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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齐碧霞已经跟林佛剑公开订约,阮来风那儿也必须作个解决,否则以后川中的镖都不能走了,而且师门的声誉也不能维持,只好准备上道。
云中鹄本来想回家一趟的,现在也不能走了,只托个人带信回家,叫他的两个侄子前往金陵学艺,跟着他们一起往回走。
他们一行人来到铜梁县,恰好是九天。
阮家集的人居然早得了讯息,派方天华送来一张名帖,帖子是由阮来风具款,只言恭候赐莅。
齐苍霖接到名贴,倒是怔了一怔问道:“令师知道我们要来吗?”
方天华冷冷地道:“这是家师的回帖,战书是贵方在四天前派人送来的,总镖头怎么会问我呢?”
齐苍霖愕然问道:“是谁送来的战书?”
方天华怒道:“总镖头的人都来了,还装什么糊涂呢?如果准备不及,改期晚两天也没有关系。”
齐苍霖见他言词咄咄逼人,也有点生气,道:“齐某此来只为解释误会,并不曾下战书,这一定是有人冒名行事,齐某恐为人所拔弄,才问问清楚。”
方天华冷笑道:“小事情算不得误会,武林中解释两个字没有多大用,手下见真章才是最好的解释,总镖头只要摆句话,明天来不来,家师好准备接待。”
展毓民沉声道:“准时到访,请转告令师,不必太费事,我们当不起厚待。”
方天华微哼一下道:“当然,贵局这次在成都一出手就是二十万两赈灾,如此豪举,哪会把阮家集看在眼中。
“家师也不敢过于寒俭,倾家荡产,才准备了一杯水酒,几色粗肴,给各位随便塞塞牙缝,希望各位的肠胃能坚韧一点,因为穷地方的酒菜下了肚很不好消化。”
他的话越说越狂,展毓民也不愿跟一个晚辈吵架而失身分,只是冷笑一声道:“有一个叫林佛剑的年轻人是否来到了?”
方天华道:“没听说有这个人,但是贵局请来的帮手,我们不会亏待的,各位放心好了。”
说完也不等回话,拱拱手就走了。
展毓民哼了一声,道:“阮来风的门人如此狂妄,实在太不成话,要不是为了怕惹人笑话,我真想教训他一下。”
齐苍霖却叹道:“阮家的弟子都不是什么穷凶恶极之徒,我想一定有原因的,也许是那个冒名下战书的人先得罪了他们,才惹得他们如此反感。”
顿了顿又道:“也许不至于,我阅人颇多,那个年轻人行止虽乖张,却不像是个阴险的小人,不会做这种事,再说挑起我们与阮来风之间的不和,对他并没有好处,他何必玩这一套把戏呢?”
展毓民听齐苍霖如此一说,不禁微笑道:“师弟,你好像对那小伙子颇具好感!”
齐苍霖道:“是的,这小伙子除了思想略嫌偏激外,行事、心智、武功都是超人一筹,更难得是性情中人。”
云中鹊道:“他的确是不错,只可惜行止欠端,尤家的两个女儿跟他相处才几天,就被他拐跑了。”
齐苍霖笑道:“这一点我不同意,尤家的两个女儿江湖经验何等老到,岂会受人拐骗带走!”
云中鹄道:“可是他们在一起却是事实。”
齐苍霖道:“江湖儿女,自然没有那些礼防的俗套,他们也许是意气相投,凑在一起,绝不会有什么暧昧情事。”
展毓民道:“不错,尤家的两个女儿行止虽稍见放荡,但眉剑目清,分明是处子之身,至于林佛剑,虽然在外表上跌宕风流,守身极严,绝非好色之徒,而且我敢担保他至今尚未接近女色。”
云中鹄不信道:“展老哥何以知道呢?女子破身,或可由外表得知,男人却不太容易看得出。”
展毓民笑道:“他以无刃之剑为兵器,全仗无形之剑气为用,一经女色,功夫立刻就散。”
云中鹊道:“那他永远也不能娶妻子了。”
展毓民道:“三十岁前自然不能,过了三十岁,气凝本固,只要不纵情恣欲,对功力毫无影响,而且娶妻后,如果能把握自己,适度而偶合,对功力还有增益之效,这是阴阳调和,水火互济的自然道理。”
云中鹄道:“原来还有这一层奥妙!”
展毓民笑了笑道:“男女好合,本为自然之道,许多练武的人不明其理,违反自然,强自克欲以求保元,所以到了壮年,极易走火人魔;武学本乎自然天理,逆天而行,适得其反,过犹不及,都是自促夭寿之道的……”
齐苍霖道:“师兄这番道理博奥精深,为什么自己不身体力行,及早成室呢?”
展毓民苦笑了一声道:“我先前也是受了那番道理的影响,慢慢发现了错误,可惜时不我与,已经太迟了,所以我的武功始终不能够更进一步。”
云中鹄道:“为什么以前的那么多内家高手,都不能发现这个道理呢?”
展毓民道:“他们也许是没机会发现,因为克制人欲是很难的一件事,有很多人守持了一辈子,终因一时之不慎而致内火自焚,他们归咎于修为不够,没有进一步去推究其原理,自误误人,埋没糟蹋了许多天才。”
齐苍霖笑道:“话题扯得太远了,我对林佛剑的看法倒不是根据学理上的研究,可是我相信他与尤家姐妹没有苟且之情,那是从另一角度来的。”
他第一次在金陵与天侠起冲突,是为了一个歌女的唱词,其中有两句‘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使他特别反感,我猜想他一定在情感上受过刺激,才放荡风流。
“他与尤家姐妹交往,无非寄情发泻胸中的郁闷,可是并不能真正代替他心中所思念的人儿,因此我才认定他们不会及于乱。”
云中鹊笑道:“齐大哥看人又深人一层,居然看到人心里面去了。
齐苍霖轻轻一叹,道:“我在江湖闯荡了多少年,见得多了,许多有为的年轻人,都毁在一个情字上,因此我非常担心碧霞这孩子。”
展毓民一愕道:“碧霞这孩子有什么不对吗?”
齐苍霖道:“她对林佛剑的态度很不正常。”
云中鹊连忙笑道:“齐大哥真是多虑了,碧霞对他讨厌到了极点,难道还会看上他不成!”
齐苍霖叹道:“就是这一点使我担心,她并没有恨他如此之深的道理,尤其是对他与尤家姐妹交往之事,更是痛恨之极,这不是一个女孩子应该有的态度。”
展毓民点点头道:“不错,这孩子平时只是娇纵一点,淘气固然难免,但心地颇为良善,可是自从见到林佛剑之后,她整个地变了,暴躁、傲烈,这是从前没有的。”
云中鹊道:“我仍是不相信,碧霞怎会对林佛剑发生好感的呢?”
齐苍霖:“年轻人的事很难说,林佛剑的人的不错,武功文才都是超俗之选,碧霞眼高于天,遇见这样一个处处比她强的年轻男子,很容易动情,可是林佛剑一开始就跟我们作对,又跟尤家姐妹如此亲密,她怎会不恼呢?”云中鹄想了一下道:“大哥的看法也许不错,好在他们之间目前只有仇视之心,以后如果有一个比林佛剑更好的小伙子,她的感情自然会转移的。”
齐苍霖道:“但愿如此,不过要找这样的一个人倒是很不容易,而且即使有了这样的人,也得碧霞不钻牛角尖才行,否则她只有自寻烦恼,谁也帮不了她的忙。”
展毓民轻叹一声道:“碧霞年纪还轻,思想未能成熟,过些时候,等她真正的长大了,她自己会觉醒的。”
齐苍霖道:“这是小弟惟一的希望,所以她要跟林佛剑作对,我不阻止她,等她受点打击,对林佛剑的恨意越深,说不定将她那份不成熟的感情冲淡下去。”
三个老人默思片刻。
云中鹄道:“如果我们能跟林佛剑化除误会,使他们能接近一点,倒也是件好事,大哥能招这样一个女婿,也不算辱没了家声……”
齐苍霖摇头轻叹道:“我可不敢存这个指望,林佛剑的心中已别有所钟,不会看得上碧霞的,尤家姐妹虽然跟他共处,也不可能成为他的对象。”
云中鹄道:“她们自己知道吗?”
齐苍霖道:“我想应该知道,她们俩对人情世故较为练达,同行同处,多少会有点知觉的。”
云中鹄道:“那她们为什么要跟着他呢?”
齐苍霖道:“也许是她们受了他的感召,想借此脱离澜沧双煞,也许是澜沧双煞的授意,他们除了想找我报仇外,还有更大的野心,想在武林中展开霸业……”
云中鹄道:“哪有这么容易。”
齐苍霖道:“这并非不可能,他们的武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