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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变得抑郁了,血的回忆在折磨着他,他不能长此苟安下去,他要报仇,必须有所作为,总舵之内不乏高手,但以他一个下人的身份,只能沾一些少帮主的余光,无法专心苦练。
倒是小玉教他的金钗手法,在偷偷勤练之下,日十分纯熟了。可以说得心应手,三丈之内,可以认叶穿柄。
这一晚,他闲来无事,在灯下把玩那支金钗,心里回忆着年前在山中与周小玉相处的情景,不禁出了神……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吴维道,那是什么东西?”
吴维道惊得魂儿出了窍,要想收藏,已经栗不及了,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只见一个高大的紫袍老者,站在大门边。
他就是北方武林的主宰, “金龙帮”帮主。那目光如两道电炬,令人不敢正视。
吴维道登时冷汗涔涔而下,躬身俯首,退在一边哆嗦。
“拿来我看!”
吴维道捧上那枚金钗,心中可难受极了,周小玉曾嘱咐过不许入任何人眼。
“金龙帮主”接过金钗,托在掌心,脸色突然剧变,那神情十分可怕。
吴维道差一点要哭出来,他想,他已闻下大祸!
“这东西哪里来的?”
“是,是…别人送的……”
“谁?”
“一个……儿时的伙伴……”
“说实话!”这一喝,犹如炸雷。
“爹,什么事?”
少帮主就住在隔壁,闻声赶了过来。
“金龙帮主”一挥手,大声道:“没你的事!回房去!”
少帮主可能从没有遭遇过如此疾育厉色,一时竟愣住了。
吴维道既惊又急,难道这金钗有什么秘密?抑或是钗主人本身有问题?当然,以周小玉的年龄而论,不会与任何人发生过节。问题可能出在她的母亲身上,难怪她一再嘱咐此钗不可落人人眼,他后悔不该如此大意。但已经来不及了。
从帮主的神情来看,事态是相当的严重。
自己如不能要回金钗,将来如何向小玉交代?
“金龙帮主”大喝一声:“来人!”
立即有四名武士应声而至。
少帮主望望父亲,又望望吴维道,开不了口。
“带到刑堂!”
“遵命!”
两武士一左一右挟起吴维道,朝刑堂走去。
少帮主忍不住问:“爹,他犯了什么错?”
“别管,睡你的觉去!”
说完,大步疾走离开。
吴维道被挟持到刑房当中,各形各色的刑具,斑驳的血迹,刺鼻的腥味,令人触目凉心。
他无望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一个中年文士随帮主进入刑房,他正是师爷“鬼手秀才申叔和”。
帮主亲自审讯,这事非同小可。
一名满脸横肉的五旬老者,随后面至,朝帮主施礼道:“刑堂朱非听令!”
“朱堂主,你司刑!”
“遵命!”
两名武士躬身而退,掩上房门。
这恐怖的世界,与外间隔绝了。
刑堂堂主朱非,站到了吴维道的侧方,准备施刑。
师爷“鬼手秀才申叔和”站在帮主的下首。
这场面使吴维道欲哭无泪,全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金龙帮主”开口了:“小子,说出金钗的来历?”
“小的,真的不知道……”
“你别装糊涂,像你这样的死上一百个也不会被人知道。”
“可是,小的……真不知道……”
“金龙帮主”微一偏头。
刑堂堂主朱非顺手抓起一副刑具,往吴维道十指上一套,一收……
“阿……”
十指连心,痛彻心脾,吴维道不由得惨哼起来。
“金龙帮主”大喝一声,“说不说?”
“小的……不……知……”
“收紧!”
“哇!”
吴维道惨叫一声,全身一阵痉孪,昏死过去,不一会,又醒过来。
“还不说吗?”
吴维道双目圆睁,咬牙切齿地望着“金龙帮主”,闭口不应。
“换刑!”
刑堂堂主朱非松开搂子,从刑架上取下一个似人掌般的带柄的东西,上面寸许长的利刺,生满倒须。
“哇!”
掌刺拍上背脊,利刺入肉,一抽,皮烂肉糜,鲜血长流,那种残酷的味道。
的确不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所能消受的。
“哇……”
一瓢盐水泼上脊背,剧痛钻心,吴维道又昏死过去,面上一凉,又被冷水泼醒,痛楚使他扭抽,打噎,喘息……
他在心里叫着:“小玉,我要死了,爹娘,我要死了……
孩儿随你们俩来了……”
“说是不说?”
“没……什么可说的……”
“你准备死?”
“死……也好!”
“但你一时死不了,得慢慢死!”
吴维道尖叫一声,目眦尽裂,血水涔涔而下。
师爷“鬼手秀才申叔和”低声向“金龙帮主”说了几句,然后放大声道:
“禀帮主,也许他说的是实话。”
不可能!这金钗并非等闲之物,他怎么能随便得到?”
“也许金钗主人在使用之后,无法收回,以致失落他人之手。依他的身手功力来看,似不可能与金钗主人有什么渊源。”
“以你之见呢?”
“依卑职愚见,放了他吧。”
“什么,放了他?”
“帮主素以仁义二宇为武林同道所称道。宁纵毋枉。”
“嗯。”
“请帮主三思。”
“他似不宜再留此间与少主做伴。”
“是!”
“申师爷,你处理吧!”说着,将手中的金钗交与申叔和。
“遵谕!”
“金龙帮主”转身举步,刑堂堂主朱非忙上前开门,侧身肃立,等帮主出了门才恭敬地回身。
“朱堂主,请把他放下!”申叔和开口道。
朱非解了吴维道的捆缚,吴维道踉跄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十指与背还渗着血。
“鬼手秀才申叔和”从角落架上取下一个瓶子,倒出些白色的粉末,洒在吴维道的刑疮之上,这药可真灵验,立刻止血消痛。然后,以一种同情的音调说:
“小吴,我想这是场误会,你无辜受了苦,但希望你能忘丁它,帮主是不得已,因为这金钗关系太大了。”
猫哭老鼠的意味,吴维道还是能体会到的。
“谢师爷的情!”
“不必,我看你离开本帮另寻安身之所吧。”
“嗯。”
“金钗既是你儿时的伙伴所赠,你就拿回去吧。”
“谢师爷!”
吴维道双手接过,心中不无感激。他觉得这支金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由于这一年在帮中的熏陶,他懂得了不少江湖的诡诈。对方轻易放了自己,显然另有用意,他咬牙站了起来。
房门开处,少帮主走了进来,面色十分难看。
朱非与申叔和双双一礼:“少帮主好!”
“怎么回事?”
申叔和堆下一脸笑容:“帮主有令,吴维道连夜遣走。”
少帮主吃惊地望了吴维道几眼:“他伤得不轻!”
“皮肉之伤,已涂了药。”
“为什么要遣走他?”
“这是帮主的令瀹。”
“我去问家父!”
说完匆匆离去。
申叔和一摆手,“随我来!”’
吴维道随申叔和由后门出了总坛,到了警戒线外,申叔和从腰间掏出一包碎银,道:“这给你做路费,你就此走吧!”
吴维道冷冷地道:“不必了!”
“你身五分文,寸步难行。”
“总不至于饿死。”
“好吧,但愿你能找个好去处。”
“师爷,后会有期!”
夜凉如水,寒星闪烁。
孤独的身影,又投入了黑暗中。
他不知何处去,也不知所走的方向。
天明,日出,他来到了一个大镇,身无分文,连那件受刑的血衣,也无法换了,人不能不饮食,于是,他又重温乞丐的旧梦。
他沿着河北岸西行,凄凄惶惶,像断梗飘萍。
三天下来,他发觉一个情况,他被人严密盯梢,他陡然省悟“金龙帮主”放了自已的用意,这是欲擒故纵,希望以自己为线索,找到金钗的主人。
对方为什么要找金钗的主人?
金钗主人是何许人也?
这些,无从判断,他也不愿去想,他想的是如何活下去,如何报父母的仇!
当然,周小玉的影子一直盘旋在他的心里,这使他痛苦,但也是痛苦中唯一值得回忆的事,也是痛苦中的一丝安慰。
这一天,他到了垣曲,这里是晋豫之交的重镇,水旱码头,街市繁华,帆椅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