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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剑客是否真的死了?为什么那神秘客反驳沈虚白说无情剑客没有死,只是与死差不多?
如果无情剑客真的已不在人间,他是如何死的?无情剑客的功力几乎与铁心修罗相等,什么人能对他下手?
宇文烈愣愣地望着那扇木门,心绪起伏如涛。怔立了半刻光景,心想,好歹进屋去看看,也许能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心念之中,便待举步……
蓦地,屋中传出一个声音道:“孩子,别动!”
宇文烈这一惊非同小可,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个大步,心念电转,难道无情剑客没有死?但这茅屋根本就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那这发话的人是谁呢?
心念之中,那话声再度传出:“孩子,现在另别动,你后面有人跟踪!”
宇文烈已经听出屋中人正是那暗中发话的神秘客。第一次,他用话引走沈虚白;第二次,他用话扣住天下第一魔,使那魔头无从向自己和绿衣少女下手。
难道他算定自己必进隐仙谷,所以先来此相候?
他究竟是何许人物?他道自己被人跟踪,那跟踪自己的是谁?显然,这其中大有文章……
心念之中,沉声道:“在下已被人跟踪?”
“不错,跟踪你的人现在二十丈之外的林中!”
“尊驾可否赐告名号?”
“你听不出来?”
“似曾相识,但想不起在何处会过尊驾!”
“诛心人!”
宇文烈激动地“哦!”了一声,道:“诛心人前辈!”
“孩子,声音放低一点!”
“前辈有何指教?”
“无情剑客的坟墓在屋后花树之中……”
“他真的死了!”
“没有!”
“那坟墓……”
“假的,用以掩人耳目!”
“为什么?”
“现在暂时不要问!”
“前辈说这话的用意何在?”
“现在你马上到屋后墓前转一圈,然后出谷,老夫设法替你引走那跟踪的人。
半个时辰之后,再回此处,老夫有些话必须和你谈谈!”
宇文烈大是惑然,不知对此举的目的何在。他清楚地记得自己代桐柏老人的女儿曹月英,赴死城约会,中了东门守望使崔浩的冰魄煞,诛心人为自己治疗,还传自己赤阳功,说起来对方是自己的恩人,但事情的经过非常突然,对方又不肯说出
原因,实在令人猜疑。
诛心人话声又起:“孩子,快些,别使跟踪的人起疑!”
宇文烈已无暇考虑其他,转身举步,向屋后奔去。
花树丛中,一座巨冢,墓碑上刻着“无情剑客之墓”六个大字,野草凄迷,墓碑上满布苔藓,显然这坟墓已建造了相当时日。是真?是假?目前他无法证实。
略事停留之后,照着诛心人的话直奔出谷,然后胡乱在山中绕行,约莫半个时辰,他绕了一个大弯,又奔回隐仙谷中。
山深日落早,酉时未过,谷中已呈一片晦螟之色。宇文烈重又到了那椽茅屋之前。
诛心人的声音道: “孩子,进来!”这一声“孩子”的称呼,使宇文烈心头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记得初见面时,对方称他为“小子”,口气也没有现在这样温和。
宇文烈推开虚掩着的门扉,一脚跨了进去。
迎面是一张炕床,炕上端坐着乡村学究打扮的老者。一点不错,他正是诛心人,面上平静得近于阴森,似乎没有半丝情感,两眼却射出逼人青光。
宇文烈施了一礼道:“见过前辈!”
诛心人朝炕沿一指道:“坐下!”
宇文烈依言坐下,心中不无忐忑之感,毕竟对方总是个神秘莫测的人物。
诛心人悠悠地道:“孩子,你觉得很奇怪,老夫何以在此处等你,是吗?”
“是的!”
“这没有什么,老夫知道你一定会亲自查探无情剑客的生死……”
“可否请赐告无情剑客的真实下落?”
“你追寻无情剑客的目的何在?”
“奉师命行事!”
“令师的确是铁心修罗?”
宇文烈窒了一窒之后,道:“是的!”
诛心人面上依然没有丝毫表情,只是目芒闪烁,似要照澈人的内心。凝视了宇文烈好半响,才道:“无情剑客早已做了阶下之囚,生不如死!”
“被人囚禁?”
“不错!”
“谁有这大本领囚禁无情剑客?”
“死城之主!”
宇文烈全身一震,道:“他陷身死城?”
“嗯!”
“死城之主到底是谁?”
“就是死城之主!”
“是男抑女?”
“目前不谈这个……”
“但晚辈誓要救他脱离死城……”
陡地想趣自己身中天下第一魔的毒龙丹之毒,仅有十天的活命,今天一过,还有九天,请声不由断然止住。
“怎么不说了?”
“晚辈,唉……”
“你是想到只有十天生命?”
“是的,一切都是奢谈.晚辈恐难办到了!”
“你为何不接受那绿衣少女的好意,的确,毒龙丹之毒,恐怕只有她……”
“晚辈决不接受她的恩惠!”
“为什么?”
“她母亲与家师有仇!”
诛心人显然内心非常激动,语调一变而为震颤,道:“她告诉你她母亲是谁么?”
“没有!”
“她是否说了双方是什么仇?”
“也没有。她夺去晚辈阎王剑,订百日这约,要家师赴会!”
“你还没有转告令师?”
“没有,不过……”
“怎么样?”
宇文烈本想说出师父铁心修罗身残功废,根本不能赴约,但心念一转又止住了,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
诛心人似乎也不愿深究,话题一转,道:“宇文烈,你可愿意据实答复老夫几个问题?”
宇文烈颔首道:“可以,不过得看情况!”
“老夫先申明,并没有什么特殊目的,只是要释去心中一些疑虑!”
“请讲。”
“令尊是谁?”
宇文烈身躯一震, 目暴寒芒,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激震地道:“前辈因何有此一问?”
诛心人微微一顿,道:“看你的形貌性格,老夫疑心你是故人之子!”
宇文烈沉痛地道:“晚辈没有父亲!”
“什么,你没有父亲?”
“是的!”
“这该如何解释?”
“恕晚辈未便置答!”
“你真的姓宇文?”
这话使宇文烈又是一震,他记得彩轿画舫问过同样的活,现在诛心人又是提出同样的问题。难道自己的形貌酷肖某人,抑或是……
他想起母亲生时的恨怨抑郁,她不许他提及“父亲”两字,似乎,她被一种极度的恨事所折磨,憔悴,哀伤,最后又日失明,以至于死。他耳边,响起母亲临终时的嘶喊:“我恨!我恨!我恨!死不瞑目!”
恨什么?恨谁?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母亲含恨以殁,至死不告诉他身世之谜。
诛心人紧迫着问道:“孩子,你不是姓宇文,对吗?”
宇文烈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声道:“谁说不是,我姓宇文!”
“令堂尊讳?”
宇文烈双目一瞪,道:“前辈这活问得太过唐突。”
诛心人平静地道:“孩子,这很重要!”
宇文烈咬牙苦思丫半晌,才凄然道:“先母不是武林中人,地叫宇文秀琼!”
诛心人从炕上一跃而起,栗声道:“宇文秀琼?”
宇文烈惑然扫了诛心人一眼,道:“不错!”
“你是姓母姓?”
“是的!”
“可知为什么?”
“不知道!”
诛心人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喃喃地道: “不知道最好!”
宇文烈也一跃离炕,颤声道:“前辈知道晚辈的身世?”
“知道!”
“请赐告?”
“孩子,目前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对你有害无益!”
“晚辈急于要知道。”
“以后吧!”
“为什么不是现在?”
诛心人面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双眼却隐藏不了极端的痛苦。
“孩子,你口称先母?”
“是的!”
“难道令堂……”
“业已作古,含恨以殁。五年前,她白了头,三年前,她盲了目……”他竭力控制情绪,但两滴冰凉的泪水,仍滴落腮旁。诛心人大叫一声,身形摇摇欲倒,泪珠滚滚而下。
宇文烈内心的骇震莫可言宜,诛心人为什么会如此激动?他是谁?他与自己难道有什么渊源?为什么他不肯说出来?空气在一时之间,变得出奇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