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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白色人影,鬼魅般冉冉飘来。
吴维道心中一震,当不会是“白发红颜’脱困而出吧?
人影眨眼临近,是一个面容死板、白惨的怪人。
“白衣人!”
他心里暗叫了一声,这“白衣人”正是自己当年被逐出“金龙帮”总舵,在垣曲城外破庙边从“双龙武士”四大头目之一的“黑枭程葵”手中,夺取锦盒又被“大漠三毒”暗算之人,这的确是奇迹了,他怎会在此现身呢?
转念间,只听“白衣人”冷森森道,“申叔和,你敢捣鬼,你是找死……”
话声中来到距吴维道丈许之处,突然惊声道:“噫!你不是鬼手……你是谁?”
“区区不死书生!”
“哈哈,你便是‘不死书生’?”
“不错!”
“妙极了!”
“什么意思?”
“本人正愁无处找你……”
“找区区何事?”
“有件事商量!”
“阁下该怎么称呼?”
“江湖中皆知有‘白衣童面’其人!”
“白衣童面!嗯!有什么事商量?”
“听说你精于阵法?”
吴维道心中顿有所悟,脱口道:“阁下是:白发红颜’的公子?”
“白衣童面”嘿嘿一笑道:“你很聪明,猜对了!”
白衣人会是女魔“白发红颜”的儿子,的确出人意料之外,他要商量的事,不必说也可以想象得到了。当下故作不解,他说:“区区略诸阵法,不能说‘精’,怎样?”
“请你助家母出困!”
“这办不到!”
“你不干?”
“区区破不了那奇阵!”
“你可提任何条件!”
“阁下准能办到?”
“只要不太离谱,本人为了救母,可以付任何代价!”
吴维道心念电转, “白发红颜”曾说她有个孝顺儿子,看来并非信口之言,只是对方是师父生前所禁,目的是怕这女魔作恶江湖, 自己如放了她,后果不说,违背师父生前初衷,是不对的。
“可惜区区力有未逮!”
“白衣童面”戴的玩偶面具,除了双目之外,什么表情都看不到,那形状看起来还有些滑稽, 只听他重重一哼道:“不死书生,你看到鬼手秀才那厮没有?”
“有,他走了!”
“好哇,他敢寻老子开心,真是活腻了。不死书生,还有与他同来的黄衣老人呢?”
“这可不清楚!”
“如何,你有什么条件?”
“区区无任何条件!”
“无条件办事?”
“区区并未答应!”
“别迫本人采取激烈手段……”
“难道要流血吗?”
“可能!”
“白衣童面,阁下认为区区在乎吗?”
“告诉你,只要本人出手,没有人敢说不在乎。”
“未见得吧?”
“你要试试?”
吴维道手中铁剑,并未归鞘,闻言之中,本能地一抖剑身,道:“无妨,阁下用什么兵刃?”
“空手足矣!”
“哈哈哈哈!”
“这有什么好笑的?”
“白衣童面,阁下太张狂了!”
“让事实证明吧!”
“区区也以空手奉陪!”
“那你将死得更快!”
吴维道回剑人鞘,双掌在胸前交叉,摆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起手式。
双方凝神对峙,四道目光,纠结在一起。
吴维道所摆出的架式,已到了精、气、神合而为一的至高境界,完全无懈可击,无论你在任何角度出手,都将遭到致命的反击,而且其变化无从预测。
“白衣童面”的眸光,由充满了杀机而转变为凝重,继之盛气大减,由凉而馁;最后一收势,道: “本人不是你的对手!”
吴维道双掌垂下来,冷冷道:“阁下很有自知之明!”
“不死书生,这事不能算完……”
“怎样?”
“本人有机会时仍要找你……”
“很好!阁下很坦白,区区随时候教!”
“你可以请便了!”吴维道微一拱手,徐徐转身,向坟场之外走去。
那身影在夜幕中,显得孤傲而诡秘。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当年家遭事变之后,“野和尚”
逃出山中,声言要杀父亲,当时自己年纪方小,一方面根本不知道“野和尚”
便是父亲的同门师兄“流云双剑客”之一的范文昭, 自己当时曾告诉他吴方夫妇已经被害,而在河边他却说“……如碰上吴方,非杀他不可……”的话,看来他也获悉父亲并未遭害,不然不会说这句话。
父亲不死的秘密,是“金龙帮”所属“洛阳分帮”帮主于大为透露的,“野和尚”怎么知道的呢?
这事将来如何了局?
父亲的行为固属不可赦,但他总是自己的父亲,但范文昭却是父亲的师兄,如他以门规处置父亲, 自己是伸手还是袖手?
父亲与母亲当日下午既未遇难, 自己事后曾在火场呆了不短时间,为什么父母不现身追查儿子的下落?
难道父亲真到了可以出卖少主,也可以抛弃骨肉的程度?
母亲呢?她会放弃找寻儿子吗?这是令人不解的谜,要不,就是于大为的话不可靠,但他却惹上了小玉的母亲“金钗魔女”,原是误以“金钗魔女”隐居之处,是父亲藏匿之所,他当然没有说谎的必要……
他痛苦地摇了摇头,想不透其中的蹊跷。
夜更深丁,深得像吴维道心中的隐痛。
顾盼之间,来到了坟场的边缘。
一条人影,匆匆奔来,竟是“野和尚”。
吴维道迎上去道:“前辈,如何了结?”
“我们增加了一位帮手!”
“哦!古上梅参加了贵会行列?”
“是的,他的老伴在贫僧赶到的前一刻遇难了……”
吴维道不由发指,重重哼了一声道:“他们为什么要杀害古上梅的老妻?”
“因她图逃而被格杀!”
“她也是武林人?”
“当然!”
“多行不义,必自毙,‘金龙帮’末日到了!”
“野和尚”目光的的地望着吴维道,蓬乱的毛头连点道:“小友之言甚是!”
对于“野和尚”的不时改变称呼,吴维道并不以为奇,因为对方原本就是个古怪人,僧不僧,俗不俗,只是隔于辈份,心里有些不是味道而已。
“前辈有什么指教?”
“方才此地的事,是何结果?”
“鬼手秀才逃脱,‘白发红颜’之子一度现身……”
“噢!那女魔头的儿子是谁?”
“自称‘白衣童面’!”
“哦!这倒是想不到的事,后来怎样?”
“也……走了!”
“野和尚”没有追问下去,换了话题道:“小友,我‘野和尚’有个请求……”
“前辈但说无妨,只要力所能及,请求二字不敢当。”
“小友行走江湖,如遇‘三环,记号时,请予援手!”
“三环记号!”
“不错,这是本会弟子的急难记号!”
“这点晚辈答应!”
“感激不尽……”
“言重了!”
“鉴于最近几件事,‘金龙帮’必然采取严厉报复手段,同时贫僧有远行,所以必须化整为零,暂停活动!”
“前辈有行动?”
“是的!”
“何往?”
“割除一个心头累赘!”吴维道茫然地“哦”了一声,心中并不明白,但不好追问下去。
“野和尚”顿了顿,却自动地道:“小友,你不是问起那个败类吴方吗?”
吴维道一震,道:“是的。怎样?”
野和尚愤声道: “贫僧要以师门戒律,武林公义制裁他,同时昭告天下……”
吴维道全身的血液似乎在刹那间凝结了,粟声道:“他有下落了么?”
“唔!”
“在何处?”
“小友似对此事十分关心?”
“不,人之常情而已!”这话说得十分含蓄,可以做多种解释。
“据手下人不断追根探查的结果,发瑰他匿居在嵩山后峰的一座幽谷中。”
吴维道呼吸为之一窒,心跳得非常厉害,情绪激动如狂;但他力持镇静,道:
“夫妇两人吗?”
“不错!”
“是的,他……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是的,像是自语却是含着血泪出口的,内心的沉痛,简直无法形容,古语有谓: “子不言父母之过”,但他身为武士,“大义”二字是不能完全抹杀的。
“小友,再见了!”
“再见!”
“野和尚”掉头驰去,一闪而没。
吴维道十分不解, “野和尚”是“流云派”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