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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得落荒而逃不可了。”
两人大笑声中,玉玲珑早是快手快脚提了一盒粽子过来,见他们笑得欢快,
不免好奇:“你们笑些什么?”那两人只是乐呵,哪里回答。东方佳木信手拿个
粽子,一边剥,一边直看着她。玉玲珑让他看得不自在起来:“又怎么了?”
“我还是觉得不对劲,”东方佳木道:“怎么一下子瘦了这么多?没出什么
事吧?”
玉玲珑蓦地里低了头。东方佳木紧追着看下去,便见有两颗晶晶莹莹的东西,
从她浓密的睫毛底下翻涌出来,“啪”地一声,打在食盒盖子上。
“是出了什么事?”东方佳木慌忙把还没咬下去的粽子又从嘴里拔出来,急
道:“是谁欺负你了?我这就去揍他!”
玉玲珑使劲埋着头,半晌,又使劲摇摇头。
“没事?”东方佳木道:“没事你哭什么?”
“人家哭……是因为,”玉玲珑好不容易抬起头来,睫毛上细碎的亮,勉强
笑道:“你这么问,人家感动么。”
东方佳木深深叹一口气:“要是女人都象你这么容易感动,那我可就省事了!
就说那个女飞贼吧,我马不停蹄追了她两个月,才终于追到,好话说了一萝筐,
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没见她感动得把青玉剑还给我呵?害得我最后还是不得不
施展浑身解数,从青城小擒拿到青城八剑到青城二十四式到开天辟地风云一剑,
并配合以流萤暗转步法以及斗转星移神功,直到连眉毛都以满天花雨手法打出粉
碎镖……”
玉玲珑“咯咯”笑道:“就你会吹牛!谁不知道那天地辟地什么的,连你师
父都没练成?”
东方佳木道:“那有什么稀奇?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其实以我现在的功夫,
比之青城派无缺掌门,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了!”
玉玲珑笑得直揉胸口,叫道:“佛祖保佑!这样的话,怎么就不给你师父听
到呢!”
那书生却道:“青玉剑?便是你腰上这个漂亮玩意么?”
东方佳木腰上的玩意,果然能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那是通体青白的一
柄短剑,银柄银鞘,银鞘上又嵌了一条青玉,老长老大的,看上去,倒把整个剑
鞘变成饰玉的镶边了。那玉色本来晶莹温润,被这道银色的镶边一衬,可不是分
外夺目,漂亮得很?
东方佳木在剑上轻轻一拍,笑道:“正是它了!别看它小,可是我们青城派
的镇派之宝呢!”
“镇派之宝?”那书生问:“有什么特别的用处么?”
东方佳木让他这一问,还真给问住了。要说这把剑之锋利无匹、吹毛断发,
自不在话下,可是让这条虽很美丽同时却也很脆弱的青玉一装饰,从此再不适合
上阵交锋,而只能日焚香火,被人高高地供养起来。这一来,锋利便没了用武之
地。剩下的,还有什么呢?便是青玉之宝贵,镶工之精巧。此正足以吸引飞贼眼
光,令全派上下时刻为之提心吊胆。就说这一次,若不是被人偷了,这几个月来,
自己至于这样颠沛流离地千里追踪么?虽然如此,中原武林各派都有自己的镇派
之宝,他们青城巍巍数百年,又岂能没有这么一两件稀世宝贝,得以炫人?
正无话可说,好在玉玲珑赶巧催起来:“尽说这些没要紧的做什么!还不赶
紧吃了走路?再迟得一会,他们可出来了!”
东方佳木忙把粽子三口两口往嘴里塞去。那书生也跟着塞,却没他那么熟练,
塞不上两口,噎住了,直着脖子使劲抹胸。玉玲珑又气又笑,道:“我是让木头
快吃,又没说你!你尽可以慢慢吃不妨!”
那书生好不容易把这一口咽下去,道:“不然!久闻青城天下幽,我正要去
饱览一下大好风光,所以,恰巧跟你木头哥哥同路。吃慢了,他可不等我。”
“不等又没什么,”玉玲珑道:“左右从此处往青城,就这么一条大路,没
他同路,又走不丢了你。”
“不然!”那书生又猛吃几口,终于挤出时间,抬头道:“须知旅途寂寞,
有人同行,无人同行,那滋味可是大大不同!”
说话间两人各已消灭数个粽子,在清溪里洗过手,东方佳木跨鞍上马,一回
头,只见玉玲珑一双眼睛巴巴地看过来,在瘦削的脸上愈显其大,眼睛里面,又
有些水汽湿雾在转动,心知必有什么隐情,只是碍着这个书生,却不好问,只得
挥了挥柳条,轻轻打在她肩上,一转身,带马走了。那书生随后跟将过来。两人
走出老远,一回头,还见玉玲珑的小小身影站在柳树底下,提着食盒,呆呆地看
着他俩。
“小丫头可不很对劲!”书生道。
东方佳木勉强一笑,道:“想来这些天,都是被魔教的这些魔崽子们给闹腾
的吧?”
那书生笑道:“这种作乱犯上的话,听到耳朵里,可是活活难为死了我。你
说我是告密去好呢,还是不告的好?”
“你省省吧,”东方佳木颇没好气:“象我这样精明的人,也会有把柄落到
你的手里?我此时便是说要造反,你告密去,也没有旁证呵?没准被我反咬一口,
就此牢底坐穿,还连累了九族亲戚。”
书生失笑道:“果然如此!只是如此看来,那小丫头说你好勇斗狠,生怕你
跟人打架,也不过是被你蒙骗了罢?其实,真正要说到双拳敌八手,你总还是要
先考虑考虑的吧。”
东方佳木没来由的,倒被他说得怅惘了,叹了口气:“或者姑娘们面前,双
拳敌八手,我考虑不考虑,也都得往上冲了吧?唉,这世间的事,细想来,实在
也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时候明知道是做戏,也不得不做;又有时候,就知
道是做不得……多少事情,禁不住深想……”
那书生一笑:“就好象我刚才听说的,你们两派打架,听了半天,也没听出
个谁是谁非。就知道双方都出了人命,所以身为青城弟子,你们非打他们不可;
他们呢,身为——嗯,你面前,得说是魔教教众了,也不把你们打倒誓不罢休。
总之,每一个都那么理直气壮。这种事情,深想来……又是哪里出错了呢?”
东方佳木无言以对,弯了弯马鞭,道:“似你这般见识,玲珑儿面前,却偏
要装出个迂阔的样子来。”
那书生却也惆怅了,叹道:“其实与兄台之好勇斗狠,何分彼此?想世间让
我等男儿想破脑袋也不知所云的诸多难题,到了她们那里,总归是势如破竹迎刃
而解。以她与你的交情,对你的对头竟也无半分贬词,照旧做他们的生意不误—
—这是一种人。又有一种,只要是你的对头,便也是她的对头,其他一切不问。
嘿,以这世间之纷扰呵,真是何以解忧,唯有佳人!似我等俗人,又何苦可惜这
一副本不值钱的脸子,不去博佳人一笑?”
两人谈得投契,不觉已到清溪桥畔。那书生要游览前山风光,只须直走,东
方佳木却要过桥往后山去,便勒住了马。正要说些什么,那书生却极洒脱,看出
他的意思,只一拱手,笑道:“相携而行,又岂如相忘于江湖?木头哥哥珍重了!”
话音未落,拍马而去。东方佳木其实只有二十四五,比他还要小得几岁,被这句
“木头哥哥”一叫,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还不及回话,便见着答答马蹄声中,那
一袭青衫在风中飘扬渐远。
也许风尘之中,本是多有杰士。东方佳木怔怔地看了一会,莫名地竟有怅然
如风,哗然涨满一胸。轻轻叹一口气,也难说是喜是悲,就这么怏怏打马过了溪
桥。直到迤逦走上后山山道,道旁溪水淙淙,清新明快的水声不断冲刷,才把那
书生的影子从脑中渐渐冲淡出去——却又换成玉玲珑,一会儿是她含泪的双眼,
一会儿又是她轻轻抽过来的柳丝,只不知这几个月不见,她却出了什么事呢?
一路胡思乱想,转到清虚观。偏他师父青城掌门无缺道长持着云帚,也在后
院里对着一株花树出神,见他回来,才抬头点一点,问:“剑拿回来了?”
“拿回来了!”东方佳木脆然答应,一拍腰际,脸上便起了些微妙变化。本
来白皙的肤色,禁不住往外透出点红润来。慌忙又去拍另一侧腰际,再摸胸口,
而后反手摸背,最后一直弯腰摸到靴筒里。
无缺却只是淡淡地,看他半晌,道:“什么时候还在?”
就在清溪边还在呀!记得他吃过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