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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只觉体内虫行蚁走,真气逆窜,便知必无境理,但又不敢倔强,道:
“老朽是无极帮中人!”
少年诧道:“无极帮!少爷从未听说过江湖中有无极帮之名。今晚聚会尚有多少人?”
老者答道:“尚有十七人。”
少年道:“他们都来了么?”
老者道:“五鼓时分俱至,此刻仅老朽一人!”
少年微微一笑道:“无极帮在此聚会何故?”
老者默然不答。
少年五指一紧,只见老者额角冒出豆大汗珠顺着淌下来,面色惨白如纸,目露惊悸。少女忽纤手再度一扬,数缕银芒穿窗射出。只听窗外传来一声闷哼,轰然地倒。
十
窗外重物坠地声响,惊动了站在廊下四个仆随,纷纷扑前将贼人反绑推入室内。
梅公子冷笑道:“你等江湖盗匪只道官绅子弟孱弱好欺,须知京畿重地,实藏龙卧虎之处,那容你等横行无迹,速实话实话,免送交九城兵马司衙门兴动大狱。”
二贼面色大变,瑟缩难言,似有顾忌。
梅公子冷笑一声,两指虚空疾点。
一缕指风点在那反绑徒胸坎要穴,闷哼一声,心脉立断,耳眼口鼻内鲜血齐涌,头一歪气绝毙命。
老者本痛苦难禁,冷汗泌冒如黄豆般大滚滚淌下,目睹同党身死,面色惨变如同败灰,目露惊悸神光。
少女柳眉微微一皱,啧道:“弟弟,此处岂是杀害生命的地方,娘知道了恐遭斥责,不如放了他吧,命他传讯同道不准再入京就是。”
梅姓俊美少年略一沉吟,颔首道:“姑念初犯,且饶了这一遭。“伸手解开老者穴道,取出一包伤药送与老者,接道:“你走吧!”
老者谢了一声,蹒跚走出室外。
他举步维艰,无法快步而行,尤其耳鸣嗡嗡,身后暗蹑着数条淡烟人影浑然无觉。
暗巷闯无人迹,天寒地冻,狂风怒吼着,雪花似鹅毛片般悄无声息落了下来,老者禁不住连打哆嗦。
好不容易到得大杂院门前,忽由门内闪出一猴儿脸老者,目睹同党狼狈情状,惊道:“胡兄,你这是怎么的!”
那老者叹息一声,道出经过详情。
猴儿脸老者不紧面色大变,道:“本帮连日饱经挫折,帮主大怒,立誓报复,不惜与武林各大门派结怨,武林名宿明月贼秃等七人以奇奥手法制住,用以孤立神木令尊者传人,帮主又探出金刀四煞今晚必来天后宫,更怎容横遭阻逆
胡姓老者道:“江湖人物怎可与官斗,兴起大狱,恐竟帮自趋,四面楚歌穷途末路!”
猴儿脸老者略一沉吟,道:“胡兄说得也是,咱们江湖中人与官府相斗大可不必,但哪有这么巧法,梅侍郎子女竟在今晚奉命上香,而且其子女更有一身高深莫测武功,尚宫某猜测不错,这一双少年男女必是冲着本帮而来。”
胡姓老者道:“若真如宫兄所料,为何又饶了小弟性命野归?”
猴儿脸老者冷笑道:“那是欲擒帮纵之计,官某料定一双小狗必暗随而来。。”忽然面色大变,目瞪口张不语。
胡姓老者见状心神一凛忽感胸前一冷心脉立断而死,两具尸体仍屹立寒风中,一动不动。
暗巷中翩若惊鸿般掠而至三四条黑影,只闻吕鄯话声道:“可惜,咱们来迟了一步!”
姜大年道:“必是无极帮主已知阴谋无法得逞,不惜灭口,双双将门下点毙,此刻必是人去室空,我等徒劳跋涉一场。”
暗中忽闪出一条人影,带出一声阴恻恻冷笑,出手如风,点向姜大年死穴。
姜大年心中大骇,只觉来人身法非但迅快如电,而且指风奇奥绝伦,无法闪避开去,暗道:“我命休矣!”
那知来人出手迅快,撤招更快,宛如察觉有异,鼻中冷哼一声,潜龙升天冲霄腾起;刺入夜空中,疾如流星划空而杳。
吕鄯怔了怔神,问道:“老二,伤了没有?”
姜大年苦笑一声道:“未曾,他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知为何此人手下留情!”
吕鄯冷哼一声道:“他未必会手下留情,而是为了保全自己性命。”突然压低语声道:“此刻严老弟必隐在近侧!”
姜大年心中暗暗一惊,道:“那么此人必是无极帮主无疑。”
吕鄯道:“真象未水落石出之前,不可胡乱猜疑,我等前途维艰,必须慎重才是。”
同行两人早自扑入宅内,片刻疾掠而出,道:“此屋已是空宅,咱们快走!”
四条人影一闪顿杳。
北京城南厢,一条冷落僻静的短巷内,可见一幢古老大屋,四进厅堂,幽暗阒静,窗梭均为棉纸表精,布设陈旧朴实无华,一条身影疾掠人厅,现出云中怪乞孔槐,两道锐厉眼神四巡了一眼,嘴角微现笑容,双掌交击了数下。
只见十数条身影鱼贯由天井上掠落。
淮上隐叟祝秋帆笑道:“老花子何曾觅到这幢空宅?”
孔槐双眼一瞪,道:“是老要饭的花近二百两银子买下,你别不长眼!”
祝秋帆道:”好,祝某只道你身无长物,至死两手空空,看来你还是有心人,广置产业欲作富家翁了。”
孔槐也不理祝秋帆,望了萧文兰诸女一眼,笑道:“左厢房内陈设颇佳,姑娘等且入内歇息,少侠片刻即至。”
萧文兰嫣然一笑道:“晚辈等暂不奉陪了!“同诸女进入左厢房内。
室中菱镜妆台犹新,共有两榻,流苏罗帐,被褥鲜丽,案头陈设古玩,无一不是价值连城之物,许飞琼取起一只玉马,洁白晶莹,纹理细密,栩栩如生,摩挚把玩,爱不释
萧文兰见许飞琼仍是黑衣蒙面,笑道:“姐姐现在可恢复本来面目了。”
许飞琼微微一笑,掏下豪面乌巾,现出明眸皓齿,俏丽无侍面庞。
萧文兰不禁一呆,笑道:“难怪星弟心有所属,梦魂萦牵。 委实我见犹怜哩!”
许飞琼顿时玉靥飞霞,嗔道:“兰妹妹!你是怎么啦!你自己与星弟有肌肉之亲,非他莫属。。”
话尚未了,萧文兰已羞不可遏,莲足猛跺,扑入许飞琼怀中不依。
雷翠瑛站在一旁嫣然含笑不动。
三女数日来相聚至亲如姐妹,无话不说,心目中仅有严晓星一人。
半晌,许飞琼喘笑道:“好啦!万一有人闯了进来,成何体统,星弟何时对才能返回?”
萧文兰细手一掠微乱云鬓,叹息一声道:“惟有星弟恒心毅力,才能如此沉稳若定,身负血海大仇,丝毫不乱,抽丝剥肋,绝不妄杀一人,天后宫线索已断,尚须从头做起,对头人又是诡诈歹毒江湖巨擘,稍一不慎,恐坠入泥潭深渊中无可自拔,是以星弟常说不可因一己之仇置整武林于万劫不复之地此乃斗智之局,。棋差一着满盘皆输,故星弟筹思如何逼使无极帮主走投无路,自坠罗网。”
许飞琼嫣然一笑,道:“这个我巳尽知,此刻无极帮已如箭在弦,不能不发,在武林中必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而我等应以不变应万变,蛰伏坐待良机。。”
忽闻门外传来一清朗大笑道:“琼姐说得极是,我等何不趁此良机悠游些时,围灯夜话,安详纳福。”
许飞琼嫣然一笑道:“话说得虽好,未必是你由衷而发。”
门帘扬下严晓星已闪身而入。
雷翠瑛星眸凝注着严晓星,见他仍是赵春城模样,不禁大感失望眼,眸元不隐泛幽怨之色。
严晓星望了三女一眼,欠释坐下,道:“琼姐,你知在那所大屋外杀人灭口的无极帮高手是谁么?”
许飞琼似感一怔,诧道:“你如何知道的?”心中似知严晓星必然知道此人来历,不由自主地走近严晓星身侧。
严晓星立时附耳密语道:“无名恩师!”
许飞琼花容失花惊道:“竟是他么?”
严晓星点点头道:“他老人家袭击姜老英雄之时,出手看似辣毒无比,其实却予留分寸,小弟暗中情急施展师门掌法,他老人家从掌力中猜出小弟来历,故不接而退。”
许飞琼微颔螓首道:“如此说来确是他老人家了!”
萧文兰雷翠瑛二女只觉丈二金钢混然摸不着头脑,目露茫然之色。
忽闻门外传来雷玉鸣惊呼道:“庞兄,你这是怎么了?”
严晓星心中一惊,迅如电射掠出门外,只见降魔八掌雷玉鸣扶住东岳名宿震天双钩庞琦,偷天二鼠吕鄯姜大年,神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