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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醉白一言不发,迳自跌坐在运功调息,面色显得黯淡无神。
萧婆婆面色微变,道:“魏香主似作过一场激烈拼搏,损耗真元内力甚巨。”
无极帮主苦笑一声道:“老朽也不知,今日是老朽生平从未曾有过如此惨败,损兵折将,几乎无法身免。”遂将经过详情叙出。
萧婆婆不禁面色大变,道,“如此说来,武林群雄均知泰山瑶池宫主之事了。”
无极帮主摇首答道:“虽盛传甚嚣,但不知瑶池宫主之名,亦无法知宫主隐迹之处。”
萧婆婆暗道:“此事隐秘无常,莫非你这老贼心存叛逆,岂可外泄。”
益发坚信柳无情之言是真,不禁故作长叹一声,道:“帮中弟兄失陷于强敌之手,恐吐露我等在此处潜踪,我等如不速速离去,强敌定会找来。”
无极帮主颔首道:“老朽怎不虑及此,但魏贤弟尚未醒转,怎能离此,何况帮中兄弟仍陷在王家大宅,弃之离去于心何忍。”
胡德胜两人闻言心中大为感动,萧婆婆先人为主,却不信他假慈悲,暗暗冷笑一声,面上不露丝毫神色,道:“帮主仁义为怀,却难用在这般节骨眼上。”
突然,魏醉白缓缓立起,面色漠然如冰。
无极帮主道,“贤弟好些了么?”
魏醉白咧唇淡淡一笑,神色痴呆。
萧婆婆一声道:“魏香主看来尚未痊愈,神智有时却浑噩不清,老婆子为他不胜担忧。”
魏香主张眼四顾,道:“我们身在何处,怎还不走?”
萧婆婆道:“我们这就走了。”向无极帮主示了一个眼色。
元极帮主虽不明何指,却身形腾起,魏醉白等人纷纷穿空随去。
他们身法迅快,片刻之间,已落在五里外河洲上,仍是苇草连天,一望无际。
蓦地——
随风传来数声长啸,数条身影从苇草面上冒出,此起彼落,身法绝快,似是追踪无极帮主而来。
无极帮主忙喝道:“速择处隐藏!”
五人身形藏起后,只听一清朗语声道:“想不到无极帮主这老贼跑得如此快。”
继又闻森冷狞笑道:“谅他插翅也难飞抵东岳。”
语声渐远寂灭,无极帮主身形缓缓立起,目中精芒怒射强抑着胸中一腔愤怒,长叹一声道:“如非主人将得力臂助纷纷召还,老朽岂有此败。”萧婆婆答道:“帮主师老无功,总坛空虚,武林间又风风雨雨,主人何能不将他等召返。”
无极帮主默然。
萧婆婆催促离去,偕同奔至江岸小渔村内借屋栖身,由萧婆婆只身一人前往最近镇集,购买一应所需之物后返回渔村。他们五人均易容换衣,尤其萧婆婆满头银白俱染成了黑发,由于风声很紧,途中艰维凶险可知,胡德胜丁二虎两人扮成车夫,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两辆公鸡车,一边装了数只箩筐,内贮货物,另一边坐着萧婆婆及魏醉白。魏醉白太阳穴上贴着两块黑黑的狗皮膏药,满面病容,瞑目合睛,无极帮主则扮作商贾模样,背负行囊,留置了银两赠屋主,夜深人静时离了渔村。距徐州城九十里外官道上黄尘扬空,奔骑如飞往来不绝于处,照面时打一手式表明身份,或停骑频频细语即分道扬镳。
无极帮主帮主五人扮得维妙维肖,丝毫不露武林人物模样,眼神敛蓄犹如常人,但察觉道上人物有异,心中暗惊。低声问道:“你等发觉有点什么异样么?”
萧婆婆颔首道:“江湖白道上似结聚着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黑道几乎绝迹,往常来这条道上的无不枭雄豪杰,今日迥异显然,帮主,我等应小心从事,到得总坛再说。”
他们小心翼翼,装得更像,一路平安无事,进入徐州城转入僻巷一家万全小客栈住下。
万全客栈简陋污秽,多为肩挑责贩所居,巷仄偏僻,毫不起眼,亦不为富豪达官所喜,禁足不前。
一个店伙蹲在店外阶石上,映着阳光哼着小调,抱臂眺望行人,一副懒懒洋洋的神态。
他忽见一辆公鸡车进入僻巷,魏醉白一行渐近,不禁直立起,迎上前去,笑道:“爷台是要住店么?”
无极帮主道:“正是要住店!”
那店伙道:“小店正有三间空房,正好供五位住下,容小的领路。”
无极帮主心中大感惊愕,诧道:“宝店今日兴旺运隆,日进斗金,着实令人可喜之事。”
店伙嘻嘻一笑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想不到敝店也有时来运通之日,这几日来住店的都是江湖豪雄,大把银子花用似水一般。”
无极帮主微微一笑,魏醉白与萧婆婆亦由胡德胜丁二虎挽着入店。走入后面一座小小跨院,数株嫩柳垂丝摇拂下掩着一列三间土屋矮房,店伙笑道:
“这够五位住的么?”无极帮主道:“够了,黄三爷还在么?”店伙面色微变,瞠目嗫嚅道:“怎么你老人家还是熟人,小的为何从未见过?”无极帮主伸手人怀取出一面铜牌,道:“你不知道的事仍多,不准多问,你去唤黄三爷前来见我,务须隐秘形迹。”语音森冷已极。
店伙忙接过喏喏连声而退。
片刻,只见一肥胖中年人急急走入室中,无极帮主以眼色示意,欠身立起,抱拳笑道:“黄三爷半年不见又发福了,小老儿多承照顾,心感不已,此死意欲贩一笔货,不知黄三爷可否相助?”
肥胖中年人哈哈大笑道:“佟儿,此处不是谈生意所在,我俩久别重逢,请你喝两蛊去。”说着唤来店伙,吩咐一应开支均记在他的帐上,牵着无极帮主出店而去。
万全客栈内暗中隐有一双锐利目光注视着无极帮主及黄三爷,但两人装扮得极像,竟骗过了此人。
黄三爷途中默不则声,领着无极帮主走向大街一家“淘月”楼,尚未跨入,黄三爷低声道:“帮主!您老知否咱们主人也赶来了么?”
无极帮主不禁一呆,愕然瞪目道:“你说瑶池宫主也赶来啦?”
“正是!”
“宫主现在何处?”
“就在万全客栈内。”
无极帮主更是大感惊愕,诧道:“那你为何领老朽来在此处?”
黄三爷微微一笑道:“奉宫主之命,不得不尔。”说着一步跨人海月楼,立时起了一片吆喝之声,店小二急步趋前领着两人登楼看座。
楼面上已上了七成座,其中不乏江湖人物,无极帮主一眼即瞧出约有三四张桌面食客都是久未露面江湖的黑道高手,不禁暗暗心惊。
落座后,唤了酒菜,黄三爷即与无极帮主谈说生意买卖之事,引开邻座注意后,低声道:“宫主此来因本帮日趋衰微,意在探明武林局势,绕策未来大计,再者欲瞧瞧神木尊者传人究竟。”
无极帮主淡淡哦了一声,道:“看来宫主已知老朽等抵达了。”
黄三爷点头道:“知道了!”
说时店小二已送上酒食,黄三爷在无极帮主碗中斟满了酒,宾主互敬。
楼面上喧嚣如潮,豪笑盈耳,忽嘎然寂灭,雅雀无声。
无极帮主猛然一惊,忽闻一声冷笑道:“我道是谁在此掀风作浪,原来是久未露面,自称都阳一奇的鬼手阴奎。”
说话之人正是白衣银神龙翱翔,身旁立着丐帮名宿铁韦护谈吾。
那鬼手阴奎穿着一身丝织紫花长袍,白面微髭,看来不过四旬开外年岁,其实已逾七旬高龄,眼神森寒如电,令人生出阴冷逼人感觉。
鬼手阴奎阴恻恻一笑道:“难得龙老师还记得阴谋,你我河水不犯井水,为何妄指阴某掀风作浪?”
龙翱翔冷笑一声道:“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将贺平等人擒往何处去了?”
“你是说贺小化子么?”鬼手阴奎咧嘴一笑,道:“阴某瞧不顺眼他们狐假虎威,颐指气使模样,是阴某一时兴起将贺小化子等制住。。”
龙翱翔眼中怒芒逼射,大喝道:“龙某奉神木令所命,望汝速予释放返回都阳,免自找罪受。”
鬼手阴奎面色一变,冷笑道:“阴某正想见识神木令尊者传人究竟是何人物,烦请龙老师转告,阴某午刻在云龙山南七里外杏林之内恭候。”拂袖率众扬长而去。
白衣银神龙翱翔嘿嘿冷笑两声,亦偕同铁韦护谈吾离开海月楼。
无极帮主望了黄三爷一眼,道:“你我也随去瞧瞧。”
忽闻一极轻微语声送人耳中道:“此刻距午时尚早,鬼手阴奎并非好相识,此举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