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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女人道:“刚才和现在当然大有分别,就以昨天和今天来说,我和你的关系已变了很多。变得不寻常。”
八腿猫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苦笑道:“这一点倒是半点不错,昨天我还是个没有老婆的小子,但今天我已变成了别人的老公。”
黑衣女人冷冷一笑。
“你是不是在后悔?”
“后悔?”八腿猫挺起了胸膛。
接着他大声道:“我为什么要后悔?别说我娶的是个女人,就算娶了一条母老虎回来,而且立刻就给它一口咬掉,我也绝不会在它的肚子里嚷叫什么后悔。”
黑衣女人忽然笑了。
刚才她的脸孔还是冷冰冰的,但这时候,笑起来,却比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还更天真,还更可爱动人。
她现在当然已不是十七八岁,而是二十六岁。
二十六岁的女人虽然不算年轻,但却也绝对谈不上一个“老”字。
只要她的心不老,就算二十六岁再加二十六岁,也不能算老。
有些女人在五十二岁的时候,还是可以让许多男人倾倒这绝不是神话,绝对不是。
海飘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衣女人。
想笑,笑不出,倒想为八腿猫大哭一场。
八腿猫娶了这么一个女人做妻子,的确有“福气”极了。
最少,他快要喝醉的时候,他的妻子会把他手中的酒壶捏碎。
(九)
对于世间上海一人酒徒来说,最没趣的事情,莫过于正当自己想喝酒的时候,却偏偏给人阻拦住,眼睁睁看着酒而却无法再喝一口。
那情况就像是猎人看见了一头又肥又大的麇鹿,偏偏腰中无箭,又像是鱼翁遇上一群大鱼,偏偏鱼钩又已用光一样。这些事情,的确很没趣很没趣。
幸好八腿猫并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酒徒。
最能令他感到没趣的事,既不是酒,也不是赌,甚至连最漂亮的女人也未必能令他有“吊瘾”的感觉。
他最怕心痒痒。
能令他心痒痒的事也只有一种,那就是心中有了偷盗的目标,却偏偏无法下得了手。在四年前他看中了一支七色玉凤凰,却一直无法下手。
当时他真的心痒难熬,但最后,郎如铁助他一臂之力,一举干掉了扬州三妖,终于使他得偿所愿。
虽然实际上他没有在七色玉凤凰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但他总也算了却心愿。
直到现在,能令他吊瘾的事已不多。
他手中的酒壶给人抢去捏碎,他并没有真的感到生气。
因为抢去酒壶的人,是他的老婆,而这一个老婆,又是郎如铁叫他娶的。
八腿猫在江湖上的名气虽然不怎么响亮,但知道这个人的人并不少。
但若和他现在的妻子相比,那却是萤光比皓月。
这个黑衣女人,原来是名满中原的女飞盗黑蝙蝠。
黑蝙蝠姓吕,叫柔情。
她的名字虽然叫柔情,但对八腿猫却一点也不客气。
她嫁给八腿猫,倒不是郎如铁叫她的,而是她实在很喜欢八腿猫这个男人。
八腿猫虽然长相滑稽,人也滑稽,但却并不是个容颜丑陋的男人。
他笑起来的时候,很甜。
甜得像只熟透了的大苹果。
吕柔情三岁开始爱上了苹果,直到十三岁第一次遇见八腿猫的时候,她又喜欢了这个笑起来很像个大苹果的江湖小偷。
举无前后,达者为师。
这两句说话一点也不错。
八腿猫第一次遇见吕柔情的时候,她还是个梳着两条大辨子,对什么事情都好像完全不懂的小女孩,但七年之后,女飞盗黑蝙蝠的名气,居然已盖过了八腿猫。
这六年来,吕柔情的名气又再响亮了不少。
但她还是没有变,她喜欢的男人依然只有八腿猫一个。
八腿猫并非懵然不知。
但他一直回避着吕柔情。
不知怎的,他有点怕她,就象是老鼠碰见了猫。
然而,在昨天晚上,他俩成亲了。
他们的婚礼虽然简单,但却很严肃,并非儿儿戏戏的无媒苟合。
他们的媒人,就是飞龙帮的帮主郎如铁。
八腿猫“闪电成亲”,实在使海飘吃了一惊。
她没有要八腿猫解释。
别人喜欢在什么时候成亲,她当然是绝对无权干涉的。
八腿猫却忽然走到海飘身旁,悄悄的问:“你认为她怎样?”
海飘一笑:“她很好。”
八腿猫苦笑:“本来不错,就只是凶一点。”
他们说话的声音虽然并不响亮,但吕柔情是绝对可以听得清清楚楚的。
吕柔情却忽然拧转身子,望着北方。
海飘忍不住道:“你们成亲,郎如铁知道吗?”
八腿猫嘿嘿一笑,道:“他怎会不知道?世间上若没有郎如铁这个人,我们这一辈子也未必会成夫妇。”
海飘微笑道:“你的确很有福气,有一个这么好的朋友,又有了一个这么贤淑的妻子。”
听见“贤淑的妻子“这一句话,八腿猫的脸就变得像是一团搓坏了的面粉。
他脸上的表情实在很好看。
滑稽得很好看。
虽然海飘很想再和这一对新婚夫妇在一起,因为他们实在是很有趣的一对,但是为了要找郎如铁,她只好再问八腿猫“郎如铁究竟在哪里?”
八腿猫向北方一指,道:“他在前面三里外,那是一片大冰原。”
海飘暗暗奇怪道:“他为什么要去冰原?”
八腿猫叹了口气:“他约了人在那里决斗。”
海飘脸庞上立刻露出了紧张的神色:“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八腿猫道:“这是郎帮主的嘱咐,他说在两个时辰之内绝不能让任何人到那里。”
海飘吸了口气。
“他去了多久?”
吕柔情忽然叹了口气道:“快将两个时晨了。”
海飘眉心一聚,道:“他还是没有回来?”
八腿猫苦着脸,道:“他若是回来,我也不必喝这种第八流的酒了。”海飘一楞。
吕柔情却是冷冷一笑。
吕柔情说道:“总算你还没有给醉死,倘若要皇帝陪你喝这种酒,恐怕他宁愿去喝皇后的洗澡水。”
海飘却没有心情听笑话。
她又问八腿猫:“郎帮主约了什么人决斗?”
八腿猫脸上忽然变得木无表情,道:“秦大官人!”
听见了“秦大官人”这四个字,海飘立刻有一种屯殛般的感觉。
“他与秦帮主决战?”
“不错。”
“你们居然还能呆在这里?你居然还有心情喝酒?”
八腿猫垂下了脸。
过了半晌,他才缓缓说道:“就是因为心情不太好,所以才喝酒。”
海飘跺了跺脚。
“就算你在这里醉死了,对郎如铁又有什么帮助?”
八腿猫无法回答。
但吕柔情却不肯自己的丈夫给别人欺负,她忽然像一支小母虎般跳了起来,大声道:“就算他不喝酒又能怎样?难道他能帮助郎帮主去对付那个剐千刀斩万刀的姓秦恶贼?”
这一次,无法回答的人却是海飘。
吕柔情的声音渐渐缓和下来,接道:“而且,这场决斗本来就是郎帮主和秦大官人之间的事,就算我们两人武功再高十倍,也不能在他们决斗的时候,给予郎帮主任何的帮助。”
海飘叹了口气,终于道:“还是你说得对,决斗这种事,别人本来就是无法帮忙的。”
八腿猫忽然又抓起了一壶酒,而且一仰而尽。
吕柔情没有再阻止他.
酒壶已空,忽然也“波”的一声应声爆裂。
这次捏碎酒壶的人并不是吕柔情。而是八腿猫。
八腿猫也是个人,虽然他这一辈子已命中注定要怕老婆,但他也有心情激动的时候。
他现在的心情,已由紧张,苦闷而变成激动。
他忽然冲出悠然居,叫道:“我要去找郎帮主,我要去找郎如铁!”
吕柔情盯着他的背影,看得有点儿出神。
她忽然喃喃道:“郎帮主对他的影响究竟有多大?”
海飘想了想,道:“你在妒忌?”
吕柔情道:“我为什么要吃醋?他又不是女人。”
海飘道:“虽然郎如铁是个男人,但八腿猫对他实在太尊敬,太关心,难道你没有觉得自己比不上他?”
吕柔情笑了。
她并不是苦笑,也不是故意发笑,而是真的从心里笑出来,她说:“当我以前没有遇见郎如铁的时候,我一直都觉得郎如铁无法和我相比。”
她的目光忽然发出了光,缓缓接道:“直到我遇见他之后,才发觉事实刚好相反,我是无法比得上他的。”
海飘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