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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烈的手中还在玩看那柄刀,刀柄的末端有个环,环中又穿了一条细的铜 ,是那条子在重要关头,把刀子拉住了,未能深入,只刺破了一点外皮而已。
说险,可以算是捡到十分,但是人家控制的手法也把握到恰到好处,只要 子多放一点,他不就完了吗?
萧秘书的命是捡回来了,但他实在后悔重回人间,因为那只皮包已经放在唐烈的面前,里面不但放着大量的钞票和金条,而且还有几只盒子,放看极其名贵的钻石首饰,是不久前那两个外国人提来送给他的。
当然这是托由他转送的,主权不属于他,但如果出了问题,却真能要了他的命。
唐烈又拿起了刀,露出了可怕的笑容:“萧克宽,你不要说不认识我了,前几天我结婚,你还代表你们刘军长前来送礼行人情,而且跟曹总长坐在一桌。”
“是!是!唐主任,先前我不知道是你召见,因为我在上海寡于交游,不认识什么人,所以才想不起。”
“萧秘书,我相信你的话,姓唐的人很多,而且主任也有很多种,你可以不认识别的唐主任,但我这个唐主任你却必须认识不可。”
“那当然!那当然!唐主任是我的长官。”
“萧秘书,别客气,我这个主任有多大,我自己也不知道,因此除了我自己部门中的人员外,我对别的同僚都不敢认为是他的长官。不过我的业务范围倒是不小,只是在范围之内权力也不大,只能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像这个,就是其中之一,我必须弄清楚,那两个外国人,干嘛要送你这么许多现款和金条珠宝?”
“这不是送给我的,是要我转交给别人的。”
“我想也是如此,你的地位还不够重要到那个程度,那一定是送给刘军长了?”
“不!不是送给刘军长,东西是刘军长的,一直存放在银行的保险箱里,现往要提出来,因为东西价值太高,我怕遗失,所以才要他们帮我取出来。”
唐烈冷笑道:“萧秘书,你是在给自己找麻烦,还是讥笑我是白相人出身,没到过银行,也没租用过保险箱。告诉你,上海滩六家最大的银行,我都有两只以上的保险箱,你居然来给我玩这一套花样,我拿你当朋友,你却拿我当傻瓜,来人呀!”
门口应了一声,立刻进来先前两个汉子。
唐烈道:“萧秘书还不够清醒,你们帮助他一下。”
两个汉子又应了一声,仍是一人抓住头发,一人挥掌,劈劈啪啪,接连打了十几个巴掌后,萧克宽的脸已经肿了起来。
唐烈挥手叫停后道:“萧秘书,进了我这个地方,只有一种人可以受到优待,那就是我的朋友,朋友相交以诚,你现在是否愿意作我的朋友了?”
潇克宽还有什么好选择的,他是一个忠心的人,只是忠心有个限度,当他的生命受到威胁时,他的忠心就难以兼顾了。
于是唐烈取得一份完整的口供,包括刘军长以前的种种一切劣迹和证据,每一种都可以使他枪毙十次的。
但刘军长偏偏是个非常重要的人,也是个不能枪毙的人,因为他的那支军队,几乎是他的子弟兵。
他有一个弟弟,两个姨太太的大舅子,都是他的师长,四个儿子和三名小舅子都是在担任团长。
这些人几乎是他部队中百分之七十的高级干部,其他的百分之三十也是他最忠心的拥护者。
因为那些人都靠着他的提拔而得到今天的地位,自然也不能见他垮掉,因此只要刘军长一死,他那一师就会立刻散掉,不是反戈,就是侧向敌对的阵营中。
唐烈把证据提示了曹铭。
曹铭歉然地向他陈述了碍难之处后,又加以补充道:“唐主任,总长也知道这个人不好,但是他的影响力太大了,他驻防的地区,占了江苏安徽两省,那也是最重要的区域。”
唐烈笑道:“正因为他的地位太重要,才必须撤换他,因为这个人已经对总长不忠,跟外国人接触,有意思独当一面,取代总长的地位了。”
“那也只是他们计划而已,一时怕不易实现吧!”
“凭刘军长,他自然不可能实现的,但是有外国人插手就难说,何况这次是两个外国人联合插手。凭英国与法国的势力,捧出一个傀儡不难,而他们两国的武官亲自出马,正表示了他们对这件事的重视性。”
曹铭也皱起眉头道:“可是怎么动他呢?至少要调两个军长,才能压住他,那样一来,总理的阵营中,势必要阵脚大乱,失去控制的优势了。”
唐烈笑道:“其实十分简单,除掉他,不但不会影响总长的控制,反而更能壮大总长的实力。”
“那怎么可能呢?”
“可能的,同时动手,把刘x的班底彻底换掉,予以根除,遗缺除军长外,全部由旧部中擢升。当然要选择可靠的人,这一来那些人感恩图报,真正地效忠总长了,远比现在的阳奉阴违强。”
曹铭听了吓了一跳道:“这行得通吗?”
“怎么行不通,我都调查过了,他的班底个个都是混蛋,吃空缺,克扣粮饷,弄得天怒人怨,死了都不冤。”
曹铭想了一下道:“唐主任,目前还是以慎重为佳,刘军长的兵力不弱,而且他本人又十分警觉,出入住所,都有重重的警卫,恐怕不容易制住他,总长也不想过份地刺激他。”
唐烈一听已经明白了,笑了一笑道:“我知道,我也只是私人去对付他,若是被他得知了,也怪不到总长去,等成功了,才宣布他的罪状。”
曹铭有点不好意思,尴尬地一笑道:“总长的处境十分困难,希望唐主任能谅解。”
“我绝对谅解,我只是先向处长报个备,知道我不是在无理取闹就行了,其馀的我都会自行处理的。”
能有如此明白解事的部属,曹铭还有什么好挑剔的,他满意地走了。
唐烈也展开肃奸的部署。
刘军长的驻地包括很广,跨越江苏浙江和安徽三个省境。
他自己经常到每个地方巡视,而且在上海也有个小公馆,养着一个略有名气的戏子,唱青衣兼花旦的小艳红。
此公有个毛病,喜欢听戏,而且偏爱古典美人。
所以刘军长每隔两个月,总要到上海来住个把月。
他一来,小 红就得三天换一次戏码,西施、昭君出塞、贵妃醉酒、霸王别姬、武松杀嫂、翠屏山等等。
刘军长每次来听完戏,不准下装,就把小艳红带走了。
因此,他也过足了瘾。
历史上有名的四大美人、几大淫妇,甚至于王宝钏、柳迎春、一丈青扈三娘等,都陪伴在他身旁,使他乐不可支。
算算时间,又该他来了。
小 红这次贴出的戏码则是全本潘金莲,刘军长老早就到了,潘金莲在台上使尽风怆要引诱武松时,刘军长乐得直拍手叫好。
他带了有四个枪兵前来看戏的。
在上海,穿了制服没有什么好神气的,所以那四个枪兵都穿了便衣,但腰里别着驳亮枪,威风凛凛,一副吓煞人的形状。
所以,纵然他的行为惹人反感,也没人敢去管他。
只是今天却不知是他倒了楣,还是走了背时运,居然有人触他的楣头,当他叫得起劲时,有人站起来,一只茶杯飞到他的包厢里。
同时有人喝骂道:“触那,迭间戏院又勿是侬屋里厢的,侬哇里哇拉叫只卵。”
居然有人敢捋虎须,刘军长的火大了,在座中拍着桌子叫道:“他奶奶的,居然敢骂起老子来了,给我毙了!”
他拿出了老粗脾气,枪兵也掏出了枪。
但台上的潘金莲却认出了生事者是谁?飞身从台上跳下,挡住了枪,叫道:“不能开枪!不能开枪!”
小艳红的叫声引起了整个戏园子的惊叫,台上的戏子中止了演出,跑到台下来,更是罕有的事。
而那个跟刘军长吵架的人也发了脾气,拍着桌子叫骂道:“他妈的,你姓刘的不过是个臭军阀而已。仗着手中有几个兵,就神气活现了,上海滩上可没有你逞威风的地方,大爷今天不叫你跪下磕三个留头,绝不放你过门。”
他的手一挥,周围居然有十馀条汉子,都亮出了家伙,这一来刘军长也怔住了,他倒不是怕十几枝枪。
而是目前却处在极为不利的局面下, 有藉发脾气来掩饰自己的胆怯,一连声的叫开枪毙人!
他手下的那四个枪兵自然是奉命行事,军长叫开枪,他们毫不犹豫地就开了枪。
这一开枪,问题可大了,他们根本认不出谁是对方,只知道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