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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刀摊开纸条,细目一看,上头写着:杨雄、四个月、—万两、苏州。
他突然冷冷的道:“这是最后一件,否则——”
南希仁微笑的截道:“你要找的,是个失踪近二十年的人,你认为这事儿,好办吗?”
他斩钉截铁的冷声道:“这是最后一件。”
他又干了杯酒,神色一片茫然。
叫化子轻声的道:“宋大哥!你有什么心事?”
宋一刀摇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喝完这顿酒,我们就要暂时的分开一段时间。”
“分开一段时间?”
叫化子不解道:“为什么?难道你有什么急事?”
他答道:“我确实是有件要事,必须上一趟苏州。
叫化子讶道:“那真是太巧了,丐帮一年一度的帮会,正巧在苏州举行,咱们又可结伴而行罗!”
“这……”宋一刀支吾了半天,也不知叫化子葫芦里藏的是什么,他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咱们同去苏州、不过到了苏州你开你的会,我办的我事,咱们互不干涉。”
叫花子嫣然一笑,道:“可以!就这么说定了。”
宋一刀即刻起身。
叫化子不解的道:“干嘛!现在就要走?”
他点点头。
叫化子也跟着起身离坐。
他二人付了账,便步出唐居酒楼。
黎明前夕。
天空一片暗灰。
满天的星斗,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二人趁着酒意,奔驰在这罕无人迹的郊道上。
一路朝苏州赶去。
洞庭湖,为古时云梦泽之残余,区内五十公尺以下的低地,是过去大泽的范围。
大泽当盆地东北部,跨湘、鄂二省。实为本区最低处。
今日的洞庭湖,为大泽的南部,湖南面三七五零平方公里,仍居我国淡水湖中最大。
洞庭湖及湖滨地带中诸小湖,皆与江水息息相通。江水落时,湖水入江;江水涨时,倒灌入湖,长江赖此,避免水患。
湖内。约有四十余处小岛,分散于各地。
位于湖心有个小岛,是各岛中最大的一座。名叫“鬼岛”。
鬼岛之名,乃是当地的居民所取。
相传鬼岛之上,恶鬼云集,尤其是当地的渔民,即使遭遇再大的风浪,也不敢停泊。
因为上了岸的人,有去无回。
所以渔民们宁可多绕行几里,也不敢冒然的上岸。
但今天却不一样。
有个风度翩翩的俏公子。一人一舟的向鬼岛方位滑行着。
时当六月上旬,天气炎热,俏公子不时的抹着头上的汗水。
船已近岛,远远望去,岛上郁郁葱葱。一团绿、一团红、一团紫、端的是繁花似锦。
突然——远处传来阵阵的箫声,他定了定神,一抬头,只见皓月中天,花香草气在黑色中,更加浓烈。
他上了岸,跟着箫声曲曲折折的走去,有时路径已断,但箫声仍是在前。
他淡笑一会儿,并不理会道路是否通行,只是跟随箫声。
遇到无路可走时,就上树而行。果然,越走箫声越是明澈。
一转弯,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白色花丛,重重叠叠,月光下宛如一座白花堆成的小湖,白花之中,有一块东西高高鼓起。
这时那箫声忽高忽低,忽前忽后,他听着听声音奔向东时,箫声忽的在西;循声往北时,声忽的在西;循西往北时,箫声倏尔在南发出,似乎有十多人伏在四周,此起比落的吹箫戏弄他一般。
忽的一顿。只听得箫声渐渐急促,似是催人起舞。
他听了一阵,只感面红耳赤,百脉偾张。他微微笑着,席地而坐,依照母亲所授的内功秘诀运转内息。
初时只感心中摇动,数次想跃起身来手舞足蹈一番,但用了一会儿功,心神渐渐宁定,到后来意与神会,只得丹田中活泼泼地,全身舒泰无比。
他到达这个境界,已知外邪不侵,才缓缓的睁开眼来,黑暗之中,忽见前面两丈远处,一对眼睛碧莹莹的闪闪发光。
“奴婢参见少爷。”黑暗处突传来一名女子娇滴滴的声音。
那公子淡淡道:“免礼。快带我拜见娘吧!”
婢女恭身的道:“少爷请随我来。”
话一落,便领着那公子,消失在花堆深处。
他二人又经过几条密密麻麻的树丛花堆。眼前才出现一幢白色的宅院。
那宅院建筑的相当考究,置身其境,犹如进入西方的神话世界。
厅内。
早巳迎立两旁年轻的侍女。
当这些侍女见着这名公子之后,便齐声喝道:“奴婢参见公子。”
那名公子淡淡道:“各位免礼。”
“我娘呢?”他又继续道。
其中一名女子应声道:“夫人正在房里等候公子前去拜见。”
公子又道:“带我前去。”
女子领着那名公子七拐八弯,经过二条回廊,四、五条甬道,便来到一间独幢的小木屋。
“启禀夫人,公子带到。”
房门里传来一名女子娇滴滴的声,道:“快请他进来!”
那名侍女轻轻的推开房门,公子便自个儿走了进去。
房内。
有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床上的罗帐轻轻掀起,走出一名年约三十二三的中年妇女。
其实她已年过四十,但看起来却完全不像。
她生得长发披肩,全身白衣,发上束了条金带,与那雪白衣裳互映之下,更是灿然生光。
“肌肤胜雪、娇美无匹、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她细望这名公子许久,忽地一个箭步,迎上前来抱着他,口中说道:“通儿!
真的是你……你竟然长的这么大了。“
赫——这名公子竟是许正最得意的助手——莫神通。
如此一说,这名女子该是他母亲,沈嫒媛无疑。
莫神通曲膝一跪,恭声道:“通儿即见娘。”
沈嫒媛急忙拉起莫神通,兴奋道:“快起来!让娘好好地看看你……”
她细细的望了望莫神通,接着道:“你长大、也长高了,娘都认不出是你。”
莫神通没说话,他仅是深望着眼前这名女子。
他很茫然。
他更是迷惑。
因为他不了解,为什么在他十三岁的时候,她将他千方百计的送往许家,为了只是做一件事。
杀了许正。
他一待便待了十年。
眼前的这名女子,再也不是他记忆中所熟悉的影子。
他感到生疏、生涩、甚至拘束。
“孩子!你在想些什么?”
耳边传来沈嫒媛的话语,惊醒沉思中的莫神通,他支吾的道:“哦……没……没什么!”
沈媛媛又道:“你杀了许正?”
他点点头。
沈媛媛继续道:“用百毒透骨钉?”
他又点点头。
“这真是太好!”沈媛媛神光中,突现一道异样的光芒,随及又慈祥道:“该子!辛苦你了。”
莫神通顿一会儿,突然问道:“娘!有件事孩儿想问您,不知……”
沈媛媛接着道:“没关系你问吧!自己母子还客气什么!”
莫神通一脸茫然道:“为什么要杀许正?”
沈媛媛大吼道:“你问这些干嘛?”
“娘!我——”
她又语气放缓道:“孩子!你不要管这么多,这些事,都是你不该知道的。”
他不了解。
真的不了解!
十年来!许正教他读书写字、甚至让他懂得做人的道理,然而自己却杀了他。
这种恩情如同良师益友,甚至比父子还亲,要他去杀这么一个慈祥的长者,他根本无法接受。
但他还是做了!
因为她是他的母亲。
“从小同甘共苦,一手将自己带大的母亲。”
“母性的光辉是伟大、是浩瀚无穷的。”
所以十年来,他不敢忘怀这件事,他毅然决然的达成她所托负的使命。
但他不能接受的是:“事成了,居然不让他知道原因。”
为什么?
他已经不敢再往下想。
因为再想下去,他会崩溃,甚至他会发疯。
所以他开口道:“娘!孩儿想回房安歇。”
沈媛媛点点头、道:“好吧!有什么事就明几个再说。”
她又接着道:“玉儿!送你哥哥回房歇息。”
偏房中,走出一名绝色女子。
赫然是怡春院的小玉。
小玉道了声:“是”,便领着莫神通消失在偏房中。
她领着他走过二条走道,便已然的来至另一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