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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烈一振腕,暴退五尺。三界魔君身形连晃,几乎栽了下去,脸上的肌肉连连抽搐,眼中呈现一片绝望之色,厉声道:“小子,你居然有闭穴易脉的功力,老夫低估了你了!”
宇文烈怒哼了一声道:“像你这等凶残之辈,死有余辜!”
手掌向上扬,就待劈出……
三界魔君黯然一声长叹,闭上双目。
宇文烈大声道:“出手抵抗,本人不杀不抵抗的人!”
“小子,你只管下手好了!”
“我要你出手!”
三界魔君双目一瞪,但已失却神采,惨厉至极地道:“生死有命!老夫无能为力了!”
宇文烈这才看出三界魔君下半身已不能动弹:难怪他坐地不起,同时功力似乎也将散尽,不然,以对方的名头而沦,功力岂是等闲。心念数转之后,一收掌,回身便走。
三界魔君怪叫一声:“你回来!”
第三章 禁宫之钥
宇文烈见三界魔君业已丧失了出手的力量,不愿杀一个没有抵抗力的人,心念几转之后,回身便走。
三界魔君怪叫一声道:“你回来!”
宇文烈闻声止步,回身道: “在下不杀失去抵抗力的人,阁下还有什么话要说?”
三界魔君骤然之间像是换了另外一个人,凶残暴戾之色尽祛,怆然道:“老夫快要死了!”
宇文烈冷漠地道:“这一点在下知道,以阁下的残狠作风而言,老天似乎并不偏心。”
三界魔君老脸抽动了几下,厉声道:“就算是恶有恶报吧,小子,你能否答应老夫一件事?”
“什么事?”
“老夫此刻仗着‘地灵香’抵挡蛇虫,一旦死后,难免遭噬尸之惨,希望你能为老夫把尸体带到谷外埯埋!”
宇文烈性格虽冷傲,但并不流于残酷。这一代魔头,如非身中“白霞瘴”,之毒,不治将死,当不会有求于一个后生晚辈,其人可恨,但其情可悯,当下慨然道:“可以!”
三界魔君怆然一笑,道:“老夫并不平白求你!”
宇文烈一怔道:“什么意思?”
三界魔君神色更黯,似乎说话也感到吃力,沉声道:“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穷追老夫不舍?”
宇文烈心中一动,这正是他不解之谜,随即道:“在下不清楚。”
“为了一样在武林中流传了数百年的东西!”
“什么东西?”
“禁宫之钥!”
“什么!禁宫之钥?”
“不错!”三界魔君突然凄哼了一声,面色骤呈苍白,额上青筋暴露,汗珠滚滚而落。
宇文烈知道对方瘴毒已将攻心,意念一动,但又被另一个意念否定,他不能流自己的血,去救一个凶残暴戾的魔头,那不是救人,而是助长了危害武林魔焰,顿了一顿之后,道:
“何谓禁宫之钥?”
三界魔君喘息了一阵,道:“数百年来武林相传,谁能得到禁宫之钥,开启禁宫,可成武功天下第一人!”
“禁宫在何处?”
“不知道!”
“那阁下……”
“老夫所得仅是一半,作为你……替老夫收尸……的……代价!”说完,从怀中取出一物,掷在了地上,人也向后栽倒。
宇文烈上前一探脉息,已然气绝身亡。
再看那所谓“禁宫之钥。,是半块长一尺,宽约三寸的竹筒,抬在手中一看,上端刻的是“禁宫”两字,想来另半片上必是“之钥”二字,中段是半幅图形,有山树木石,下是端则是由许多线条交错构成的半幅棋盘形的图案,上面附注了不少文字, 却是不为一般人知晓的甲骨文。
“禁宫之钥!”他喃喃地念了数遍。他想不到九死一生之余,却得到武林人梦寐以求的禁宫之钥的一半,如果机缘凑巧,获得了另一半,将可成为天下第一人,师父昔年的恩仇,可以一一了结,还有武林的命运,也可以尽份力……
他想到天下第一魔,和那些以强取豪夺为能事的武林人,在没有搜索到三界魔君的下落之前,恐怕不会离开天台山,如果自己身怀这半片禁宫之钥出谷,万一被对方发觉,决难保全。
筹思了半晌之后,想到了一个极妙的办法。自己服食了金冠银虺之血,不惧蛇虫,如果把半片禁宫之钥藏在谷中,最是稳当, 自己随时可以来取。想到就做,他弹身到了壁脚,一阵搜索之后,在距地三丈之处,有一个小小石洞;他把半片禁宫之钥放入洞中,附带他想丐了身边诛心人交托的那张神秘地图,也取出来一并放入石洞之中,然后用石块封死洞穴,抓了些苔藓填好隙缝,再在下方做了记号,一切妥当之后,负起三界魔君的尸体,向谷外走去。一路蛇虫盈千累万,但却远远避开。他为自己的遭遇感到十分可笑,不久前,他葬了桐柏老人,现在,又埋葬三界魔君。
顾盼之间,谷口在望。他不由大感踌躇,如果有人发现自己埋葬三界魔君的尸体,追索起那半片禁宫之钥,麻烦可就大了,伹既已应允三界魔君为他埋尸谷外,当然不能对死者失信。心念之中,已出了万虺谷。回顾那阴沉沉的谷底,隐约中蛇虫蠕蠕而动,怵目惊心,若非误打误撞,吞下金冠银虺的血,此刻早巳膏蛇虫之吻了。
他迅快地把目光向下一扫,没有丝毫人踪,身形一弹,便朝右侧的一座峰头驰去。他自巧服了金冠银虺的血后,不但身具避毒之能,内力方面也平空添了三十年,这一奔行,可说快如飞矢,轻若飘絮。转眼工夫,登上峰顶,一阵审度之后,喃喃自语道:“这是个埋骨的好所在!”—个时辰之后,峰头上隆起了一座新冢,墓碑用口石劈成,大书:“三界魔君之墓”六个大字。
宇文烈埋葬了三界魔君之后,心想,该到隐仙谷去一查无情剑客和生死究竟了。心念之中,转身举步、就待离开,蓦地,一个绿衣子的背影,映入眼帘。她,正是夺去他阎王剑的那个神秘绿衣少女,背对着他站在五丈之外。
宇文烈立即刹住步子,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是谁?她的母亲又是谁?
与师父铁心修罗究竟是何仇?何怨?她夺去阎王剑而订下百日之约,这一着的确毒辣。想到百日之约,心中大为沮丧,师父铁心修罗身残功废,根本不能赴约,而自己呢?论功力差了绿衣少女一大段,更遑论当事人她的母亲了。不赴约吗?
那铁心修罗四个字将永为武林人所不齿,自己也加紧打算再现身江湖。兵刃是个人的名誉所表征,兵刃被夺,在武林人从来是奇耻大辱。为了自己是铁心修罗之徒,责无旁贷。
他不自主地想到了禁宫之钥,如果得到了另一半禁宫之钥,寻到“禁宫”练成盖世身手……他哑然失笑,这想法简直是无稽,数百年流传之物,只有一半出世,到哪里去寻另一半呢?这不等于痴人说梦吗?
他也想到自己因服食金冠银虺的血,平添了三十年功力,可以开始习练师父的另几项神功,但练功并非一蹴可就,能应付百日之约吗?思念及此,两道剑眉紧蹙在一起。
那绿衣少女幽幽地开口发话,甜、脆、娇、美的音调,令人心弦为之震颤:
“宇文烈,我们又见面了!”
宇文烈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唾沫,冷冷地道:“幸会,姑娘又有什么指教?”
绿衣少女倏地回过娇躯,绝代的风韵,照人的容光,使宇文烈一阵目眩。
“宇文烈,恭喜你!”
宇文烈心头一震,道:“姑娘说这活是什么意思?”
绿衣少女笑吟吟地道:“恭喜你得到禁宫之钥!”
宇文烈这一惊真地非同小可,这一来,简直是后患无穷了,如果这消息传扬开去,自己将成众矢之的,但他又不屑于否认,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绿衣少女珊姗移步上前,在距宇文烈丈外处停步,接着又道:“你不否认吧?”
宇文烈牙痒痒地道:“姑娘根据什么这样说?”
“这坟墓还不够说明?”
“如果在下上不忍见其暴尸荒野,而予以掩埋呢?”
“用不着立墓树碑呀!”
“在下愿意这样做。”
“怕不如此简单?”
“依姑娘的看法呢?”
“第一,三界魔君如何死的?第二,以他的生平为人,积恶如山,暴尸荒野并不为过,值不得你动这侧隐之心;第三,天台山中虎狼成群,目的只为他一人,值不得你冒生命之险卷入漩窝;第四,任何一个没有头脑的人,也不至笨到不避嫌疑……”
宇文烈大感不耐,截断对方的话道:“姑娘认定禁宫之钥在本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