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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翠美目深注地,良久良久,才轻轻一叹道:
“你呀!真是毛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南宫继秀一挑双眉道:
“我却认为,这是我唯一值得自豪的地方。”
接着,又冷哼一声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你可以请了!”
欧阳翠欲言又止,然后,慢条斯理地,重行穿上衣衫,一面却注目问道:
“你这么顽固,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呢?”
南宫继秀漫应道:
“我但求心之所安。”
欧阳翠冷冷地一笑道:
“你以为你不肯合作,太上就没法征服武林了?”
南宫继秀长叹一声道;
“也许她老人家能办得到,但我敢断定,那是不会长久的。”
话锋略为一顿,又正容接道:
“小翠!请替我带个口信给太上:我与她老人家母子一场,就凭这点关系,希望她老人家接受我最后一次忠告。”
欧阳翠懒洋洋地下了床,一面‘唔”了一声道:
“你说吧!”
南宫继秀沉声说道:
“人生百年,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壤黄土,三尺孤坟,她老人家偌大一把年纪了,何苦还要在江湖上兴风作浪的!”
欧阳翠披了披樱唇道:
“你这些陈腔滥调,我已经听过不止三五次了,但我仍然愿意给他转达一次。”
南宫继秀正容接道:
“那我先谢了。”
说着,并站起身来,向着她抱拳一拱。
欧阳翠抿唇一笑道:
“咱们夫妻之间,真算得上是相敬如宾啊!不过,我不能不提醒你:人各有志,太上对这些话,是听不进去的。”
南宫继秀轻轻一叹道:
“那不要紧,只要你替我把话带到就行。”
欧阳翠点点头,也轻轻一叹道:
“太上她老人家,能征服所有武林人物,却不能征服自己的儿子,倒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接着,又向南宫继秀笑了笑道:
“继秀,我要走了。”
南宫继秀披唇一哂道:
“是否还要我排仪队恭送!”
欧阳翠苦笑着摇摇头,拉开房门,又扭头笑了哭道:
“继秀,你要多多珍重!”
说完身形一闪,己消失于沉沉夜色中。紧接着,南宫继秀却发出一声深长的叹息。
余富缓步入室,低声说道:
“神君,别多想了,早点歇息吧!”
南宫继秀徐徐转身,苦笑了一下道:“余富,你坐下来,我有话同你说。”
余富恭取道:
“小的还是站着听好。”
南宫继秀一皱双眉,才幽幽地接道:
“余富,你,能不能设法离开这儿?”
余富一征道:
“神君有什么事么?”
南宫继秀道:
“我希望你能替我送一封信出去。”
余富将语声特别压低,注目接问道:
“神君之意,是要瞒着太上?”
南宫继秀点点头道:
“正是。”
余富苦笑道:
“神君,这房子,四周都有人把守,小的又不能离来离去……”
南宫继秀截口接道:
“我就是想利用这一点,他们谅准你我都不能高来高去,才只在地下设防,这几夭,我已经暗中默察过了,有一处地方,你是可以出去的,不过,那可得冒很大的危险,不知你是否愿意?”
余富不胜惶恐地说道:
“神君,只要能对您有所帮助,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南宫继秀轻叹一声道:
“我真后悔,过去不曾好好地裁培你。”
余富连忙接道:
“神君,您这样说,小的可更感不安了。”
南宫继秀轻叹一声道:
“咱们暂时不谈这些,等有机会能离开这儿时,再说吧!”
接着,将语声特别压低地,说道:
“余富,你住的二楼顶上,有一个哂台曾注意到么?”
余富怔了怔道:
“小的可不曾多加注意。”
南宫继秀道:
“那不要紧,明天,你多加注意就行。”
余富点点头道:“好的。”
南宫继秀娓娓地接道:
“那哂台对面的围墙,间隔不足二丈,与围墙高度,却也相差丈二以上……”
余富若有所忆地,截口一“哦”道:
“神君之意,是要小的由哂台上逃出去。”
“是的。”南宫继秀点首接道:
“这情形,对一个轻功有础的人而言,易轻而易举的事,可是,对目前的你我二人而言,可就相当困难了。
余富沉思着说道:
“神君,虽然小的也同意你一样,真力被封闭,但如能借助一点本板之类的东西,还是可以逃出去的,问题却是那看守的人。”
南宫继秀道:“这问题,我也考虑过了,好在这不是一时半刻所能解决的事。
同时,我要你带出去的信,也还没写,所以,我的意思是,明天,你暗中将未板绷索准备好,我们决定天黑以后的行事,到时候,我藉故同那负责监视这一方向的谈话,你就可以乘机进行了。”
余富点点头道:
“好的,小的记下了。”
南宫继秀笑了笑道:
“他们监视的对象是我,当我在同他们说话时,他们是不会注意你的行动的。
可是,你也得特别当心,不可因心情紧张而知事。”
“小的当勉力以。”余富点点头后,又注目问道:
“神君准备带信给谁?”
南宫继秀向他招招手道:“你附耳过来。”
两人附耳密谈了少顷之后,余富才蟹目接道:
“神君,小的倒有一个更好的办法。那就是我们互易衣衫,小的呆在这儿,神君就可乘机脱险了。”
“不。”南宫继秀苦笑道:
“余富,你的心意,使我非常感动,但你却太不了解。”
余富一怔道:“神君此话怎讲?”
南宫继秀正容道:
“余富,我要是一个损人利己的人,今天还会被软禁在这儿受苦么。”
余富蹙眉说道:“这也不谈不到什么损人利己啊!”
南宫继秀道:
“可以,照你这办法,不论我能否脱险,你是必死无疑。”
余富正容说道:“小的这一条命,本来就是神君所救,只要能使神君脱险……”
南宫继秀截口接道:“这问题不许再谈,你要明白,我在这儿,虽不自由,却不致有生命危险,你犯不着以生命来换取我的自由。”
“那么。”
余富沉思着接道:“小的另有一个打算,那就是神君不必写信,由小的带一个信就是。”
不等对方接腔,又立即接道:
“这样可以免得万一小的被捕时,神君有把柄落在他们手中。”
南宫继秀带笑一叹道:“真难道为你设想得如此周到,这一点,我倒是完全同意。”
接着,两人又就技术方面问题,低声密商一阵之后,才分别安寝。
第二天,晚餐过后。当余富在收拾餐具时,南宫继秀低声问道:
“怎么样了?有没有困难?”
余富低声答道:
“都已经准备好了,困难虽有,小的当设法克服。”
南宫继秀点点头:
“好!祝你成功!”
目送余富的背影,消失干转角处后,南宫继秀才清嗽一声,扬声说道:
“外面是谁轮值?”
丈远外的侧门边传来一个清明的话声道:
“属下王六。”
南宫继秀沉声不道:“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是!”王六应声走过来,躬身施礼道;
“神君有何吩咐?”
南宫继秀自我解嘲地一笑道:
“你看我还是神君么?”
王六是一个三旬上下的精壮汉子,一脸的忠厚相,不由膛目惊问道:
“神君您……已经知道了?”
南宫继秀故意反问道:“知道什么啊?”
王六有点讷讷地道:
“属下不……不敢说。”
南宫继秀笑了笑道:
“是不是大公子已经继承我的职位?”
王六讪然点首道:
“是……是的。”
南宫继秀漫应道:“大公子是我的儿子,他继承我的职位,那是顺理成章的事,你有什么不敢说的呢!”
王六报以傻笑,没接腔。
南宫继秀漫不经意地,接问道:
“这几天,外面有没有什么新闻?”
王六微微一怔间,南宫继秀又含笑接道:
“我是说,有关逍遥老人那批人的消息?”
王六才正容说道:
“据说.逍遥老人己不在这儿。”
南宫继秀道:
“难道他们的人,都撤走了?”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