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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树欲言又止,只是长叹了一声。
祁逸夫则怒形于色,冷笑道:“柳大树,当年你如果不逼着林佛剑入赘,就不会有今天的麻烦了,现在你们都好了,却拿着我们祁家做筏子,我儿子凭什么要受这些气?”
祁百合忙道:“爹,这与人家不相干!”
祁逸夫冷笑道: “怎么不相干,你难道没听见那贼婆的话,她拿着你当宝耍,现在见到这姓林的有了点成就,又转过头去想嫁他,故意说出那番欲擒故纵的话……”
柳大树忙道:“姓祁的,你放什么屁?”
祁逸夫冷笑道:“你才放屁,你那个宝贝女儿口口声说不想嫁给人家,每句话里却处处卖好,你以为我是傻瓜听不懂,这种不知羞耻的行为,也只有你们柳家做得出。”
柳大树的手又按到剑上。
柳如昔却挺身而出道:“祁逸夫,我不否认你的话,因为我与林佛剑从小一起长大,我钟情也是事实,那不算什么丢脸的事,倒是你的行为,才真卑鄙,以前我念在旧谊,不好意思替你掀出来,今天你反而骂我无耻,我倒要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祁逸夫脸色铁青道:“你说!你说!”
柳如昔从容地道:“我爹起先并没有要强迫林佛剑入赘之意,都是你在旁边促使着,说什么青城山是闻祁柳三家的基业,其他人只算是附居从属,绝不能自贬身份,遣女下嫁,我爹慢慢被你说动了心…………”
祁逸夫冷笑道:“这本来就是事实,我现在也维持这个原则,婚嫁当求门当户对,否则我的儿子早就成婚了,何必要受你推三阻四的窝囊气!”
柳如昔冷笑道:“你明知道我与林佛剑情意相投,对你儿子毫无好感,为了要帮你儿子得到我,你不但煽惑我爹,提出那不近人情的要求,而且还想阴谋杀死林佛剑。”
祁逸夫道:“胡说!没有的事!”
柳咖昔道:“你别想赖,你三番两次,叫你的儿子跟林佛剑借小故冲突比剑,就是想借机杀死他,假如不是我对你儿子提出过警告,他早就没有命了。”
说到这儿,她又看了林佛剑一眼道:“佛剑,我曾不止一次要你离开,你总是不肯,提出很多理由,其实我知道你真正的理由是为了我,我看出祁家对你的猜忌日甚,假如你不走,总有一天会死在他们手中。
“所以才狠起心,跟你吵了一架,骂你没出息,然后在第二天,突然宣布与祁百合订婚,这样总算把你给激了出去。”
林佛剑轻轻一叹道:“其实我以后都想到了。”
柳如昔道:“你不知道的还多得很呢,你想离开还不是这么容易,因为你根本冲不过祁家的天罡剑阵。我跟祁百合有过口约,一定要放过你才答应嫁给他。”
林佛剑仍是很平静地道:“这些我都想到了,如果不是他们蓄意放行,我想通过天罡阵是不可能的。”
柳如昔终于忍不住了,哽咽着道: “佛剑,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在金陵不肯见我?我易名柳如昔,就是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如昔,难道你全忘了不成?”
林佛剑稍有惆怅地道: “我没有忘,假如我忘了,又怎会怕听‘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的词句?”
柳如昔泪眼模糊地道: “那么你金陵避而不见,又是为了什么呢?总不会是为尤家那两个女孩子吧?”
林佛剑轻轻一叹道:“菲菲,这些以后再说行吗?”
柳如昔展颜为笑道: “行,只要你以后肯说,不再躲着我,你说什么都行,以后我家不住青城了,你上哪儿,我也到哪儿,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阻碍了。”
林佛剑欲言又止,只吐出一个深长的叹息。
柳如昔注意到了,连忙道:“你可是担心祁百合?”
林佛剑摇摇头,轻声道:“菲菲,以后再说,目前我要把问题解决一下。”
展毓民已恢复了正常,朝林佛剑拱手道: “多谢林公子解围之德,展某感激莫名。”
林佛剑淡然一笑道: “展前辈别客气,刚才前辈并未落败,在下只是化解了两败俱伤的一招而已。”
展毓民道:“展某被逼无奈,不得已才施展杀手,实非本心之愿。再说展某那一剑能否得手也没有把握。”
林佛剑道:“对方也没有把握,正因为你们双方都没有把握,剑下难以控制,在下才忍不住出头多事的。”
祁逸夫却怒声道: “林佛剑,你是本山出去的人,该知道本山的规矩,帮助敌人该当什么罪名?”
林佛剑泰然笑道: “山主,我并没帮助那一方,我挡开那一剑,对山主也同样有利。”
祁逸夫怒道:“胡说,展老儿没有把握,我却有把握。如果不是你多事,展老儿早已伏尸剑下了。”
林佛剑道: “不见得吧,展前辈那一剑封你七处致命要穴,山主怎知道他在哪一处落剑?”
祁逸夫叫道:“哪一处落剑都不成问题,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中,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林佛剑道:“山主此言太过分了,展前辈剑艺之精,并不在你之下,只是他出手较为仁厚,不肯将剑招用足,山主才有得手之机,展前辈刚才已经失了控制,剑刃所及之处,非死即伤,绝非山主所能抗拒的。”
祁逸夫冷笑道:“假如我提出证据,证明他那一剑对我绝对构成不了威胁,你又作何交代?”
林佛剑道:“那我负全部责任,听任山主处置。”
祁逸夫脸色一变道:“好,这是你自己说的。”
伸手解开外衣,露出里面的紧身衣裤,使大家俱为之一震。
他的裤子上缀着许多小圆点,每一个圆点都有铜钱大小,是用黑色的软皮制成圆形,缝在上面的。且裤子都紧贴着身子,将所有的致命要穴都遮掩了起来。
上身穿的是骆江、骆湖兄弟俩取得的万年火蛟宝甲。
祁逸夫又阴森森地一笑道:“这是软麂皮浸桐油硝制的,本身已有避刃之功,里面还垫上了一块风磨铜片,可抗任何内家劲气,再加上上身的宝甲,展毓民是否能伤得了我?”
展毓民微感愕然道:“以山主的身份,还要佩带这种防身甲片,似乎太不合规定了。”
祁逸太冷笑道:“是谁规定不准佩戴甲片的?”
展毓民无以为答。
林佛剑呆了一呆才道:“这倒不算违规,兵刃相见,死伤在所难免,一个人有权保护自己。”
祁逸夫笑道:“对啊,我们又不是比武论剑,这是场生死之搏,我当然有权利用任何方法保护自己,刚才算你命大,被林佛剑替你挡开了,你得好好谢他。”
说完又朝林佛剑道:“你这下没话说了吧?”
林佛剑道:“愿听山主处置。”
柳如昔忙叫道:“佛剑,你怎么这样傻,你早已离山,不受山规的约束,为什么要听他的处置?”
林佛剑淡然笑道:“我虽已离山,我的母亲家人都还在青城,理应接受处置,以免贻祸家人。”
林子渊道:“贤侄,我已经宣布与柳山主一起离山迁居外面,山规对我们林家也不生约束了。”
林佛剑道: “四叔,那是以后的事,在我们没有正式迁离以前,仍然是本山的一分子,应受山规的约束。”
祁逸夫得意地一笑道:“好,林佛剑,你的行为本来应该处以极刑,姑念你对山规尚知畏惧,我法外施仁,仅薄施惩戒,留下你的性命,罚你自残双手。”
柳大树道:“且慢,既然未离山前,山规依然有效,对处置办法,我也有权参加意见,我不同意。”
祁逸大道:“你已经宣布脱离,放弃权利了。”
柳大树冷笑道:“林家也宣布脱离,何以要受约束呢?”
祁百合笑笑道:“柳老伯自然有权,依照规定,这种事应该由青城三老共同商决,现在柳老伯与家父意见相左,应由闻大伯表示意见,赞成哪一方便算定局。”
闻达十分为难,想了半天才道:“佛剑,你的作为是太不应该了,我也无法袒护你,不过祁兄的处置太严,我想断他两手的食指,叫他以后不再莽撞行事就算了。”
因为林佛剑格开两个人的杀手,所表现的功力太惊人了,祁逸大也心存惊诫,所以要残他双手,是叫他以后无法使剑。
闻达因为不想放弃青城的基业,对青城稍存偏袒之心,可是他为人比较正直,不肯过于屈心,只提议断两枚食指,这样一来,使林佛剑以后的剑技无法精进,功力也要打个折扣,因为食指是控制剑式最得力的关键。
祁逸夫也明白闻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