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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主”身躯一震,道:“你怎么知道的?”
汤紫云道:“因为,令尊姓曹,你当然不会姓别的姓呀!”
青衫文士大笑道:“杜夫人真够高明,居然知道咱们门主是姓曹。”
汤紫云冷然接道:“我早已不是杜家的人,这一点你应该懂得。”
“定是……”青衫文士苦笑道:“只是,在下该怎么称呼呢?”
“称你我就行。”
“这个……”
“如果你觉得称你我太不礼貌,那就叫我表妹好了,不论如何,咱们之间的亲戚关系是不能抹杀的……”
青衫文士苦笑道:“你……说得更玄啦!你将我当作谁了?”
“难道你不是杜少恒的表兄曹适存?”
“绝对不是!”
“尽管你面幛纱巾,又服过变音丸,但我敢断定你就是曹适存。”
天一门主插口接道:“杜……这……这位夫人……”
他情急之下,几乎也要跟青衫文士一样,叫出“杜夫人”三字来。
但他话说一半,就被汤紫云冷然截断了:“这儿没你说话的地位!”
那青衫文士接道:“这位夫人,我不能不提醒你一声,世间事,光凭推测,有时候是会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
香车主人插口笑道:“这是说,你还须要见到具体的证据才肯低头?”
青衫文士笑道:“最具体而实在的证据,应该是曹适存本人,我自己根本不是曹适存,难道你还能变戏法将我变成曹适存不成!”
香车主人冷笑道:“你敢揭下你的幛面纱巾吗?”
青衫文士道:“有何不敢……”
话声中,他已揭下自己的幛面纱巾,现出一张狭长而征显苍白的面孔,并淡然一笑道:“车主,俗语说得好,真金不怕火炼……!”
香车主人截口接道:“再揭下你的人皮面具!”
青衫文士苦笑道:“这本来就是我的本来面目,你总不能要我剥下一层皮来吧!”
汤紫云扭头向着香车主人说道:“绝对错不了,不论他如何伪装,他那张马脸是没法缩短的。”
“唔……”香车主人目注青衫文士道:“你一定要我自己动手?”
青衫文士冷笑道:“要想剥我的皮,恐怕不容易。”
“你且等着瞧吧!”
香车主人话声一落,人已“呛”然亮出长剑,屈指轻弹剑叶,那幛面妙巾一扬道:“曹适存,我并没轻估你,这是本车主自出道以来,第一次亮剑。”
青衫文士笑道:“在下深感荣幸,只是,曹适存三字,我必须壁还。”
香车主人道:“承认不承认,是你自己的事,我是认定你了!”
微顿话锋,又沉声接道:“接招!”
话声未落,人已振剑飞身而起,青衫文士也只好挥剑相迎。
但令人托异的是,香车主人身形腾起,却并未向前飞扑。
不但没向前飞扑,反而一个折转,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凌空扑向一旁的“军师”与“少主”身前。
这行动实在太意外了。
意外得不但使那青衫文士和天一门二人来不及采取应变措施,连当事人的“军师”,“少主”二人,也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
但事实上,那两个人都没被杀死。
不但没被杀死,而且,两个人都是一发无损。
因为,香车主人的目标是那位少主而且是志在生擒。
至于那位“军师”,只不过走由于他站在“少主”身边,受到池鱼之殃……受了一场虚惊而已。
香车主人一击得手之后,将业已被她制住穴道的“少主”顺手扔给汤紫云,道:“汤姊姊请接着,瞧瞧这小子究竟是谁。”
她自己则横剑护在汤紫云身前,以防天一门主,青衫文士二人的抢救行动。
但事实上,对方三人都没有采取抢救行动,好象对“少主”的被劫持,根本就无关痛痒似的。
青衫文士只是淡然一笑道:“车主这抢人的手段,好光明磊落呀!”
香车主人漫应道:“事急从权,这也算不了什么……”
这时,汤紫云已将那“少主”的人皮面目揭下,目光一触之下,立即惊呼一声道:“车主你瞧……”
香车主人回头向那“少主”匆匆一瞥之后,又转了过去以防敌人偷袭。
那青衫文士笑道:“车主,你尽管放心,仔细地瞧个痛快,在下决不会乘机偷袭。”
香车主人道:“对你这种人面兽心的东西,我还是小心为上。”
也不等对方接腔,又向汤紫云说道:“汤姊姊,请你将看到的情形告诉我。”
汤紫云道:“看情形咱们的猜想没错。”
香车主人道:“怎么说?”
汤紫云道:“这孩子,像煞是二十年前的杜少恒……”
“啊……”香车主人忍不住又回过头去,深深地盯了一眼。
不错,这位“少主”的面孔,即使是与现在的杜少恒对照之下,有七成以上相似。
香车主人“啊”了一声之后显得很平静地接道:“是的,咱们这步棋,是下对了。”
“车主,要不要先问问这孩子?”
“当然要问……”
“车主请注意防范,他们外围有人……”
“那些土鸡瓦狗,再多我也不在乎……”
这当儿,汤紫云已将那年轻人(即那位少主)的昏穴解开,加了另外的禁制。
那年轻人神志一清,立即怒叱道:“妖妇快放开我!”
汤紫云苦笑了一下道:“年轻人冷静一点,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那年轻人冷然接道:“小爷不高兴。”
汤紫云轻叹一声道:“孩子,事关你自己的身世,你必须回答我的问话才行。”
“我的身世会有问题?”
“不错……”
“真是胡说八道,我,堂堂天一门少主,岂会闹出身份的问题来!”
“那么,你为何戴着人皮面具?”
“这个……”
“堂堂天一门的少主,为何不敢以真面目见人?”
“……”这回,他连“这个”二字,也回答不出来了。
“我再问你,”汤紫云的语气,显得特别柔和:“孩子,平常,你也照过镜子吗?”
“照过的。”
“最近,你也见到过杜大侠的真面目?”
“不错。”
“你是否觉得,你自己的面目,跟杜少恒大侠有七分以上的近似呢?”
“这个我倒不曾注意过。”
汤紫云轻轻一叹道:“孩子,事实上,杜大侠才是你的父亲……”
“可是我姓曹。”年轻人也显然对自己的身世有了怀疑,他的神态,言语,都平和得多了。
“你所说的父亲就是曹适存?”
“是的。”
“也就是那位青衫文士?”
“唔……”
香车主人这才插口问道:“曹适存,这证据,够具体,够实在吗?”
曹适存(即青衫文士)点首笑道:“够!够……”
香车主人道:“那么,到现在为止,你的狐狸尾巴,算是完全现出来了?”
曹适存笑说道:“车主,别说得那么难听,好吗?”
那假天一门主苦笑道:“门主,属下无能,影响门主的行动大计……”
曹适存截口笑道:“杰兄毋须自责,其实,即使今宵不揭穿我的身份,我也会很快的自己公开出来的。”
香车主人向假天一门主笑了笑道:“其实,阁下的身手已够高明的了,只是表演功夫差了一点……”
曹适存苦笑着接口道:“这的确是持平之论。”
香车主人语气一沉道:“曹适存,现在说正事的。”
“在下正恭聆着。”
“首先,你必须还这个孩子的本来,孩子是无辜的,你承认吗?”
曹适存不答反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管这些闲事?”
香车主人道:“先解决孩子的问题,自然会将我的来历告诉你。”
曹适存点点头道:“好!冲着你这一句金诺,我可以使孩子先明白他的身世。”
接着,扬声向那年轻人说道:“杰儿听着,你本来是杜少恒的儿子杜家庆,我不过是你的表舅,从此刻起你可以复姓归宗。”
杜家庆年纪虽轻,但头脑却相当冷静。
依常情来说,一个自幼即称之为父亲的人,忽然变成了表舅,而那位被认为是敌人的杜少恒,却偏偏是他的生身之父,这意外的变化所产生的严重打击,一般人是不容易承受的。
但他却默默地承受了。
沉思了少顷之后,才注目问道:“表舅,你为什么要这样作?”
曹适存道:“这问题,我不愿回答,总而言之一句话,一切的一切,以后,你都会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