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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继续吃肉。
薛度心中惭愧,暗道:“元尊啊,对不住了,往后有机会的话,我再来找你。”走到瀑布边的竹桥前,贝怡突然停住脚步,回望一眼书库,道:“薛度,咱们什么时候再回来啊?”
薛度道:“不回来了。”
贝怡迟疑道:“那……咱们算不算是私奔啊?”
薛度一怔,望着贝怡,只见她神色怅然,依依不舍,这才意识到她已然下了莫大的决心,舍弃现在拥有的一切,将往后的人生和幸福都押在自己身上了。
贝怡凝望着他,道:“薛度,你以后会对我好吗?”
薛度大是感激,将她揽在怀中,道:“我会对你好的,我薛度何德何能,竟得你为我如此!等浩天教的事情平息了,没了咱们的干系以后,咱们再回来。”贝怡听得这番话,欣喜不已。
两人匆匆下山,又行了大半个时辰,已到了镇上。
薛度拉着贝怡逛了会儿市集,忽然觉得肚子有点饿,于是找了家饭馆,正要进门,眼前一花,已有两条人影立在跟前,正是大小璨兄弟。
薛度大惊失色,战战兢兢道:“你们是来……捉我的么?”
此刻,他忽觉大势已去,一切念想终于破灭,心若死灰,忽地打个冷战,扑通一声瘫软在地上,求饶道:“两位好心的哥哥,放我回家吧,我永远都记得你们的好,一辈子感激你们的大恩大德。”
大小璨面面相觑,贝怡也愣住,薛度见两人不言语,又道:“贝怡妹妹跟这件事情无关,都是我作的主,你们别怪她,要捉就捉我一个吧。”贝怡听罢,为之感动,心头一震。
一璨奇道:“捉你做什么?先前我们在龙掌台遇到张道师,他说你要下山接父母,叫我们为你准备些银两,正好帮主也在,就叫我们跟你一道去接人,哪知你这么快就下山了。”说罢,扔给他一包沉甸甸的银子。
薛度收起银子,暗自叫苦,道:“不用劳烦二位哥哥,我和贝怡去就够了。”
一璨道:“无妨无妨,反正我们已经下山了,也好帮二老搬些家当。”薛度一惊,束手无策。
贝怡见到大小璨之后,却是七分忧三分喜,喜的是又见到本帮亲如手足的师兄弟,忧的是一旦涵明洞之事暴露,薛度难逃牵连。但此时她也不知如何摆脱他俩,只得道:“既然都下山了,就一起去吧。”薛度茫然点点头,心道:“等到连我的老家都摸清了,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完了完了。”
四人走进饭馆,点了饭菜吃完之后,已是黄昏。
薛度道:“我看天色已晚,不如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上一宿,明日再出发。”
大小璨却摇头,一璨道:“我二人自幼最喜欢走夜路,看这夜黑风高的,咱们正好连夜出发。”薛度无可奈何,只得听从安排。
大伙儿趁夜上路,薛度本想在镇上叫辆大篷马车,大小璨却嫌浪费银子,他只好作罢。
走到子夜,果真是夜黑风高的,大小璨又专捡僻静的小道走,薛度越走越是心头发毛,紧紧握着贝怡的手。
又走得小半个时辰,四人翻过一片高坎,突然四周响起一阵脚步声,夜色中已有潜伏的七八条汉子包围上来,个个手执明晃晃的大刀。
薛度惊道:“有贼,有贼。”顿一顿又道,“不对,是土匪。”
贝怡微笑道:“别怕,有大小璨在,谁是土匪还不一定呢。”
大小璨皆大喜,一璨道:“苍天不负有心人啊,送财童子终于到了。”一个带头的汉子喝道:“把钱统统交出来,不交就咔嚓……”
大小璨哈哈大笑,身影一晃,两掌拍断两把大刀,噼噼啪啪又一阵拳打脚踢,顷刻便将众人打翻在地。
众人大骇,哀声求饶,大小璨道:“把钱统统交出来,不交就咔嚓。”众人知道遇上了强主,乖乖交出银两。其中两个没带钱,被大小璨打断双腿。
薛度看得闭眼睛,道:“两位哥哥,你们以后出来抢劫要记着带钱啊。”他本是一片好心,但众匪皆觉他最可恶。
大小璨收好银两,喝令匪徒滚蛋,众匪顷刻逃得干干净净。薛度虽觉不妥,但见白捡了不少银子,也忍不住有些高兴,道:“这样也行?咱们可别让帮主知道了。”
大小璨却道:“知道了怕什么,本帮上下几百张嘴都要吃饭,这么大的开支从哪来?咱们龙行帮就是于这个起家的。他们今日遇上咱们还算走运的了,若是遇上老酒鬼或是张道师,免不了还要被挟持回山,勒索更多的银子。”
薛度想想莫都,想想张道师,再想想长枪门刘星淳上山治病治得倾家荡产,也开始觉得这些人运气不错。
四人又走得小半夜,薛度突然听得极远处有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慌忙道:“前面好像有几百人过来了,会不会是刚才的土匪叫人报仇来了?”
大小璨与贝怡都细耳倾听,却没听到什么声音,于是继续往前走。走得片刻,大小璨突然停住脚步,看一眼薛度,大是诧异,一璨道:“咱们先躲起来。”
四人悄悄躲在道边的沟坎F,不多时,道上奔过来一条队伍,估摸有二百余人,茫茫夜色中,依稀可辨认出这些人都是和尚。待队伍从边上经过时,听得有人道:“快些快些,天亮之前必须赶到龙行山一”此话一出,薛度、贝怡和大小璨都听出此人是友德护法。
薛度想起铁三娘曾说帮主要修建牢房,友德护法已前往天元寺,哄骗滴水禅师及其寺内和尚上山干苦力活,想必这些僧人就是已受骗的天元寺和尚,正赶往工地呢。
听得友德又道:“你们天元寺的辣椒真他娘的辣,连拉屎都辣屁眼。”
人群中一个苍老的声音道:“阿弥陀佛,不可妄语。友德,西禅寺的宏一法师当真在龙行山么?为何非要赶在今早开坛说法呢,你不会骗老衲吧?”
友德道:“师父,我是你的弟子,当然不会骗你了。”
那人迟疑道:“老衲刚接到蜀南灵觉寺开光大典的请柬,西禅寺与灵觉寺乃是齐名的西南名刹,宏一法师也必当接到请柬才对,此刻他怎会有工夫到龙行山来呢?”
友德打个哈哈,道:“宏一法师并非专程而来,只是云游路过而已,他讲完这场经就要赶去灵觉寺呢。” 那人又道:“善哉善哉,自西禅寺一别,老衲已经十多年没见过宏一法师了,正有许多迷惑要请教他啊。”
薛度听罢,心中大乐,暗道:“想必此人就是滴水禅师了,上大当了都不知道,真是白痴。”忍不住嘿嘿地笑出声音来。
友德本已赶出七八丈外,却突然一个空翻朝这边扑来,半空中念珠哗哗作响,喝道:“什么人!给老子滚出来!”
薛度一惊,慌忙扭头就逃,心念一动,内力涌向双腿,一步便跨出丈外。
贝怡忙起身道:“李友德,是我啊。”
夜色当中,友德看不清对方面目,但听得此言,浑身一震,忙使个“千斤坠”,咚地落在地上,结结巴巴道:“这声音,难道是……是……伽蓝菩萨么?弟子李友德拜见……拜见……伽……伽……”
大小璨亦闪了出来,叫道:“友德师叔!”
友德定眼一看,认出是贝怡和大小璨,吃惊道:“你们怎会在这里?”大小璨道:“我等奉帮主之令,护送薛度同家接父母上山。”
友德点点头,眼睛却落在贝怡身上,突然“啊”一声,道:“原来是你,原来是你!”
贝怡料想他方才在黑暗中听见自己的声音,已然识破当日伽蓝菩萨点化之事的真相,于是行了一礼,勉强笑道:“师叔。”
友德哼一声,道:“死丫头!”身形一晃,已拿住贝怡左胳膊,道,“先跟我回山,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拉起她,飞也似的跟上队伍,消失在黑暗中。
薛度听得贝怡连声呼叫他的名字,慌忙又赶回来,正要追赶队伍,大小璨却拦住他,道:“放心吧,友德师叔惹不起贝长老,不敢过分为难贝怡师妹,咱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薛度心中苍凉,大有人生绝望之感,无可奈何,只好随着大小璨上路。
却说贝怡被友德护法挟持而去,心中大是焦急,但友德正在气头上,她一时也无计可施,又想到薛度说不定会想到办法甩掉大小璨,自此再也不会露面了,更是急得落泪,暗道:“薛度啊,你说过不会负我的,你会不会记得你的誓言呢。”
队伍行走得极快,待黎明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