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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帮主竟无法瞧出严晓星如何出剑的,不禁心神狂震,魏醉白面色大变。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在下知道在这庙外帮主已布伏甚多高手,一人之力纵有虎狼之勇,已难敌排浪般合击,只有束手被擒一途。”
无极帮主道:“少侠知道就好。”
严晓星朗笑一声道:“不过在下今晚若损及毫发,将为贵帮带来一场覆亡惨祸。”
无极帮主心头一震道:“此话诚然可信,但在今晚,未免几近危言恫吓。”
严晓星微笑道:“在下试一为之,当可证实在下之言不虚。”说着振亢放出一声清澈长啸。
啸声澈越高亢云霄,随着夜风飘送开来,山谷鸣应,寄鸟噪林,惊得噗噗四飞。
啸声方止,突闻远处传来数声长啸。
无极帮主暗中面色大变,道:“少侠啸声相召何人?”
严晓星道:“帮主岂不闻神木令传人四处追寻贵帮行踪么?”
“难道是他?”
“正是!”严晓星道:“神木尊者传人及金刀四煞。”
无极帮主沉声道:“如此说来,少侠存心与本帮为敌了。”
严晓星冷笑道:“那要瞧帮主如何对付在下,你我本河水不犯井水,今晚为势所逼,不得不断此案。”
无极帮主道:“老朽从未对少侠怀有敌意。”
严晓星道:“那就请帮主速速隐藏暗处,他们片刻即至。”
无极主主鼻中冷哼一声,与魏醉白双双隐入暗中。
须臾———
果见五条黑影疾如流星电闪飞掠而至,现出神木尊者传人及金刀四煞。
蒙面少年望了地面尸体一眼,道:“严少侠啸声相召,莫非发现无极帮主巢穴?”
严晓星答道:“正是,临时总坛就设在寺内,无如在下传讯递迟,还是遁逃无踪。”
蒙面少年望了金刀四煞一眼,道:“你们去搜搜看。”
金刀四煞四散奔去。
蒙面少年与严晓星低声谈话,仅闻严晓星话音略高道:“在下志切亲仇,不愿节外生枝,只要无极帮主不对在下为难,在下也不愿多事。”
这话是说给无极帮主听的,言者有心,听者有意。
蒙面少年太息道:“少侠岂可以私仇为重。”
严晓星答道:“阁下责之虽是,但有在下一人不多,无在下一人不少,似以阁下旷绝武学及神木令威望,召集天下武林同道,歼灭无极帮无异易于反掌。”
蒙面少年摇首喟然感欢道:“少侠,你错了,武功之道,浩翰渊博,其深似海,永无止境,以一人有生之年,其成就不过九牛一毛耳,所谓旷绝二字无非称其人造诣之高而已,据我所知,一身所学,尚难比拟先师十一,与少侠相比亦不过伯仲之间。。”
严晓星道:“阁下太自谦了。”
蒙面少年微摇右掌,接道:“这是实话,我向不作欺人之谈,无极帮主其人品尚未探悉其真实来历,但其势力之大,网罗之众,须知克敌制胜,在于知彼知已,宜同心戮力,取得藏珍中武功秘芨及鲁阳戈,方能残除此獠,还望少侠三思。”
严晓星略一沉吟道:“容在下慎重考虑后,再为覆命如何?”
蒙面少年微微一笑道:“那自然可以。”
“这时,金刀四煞纷纷掠回覆命,说寺内外均发现凌乱足迹,分明已遁去无踪。”
蒙面少年道:“可判明了朝何方向逃逸么?”
一人答道:“无极帮或正西方向逃逸,但无法断定,极可能故布疑阵。”
蒙面少年鼻中冷哼一声道:“他们必逃之不远,咱们走!”向严晓星略一抱拳率着金刀四煞疾行如飞离去。
严晓星仰面长呼一声,举步方欲离去。
忽闻无极帮主低喝道:“少侠暂请留步。”
严晓星转面望去,只见无极帮主与魏醉白立在身后五丈开外,不禁微微一愕,道:“帮主,你也太大意了,不怕神木尊者传人去而复返么?”
无极帮主道:“少侠太小觑了老朽,如若放手一拚,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严晓星道:“诚然,帮主也不可低估了今日神木令传人实力。”
无极帮主道:“不错,少侠请勿忘怀了那幅藏图在老朽手中。”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在下知道帮主意欲与在下合作取得藏珍,但实令在下为难。”
“有何为难?”无极帮主道:“老朽应邀相助少侠手刃亲仇就是,各求所需,有何不可?”
严晓星微笑道:“言之甚易,行之微难,在未取得另幅藏图前,此义未免言之过早。”
“好!”无极帮主道:“老朽待少侠取得另幅藏图后再说。”转身同魏醉白疾步如飞而去。
严晓星目露迷茫神色,喃喃自语道:“这是一场极艰难困苦斗智之局,总算第一回合微幸获胜。”
但第二着棋咧?谁也无法预料谁胜谁负!
严晓星回到客店,震威镖局中人全都未睡,均在厅中饮着闷酒守候。
万胜万余化鹏一眼瞥见严晓星,笑容立展,霍地起立,道:“少侠,你平安回来了。”欣慰之色,溢于言表。
严晓星面露嫌疚之容,道:“为了在下,使贵局上下饱受虚惊委屈,寸衷难安。”
作化鹏惊道:“少侠为何知情?”
严晓星微笑道:“无极帮鬼蜮心机手段,怎能瞒得过在下,他必危词恫吓询问在下来踪去迹。”
余化鹏道:“正如少侠所言,但他们未出手伤人。”
严晓星冷笑道:“谅他们尚不敢!”
余化鹏询问严晓星赴约经过。
严晓星笑道:“此事曲折颇多,在下易有碍难。”说着撇开话题而言其他。
天近破晓,众人饱餐一顿,起程上路。
余化鹏与严晓星并辔而行,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这位震威局主发现严晓星胸罗奇学,腹罗渊博,天文地理,三教九流无不诸晓,钦敬不胜。
薄暮时分已自进入金陵,余化鹏坚留严少侠下榻镖局。
严晓星却不过情面,只得住下。
余化鹏尚未安顿下来,即见他随一官府中长随模样匆匆走出镖局而去。
严晓星暗暗纳罕却又不便问。
长臂猿纽逢春在旁见状,道:“少侠,咱们局主未与您谈起此事么?”
严晓星接道:“在下不知。”
纽逢春道:“咱们局主与金陵知府是女儿亲家。”
严晓星哦了一声,目中露出惊异神色。
纽逢春道:“江湖人与官府结亲不是没有,而是罕见之事,说与您少侠听也难以置信,咱们局主就就是一位爱子,竟是喜文弃武,满腹经纶,风采翩翩,府台大人夫妻对其喜爱,许为东床坦腹,于去岁成婚。”
严晓星道“少局主今年几岁?”
纽逢春道:“少局主今年二十,明秋即将入京赴详。”话声略顿,微微一笑,接道:“府台大人家世异常显赫,其父现为当朝阁相,正直不阿,圣眷甚隆,但府台大人独生一子一女,女年十九,现许配少局主,甚子年方十龄,一派单传,爱逾拱壁,不料七岁时,忽癯怪疾,日渐消瘦,不思饮食,食则噎吐,群疾束手,甚至连御医拱奉均延请来此,亦无法治愈,一病三载,人消瘦成皮包骨。。”
严晓星道:“那是什么病?”
纽逢春道:“群医所论各异,莫衷谁是,御医断言童子痨,但去冬岁秋府台爱子背上长怪瘤,如今有鹅卵大小,痛不可忍,嗥叫哀嘶,生不如死,府台大人闻得局主返回,急命人催请过府商议。。”
严晓星道:“难道局主还会医道么?”
纽逢春哈哈笑道:“咱们局主真要会医,哪能等到现在?”
严晓星诧道:“那为何催请你们局主甚急?”
纽逢春长叹一声道:“病危乱投医,府台大人认为群医束手,是不敢乱下药物,转念武林中有无奇人可治,所以想起局主来啦,其实京中大内高手中不乏奇才异能之士,也曾瞧过其子之疾,均感无能为力。”
严晓星皱眉笑道:“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一病三生,生机未绝,可谓异数,在下心想,总有个药物可治。”
纽逢春虽是粗人,却粗中有细,听出严晓星弦外之音,暗忖:“局主盛赞严晓星身负奇学,胸罗渊博,莫非也有能为治疗么?”口虽不言,心内暗暗窃喜,传令设筵款待严晓星。
酒筵摆下,余化鹏已自赶了回来,迈入大厅,频向严晓星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