乘人之危,冷笑一声,并不出手,任由对方自去。
刹那之间,朝阳观又回复一片死寂。
宇文烈举步便待入观,但心念一转,又中止了这念头,鉴于轿舫夫妇的惨死,他着穿了空空祖师和诛心人的为人,自己目前无把握胜过对方,当然没有人观的必要。
自己掩去了本来面目,再度入观,难免与对方冲突,现在犯不着去冒这个险。同时,身上的禁宫之钥如不速予处理,再生枝节的话,势将追悔莫及。
他也想到死城邀约各大门派在下月望日举行的万流归宗大会,眼看已无任何力量能予阻止,这场武林空前悲剧是演定了。空空祖师令他门下欧阳治传讯各门派准时赴会。居心叵测。心念之中,弹身驰下了五虎岭,取道向山腹密宫。
一路之上,心绪起伏如潮,他容貌被毁,将如何见妻子姜瑶凤母女之面?可是禁宫之钥非比寻常,一定要亲身送到。
晓行夜宿,距离山腹密宫越近,心情越是紊乱,他想不出什么适当的办法。胸中有一股可怕的怨毒。这股怨毒,促成了他一个不可动摇的信念,有生之年,誓灭死城。
他脑海中,除了仇与恨之外,已容不下任何东西,容貌被毁,此生难以其面目见人,在意念中,他当原来的字文烈已死,自己现在是另外一个人——啖鬼客。
妻子姜瑶凤,不幸的女子曹月英,美赛天仙的白小玲,神秘的蒙面女,东海黄金城主之女柳玉蝉……这些,或多或少都与他发生过关联,然而,似乎都很遥远了,除了曾受过的思惠,他没有淡忘外,那些倩影在意识中已逐渐模糊。
三天后.他到了那座山腹秘立所在地的谷外。他踯蹰着不敢进谷。这需要极大的勇气。他想这次实践了诺言之后,将永远与此间断绝了关系,姜瑶凤是他名份上的妻子,他与她之间没有爱,他与她没有敦行过夫妻之礼,然而,从过去的接触中,他体会姜瑶凤对他有真的情感。这一点使他痛苦。
他暗自叹息,她的终生幸福,在错误的结合下断送了,这是谁的错?是她?是他?是长公主?还是命运?
犹豫了半刻之后,他的脚步下意识的朝谷里移动。顾盼间,已入谷中百丈之遥。
突地,一声娇喝,倏地传来。
“什么人?”
字文烈陡吃一惊,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青衣少女,俏生生地站在三丈的一块石头边。也许是宇文烈的装束使她惊奇。秀眉深深初在一起。
她,正是宇文烈第一次进山腹秘宫时,引路的那少女。当然,她做梦也估不到眼前的人就是将来此宫之主。
宇文烈身心猛然的一震,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青衣少女再次开口道:“阁下何方高人?”
字文烈以内功把嗓音逼得既嘶又哑的道:“在下啖鬼客!”
“什么,啖鬼客?”
“一点不错!”
“到这谷中有何贵干?”
“噫!奇了,荒山野谷,什么人不可以涉足……”
“阁下怎知是荒山野谷?”
“事实如此!”
“恐怕未见得?”
“难道姑娘会是此谷主人?”
“这你不必问,只说出来意便可!”
“如果不说呢?”
青衣少女倏时面罩秋霜,冷冷地道:“除非阁下不准备出谷了!”
宇文烈心中大奇,这山腹秘宫,外人决无法知晓,青衣少女还种做法,岂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明着告诉人谷中另有蹊跷吗?当下别具用心地道:“这就奇了!”
“怎么样?”
“在下曾不止一次来过这幽谷,根本未曾见过人踪……”
青衣少女粉腮一变,冰冷的一笑道:“如此说来,阁下也是死城属下的高手了?”
宇文烈这一惊非同小可,死城竟然也涉足此谷,莫非,心念之中,反问道:“姑娘根据什么说在下是死城中人?”
“这一问岂非多余!”
“为什么?”
“阁下如果是替同伴收尸而来,姑娘我可以领路!”
宇文烈心念一转,道:“如此就烦姑娘带路!”
青衣少女阴阴一笑,粉腮掠过一片杀机,素手一抬,道:“请随我来!”
宇文烈既不能表露真正身份,如果要向这小婢查询,当然不会有结果,所以将计就计,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死城的魔爪探到这谷中来,后果是可怕的。
一阵疾奔,来到谷底,只见怪石林立,一眼望不出三丈。
青衣少女径穿石林面入,字文烈毫不犹豫的跟了进去。工夫不大,到了一片峭壁之前。
青衣少女在壁间一按,那看来浑然如一个整体的石壁,竟然裂开了一道径丈口子,现出黑黝黝的洞口,同一时间,一阵惨哼之声,从洞内传出,令人毛骨悚然。
宇文烈心中一震,看来这谷中秘窟不少。
青衣少女冷冷地道:“阁下,贵同门全在这洞中!”
宇文烈暗忖,这青衣小婢未免太过托大,如果自己真是死城门下,岂会盲目蹈险,此时扑杀她,可说易如反掌,当下故意道:“姑娘,你知道在下准会进洞?”
“当然!”
“凭什么?”
“因为你别无选择!”
“如果现在本人立意杀你……”
“做梦!”
“姑娘就试试看!”看字声中,快逾电闪的向对方抓去。
青影一晃,青衣少女顿失形踪,消失得象幽灵鬼魅。
字文烈一念好奇之下,飞身掠上一棵石笋顶端,奇怪,入目尽是密密麻麻的石笋,连谷道,岩壁,全失去了影子,毫无疑问,这石林是一座奇门阵势。青衣少女原来是有恃而无恐。
宇文烈飘下石笋,眼前仍是那黑黝黝的岩窟,惨哼之声,仍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当下弹向朝窟口奔入。
进约十丈,窟道向左一折,现出一道石门,门内是间石室,白碜碜的珠光,从室内透出,那青衣少女,面噙冷森笑意,站在门旁,一摆手道:“请进!”
宇文烈紫衫飘飘.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室中的景象,使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石室靠里壁正中,端坐着一个瘦小的老太婆。她。正是姜瑶凤母亲长公主的奶娘冷罗刹,那冷硬的面容,带煞的目光,的确像一尊罗刹。另两个青衣少女,各人手中执了一根染满鲜血的皮鞭。
室顶中央,倒吊着一个书生装束的人,衣碎肤裂,鲜血淋漓,惨哼之声,正是从他口里发出,看来已被打得奄奄一息了。
突地,一股如兰似麝的幽香,冲入鼻孔,宇文烈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暗道一声:“迷香!”但这现象只是一瞬工夫,立即完好如初,金冠银虺之血,使他具备了辟毒的潜能。
冷罗刹寒声道:“来人还不躺下!”
宇文烈冷冷地道:“在下为什么要躺下?”
冷序罗刹不由动容,陡地站起身来。
“锵!”的一声,室门关紧,赫然是一道精钢所铸的铁闸。
两个青衣少女,一字站在门边,准备应变,领路的少女,想来已出洞去了。事已至此,宇文烈不愿再开玩笑,冷罗刹毕竟是妻子长辈,当下一拱手道:“尊驾是冷罗刹?”
冷罗刹骇然道:“老身数十年未现江湖,你……怎知道?”
“在下仅猜测!”
“哼,猜测!小子,别油腔滑调,实话实说吧!”
“这本来是实话!”
“根据什么?”
“在下至友宇文烈的叙述……”
“什么,你说谁?”
“宇文烈!”
冷罗刹大是激动,栗声道:“你说宇文烈!”
“是的!”
“好哇!这小子人面兽心,竟然与死城中人来往,怪不得这些魔爪子来搅扰这素不为人知的荒谷,原来是他泄了底!”
字文烈大是愕然,正待分辨,只听那倒吊着的人,嗯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