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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愣,仓猝间各自再出一掌,接下袭来的掌力,此次却都被逼退一步,不由地停住脚步,皆叹服此人内力神通,收放自如。
这二人正是赶去安宁镇的博济和关雁鸣,途经此地之时,刚巧看见薛度赶路,发现他轻功绝顶,于是都起了结交之意,这才竭力追来,希望一睹奇人的真容风采,哪知此人不通情理,头也不回,更随手几掌,便逼退了当世武林中的两大绝顶高手。
博济朗声道:“阁下身手不凡,在下佩服!既不肯相见,那便罢了。”薛度正逃得心惊肉跳,听得这声音从极远处传来,已知他们没有追来,心头一块石头总算落地,忽觉右手凉冰冰的,垂目一看,五指上竟然凝结了一层霜粒,粘着几片雪花,不禁大吃一惊,暗道:“这是……舜卿哥哥的‘飘雪花神功’,我中招了么?”原来方才关雁鸣出掌时已使出了“太阴散手”的功夫,双方内劲相撞之际,薛度亦受了些冻气。
他当即擦净手指,潜运内息于掌中,五指很快恢复热度,他也便宽下心来。
如此又行得小半日,到了苏南,肚子早饿得咕咕叫唤,于是顺着一条大河前进,打听市集所在。
大河渐渐转入一片水湾,再往前方走,左岸是山脚,右岸尽是长满茂盛枫树的高丘。薛度头顶烈日,浑身燥热,低头见那河水清润可人,微波轻拍岸脚,心头一动,忍不住跳到水中游泳,扑腾了片刻,又觉甚是无趣,于是闭目仰泳,顺水漂流而下。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担惊受怕,心力交瘁,不是火急火燎地赶路,就是仓皇忐忑地逃跑,此刻闲适地躺在水中,忽然觉得真是累了,心道:“不管了,我哪儿也不去了,我就住这儿了。”
突然听得半空一声嘶鸣,睁眼望去,只见一只饿鹰盘旋数圈,猛地俯冲而下,消失在远处的树林之中。他想起小时候家里养了小鸡,老鹰经常在半空俯冲下来,抓起一只便走,他便拿根绑了彩旗的竹竿,鼓噪呐喊,一路追赶,有时候吓唬得老鹰心虚,将小鸡扔下,独自飞走。
此刻他看见老鹰俯冲而下,心道:“多半是哪家的小鸡要遭殃了。”如此一想,童年的记忆片段一幕幕浮上心头,良久沉浸于其中。回忆到开怀之处,不由得咧嘴偷笑。笑口一开,河水灌入,呛得他连声咳嗽,顿时回到现实,慌忙扑腾到岸边,爬上河沿。
他本想躺下睡会儿,侧头之时听得耳中咕噜一声,耳廓内残留的水滴流入耳道。他赶忙横过脑袋,猛拍猛打一通,总算又将残水震出耳朵,不由破口骂道:“去你奶奶的,谁都来为难我!”
静静瞪眼发呆了一会儿,只见四周尽是草木山水,连个人影都看不着,又觉心巾一片茫然,不知自己到底在忙乎什么,到底要做什么,猛地一阵悲痛,他不知为何悲痛,也不知如何排遣,隐隐发觉自己在世上好似可有可没、无关痛痒。天下虽大,他却稀里糊涂地折腾来,折腾去,不知道在折腾什么,不知道怎么才可以找到自己的位置、自己的生活。
薛度打小在父母身边长大,什么都听父母的话,而今独立行走在外,原本没有什么人生阅历,加上近来遭遇了太多事情,一时间茫然无措,一直稀里糊涂地坚持往下走,但时间长了,难免内心无助。偏偏他又突然犯起浑来,生出一个主意:“我不如跳进河里,顺着水往下漂,漂到哪儿算哪儿。”
便在此时,远处的林中发出一声浑厚低沉的狮吼,随即一只苍鹰急速冲上天宇,不住盘旋。
薛度打个激灵,已听出是赤元尊的吼声,心中大喜,赶忙朝树林那边赶去。
不多时,他赶到一片山坡上,猛然听得下方山谷中一个清脆的嗓音道:“你这只鹰儿再怎么听话,我也是不喜欢的,还晓得啊?”
薛度闻声一震,这声音仿佛天籁之音一般,勾得他魂儿都快飘荡出窍了.真当是心花怒放,喜不自禁,喃喃道:“是舜卿,一定是舜卿。”正要拔腿冲下山谷,半空一声嘶鸣,那只盘旋的老鹰疾冲而下,落在林中。 薛度收住脚步,暗道:“我且悄悄看看舜卿在做什么。”此刻伊人近在眼前,他一阵惊喜一阵焦虑,惶惶地抓耳挠腮。 舜卿突然又叫道:“我的个乖乖,还敢说你的鹰儿什么鸟都能抓,你看看,刚才什么也没抓着,还吃了大亏呢,两只爪爪儿都冒血了。”薛度听得“我的个乖乖”这句,更是心田润透,心旌神荡。 舜卿每说这句之时,那张娇嫩的樱桃小嘴必定向右努努,“我的个乖乖”这五个字自她那吹气如兰的小口中吐出,实际发音却是“挖的个规规”,配上她那清脆的江南口音,真当是活泼可人,酥软温馨,却又如小猫般挠心。只这一句,便足他销魂个够了,
正当他如痴如癫之际,又听得一个声音道:“这伤口像是被厉害的猛兽抓伤的,我方才听得一声狮吼,好像是我龙行山上的神兽赤元尊,莫非这鹰儿方才……”
薛度心头又一震,暗道:“我的个乖乖,贝怡怎地也在这里?竞还和舜卿在一起么?”于是蹑手蹑脚走下山谷,朝那片树林靠近,贼头贼脑地偷窥,只见不远处的枫树下立着一个清瘦文雅的白衣公子,肩头雄踞着一只饿鹰;草地上坐着两个少女,面前摆张油纸,上面放的是松子糖、玫瑰糕、百合酥、核桃片等等苏式点心,两人边喝水边吃点心,正是苏舜卿与贝怡。
薛度藏在树丛后面,激动万分,本要扑将过去与舜卿相认,但看看贝怡,却又犯难,担忧如此定会让她难过。他呆呆望着这二位美人,委实踌躇。
正对面的舜卿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到嘴里轻轻咬一口,道:“真好吃,老石啊,谢谢你啊,贝怡姐姐,你也尝尝。”说着,掰一块递给贝怡。
贝怡一手吃着松子糖,一手接过糕点,笑道:“谢谢舜卿。”旁边的公子见她俩吃得开心,眉眼间顿时高兴起来。
薛度发现那个叫老石的公子总盯着舜卿,立时警觉起来,暗忖:“这个家伙怎么色眯眯的,难道他对舜卿存有异心?嗯,定然如此。”再仔细打量那公子,隐隐觉得此人好像很有来头,模样似乎也比自己俊朗,心中渐渐有些不安,却暗道:“哼哼,舜卿可不是单靠几块糕点就能哄骗的,你别妄想了。”
他转而痴痴地看着舜卿吃东西,暗思:“舜卿活泼可爱,聪明伶俐,特立独行而不依附于男子。往后我若娶了她,必定享受无穷无尽的天伦情趣,哈哈哈,妙极妙极。”
再看一眼贝怡,暗道:“贝怡美丽大方,温柔贤惠,心地善良而智润于内,往后我若娶了她,必定幸福美满,前途兴旺,嘿嘿嘿,同样妙极。”
忍不住又寻思:“若是两个都娶了,那岂不更……”
这念头稍稍一动,立时又气短了,心想:“我若敢说娶贝怡,舜卿必定立刻叫我滚蛋;我若敢说娶舜卿,贝怡或许什么也不说,却会伤心至极,定然也不再理我了。唉,可我已经许过不会负她的诺言了。”
正当他矛盾费难之际,突然听得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一个满是惊喜的声音喊道:“在那儿,在那儿,舜卿舜卿,我来啦。”远处一行三人疾奔过来,为首的一个少年,二十来岁,生的眉清目秀,朱唇皓齿,怀中抱着一只黑白相间的宠物,不知是小猫还是小狗;他身后紧跟的却是两个戴斗笠的灰衣汉子。
薛度一见这三人,大吃一惊。原来那少年就是当日与他打过架的少主,后面两人就是上次与铁三娘过招的那两人。
大伙儿望着奔过来的三人,都诧异万分。少主直奔到舜卿跟前,将怀中之物放在草地上,喜道:“舜卿你看,你说的小香猪我找到了。”众人低头看去,只见那小东西黑白相间,呆立在草地上一动不动,好似是一尊陶瓷小猪。
少主轻拍它一下,它哼哼两声,自行走到油纸上,开始吃一块糕点。大伙一怔,贝怡笑道:“真是小猪呢。”
少主道:“舜卿,喜不喜欢?”
舜卿喜道:“喜欢。”
贝怡暗中仔细观察这三人,问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这四位是……”
少主看一眼贝怡,有些惊讶,然后细细打量她,从头看到胸,再看到腰,再到脚,最后目光锁定在胸。贝怡见此人甚是无礼,不禁有些恼愠,舜卿对少主的行径也已看在眼里,努努嘴,虽不说话,神色间却甚是鄙夷。
少主这才朝贝怡和旁边的老石公子大刺刺地作个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