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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睫,悠悠地笑起。
轩辕呀,今次我的目的,简单地让你不敢相信吧。
伏久者飞必高,开先者谢独早……
我的愿望,不过是——
时间的倒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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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祈世子又抱进一叠文件,轩辕叹了口气,指向身边自地板堆起,已经堆了三叠的小山。“放那边吧。”
宝亲王不吭不响地走了进来。又是一堆奏折。
“啊!”轩辕执笔支额,捂住眼,打算眼不见为净。“你们俩不会先帮朕处理一下,怎么大堆都直接往朕这里塞了,朝廷没有人才了吗?!”
“皇上啊~~”祈世子惨叫。“是你自己下令不可将事态扩大的,除了少部分人外,又有谁知此事。雁荡那边风云正起,臣手边几个心腹全都留在雁荡防止江湖势力突生异变,人手本来就不足。现在资料收集了一大堆——您老人家若有空摆驾臣处,你会发现臣的祈王府三个院落都用来堆资料了——这些已经是臣百里挑一精选出来的,您不见从昨夜起臣的眼珠已经累得快凸出来了!!”
宝亲王早已匆匆走了出去,看来也是忙碌之极。
轩辕头一垂,趴在桌面上。“朕从来没想到自己的领土会大到让朕痛恨的程度。”
“可不是么……”已经来回送了好几次资料,每次都得走遍皇宫那曲曲折折没完没了的宫殿回廓,祈世子也想趁机偷懒,当下向着帝王抱怨。“一夜之间,神州到处都起了问题。洛阳、杭州、岳阳、幽州、大同、……一封又一封异变的消息全往暗流总部涌来,个个都尖叫着事态紧急事态紧急的,也不知紧急到哪里去——只不过收到人家的烟幕弹,就以为真要造反了。就连累我这边收收接接,不敢不当一回事。啧,伦王的旧部,加上武圣庄在明里暗里动动手脚,而无名教又因昊帝座之事,早与皇上您势不两立,这下儿忙昏头才是正常的事……”
越说越怨,全不管自己刚毅俊美的佳公子形象,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吓坏了正要送茶进来的小太监。
轩辕一边听一边翻着手中的文件,到得祈世子提起无名教时,抬了下眼。“说到昊,他今天可有什么异动?”
“没……”祈世子苦恼地托着头。“从皇上那天春宵一渡离去后,昊帝座每天都一般模样,看看书,弹弹琴,赏赏花,喝喝酒,偶尔偶尔坐禅听道,完全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老实得不得了。”
轩辕听得与祈面面相觑。“这么老实啊……”
“所以才说是大事不妙!”祈世子叹气。“人家摆明早就布置好一切,就等着皇上去破局。偏偏这么多事,到底哪一些是昊帝座指使的根本就搞不清楚,要放着不管又怕日后生变。要一件一件过滤……”他瞧了轩辕身边那三堆小山,想到家中三座大山,更加用力地叹气。“皇上如果真有如此打算,请先准许臣辞去所有职位,好让臣退隐。”
轩辕低头继续翻看文件,闻言微微一笑。“没必要这么麻烦,真有那时,朕答应你,直接砍下你的脑袋,那便一了百了,安乐无忧了。好,祈,快谢主隆恩吧。”
“早说您老人家会连累到微臣的~~~~~”祈世子有气无力,唤了一声,突发异想。“皇上啊,你想,如果我们不管的话,昊帝座为了不致生民涂殃,是不是也会收手助我们呢?毕竟……”
他的话吞没在轩辕古怪的眼神中。轩辕停下笔,正用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
“皇上,微臣说错了什么?”
“没什么。”轩辕嗤笑了声,还是用古怪的眼神看着祈。“朕只是想,朕这个爱卿看来也不是个草包枕头,为什么老是会想出这种奇怪的话来——放手不管?!这可真是个好主意。你很快就会看到江山改朝换代,换成无名教。”
“可是当初昊帝座将三统的天下归一于朝廷,同时削薄了无名教与武圣庄的势力,不正是为了天下太平,海晏河清?!现在形势越发倾向我朝,昊帝座不可能在此时引起动乱……”
“你未免将夜语昊想得太过悲天悯人了。”轩辕冷笑了声。“朕问你,你可知道昊最初被人怎么叫的么?”
“臣不知。”祈世子来了兴趣。“臣正恭聆皇上圣谕。”
轩辕瞄了他一眼,笑。“这个……时间太久,朕不记得了。”
“皇上!!”祈世子跳了起来,吊人胃口也不是用这种方法啊~~~~
正想抗议,却见宝亲王又再次走了进来,见他还在,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我忙我的去了,大家都辛苦,区区不该偷懒对不对。”祈世子当然知道这位同伴那眼神的含义,急急开溜——像祈这般天不怕地不怕连皇帝老子都敢顶撞的家伙,最怕的或许就是这位三不五时威胁着要抄了他那王府的宝亲王了。
无奈,谁叫宝亲王正好顺便执掌宗正寺。
宝亲王放下另一批奏折,正欲离去,轩辕突然唤住他,递与他一张纸,上方笔墨淋漓,刚刚写好。
“云,去侍卫营里找出这几个人来。”
宝亲王接过打量一眼。“干什么?”
“朕记得燕云山庄那边的侍卫是五天换一次吧。朕想送几人当昊的贴身侍卫——就是时刻不离身边,一直会出现在他视野的那种。”轩辕笑嘻嘻地说着,挥手示意宝亲王退下。
宝亲王微皱下眉毛,见皇上无意为自己解惑,敲了敲御桌。“原因。”
轩辕抬头,眨了下眼,还没开口,宝亲王又道:“真正的。”
“……受不了你与祈。”轩辕笑叹了下。“真正的原因其实都是一样的,看住昊。”
“就凭这些人?”宝亲王不信。
“就凭这些人!
——如果用得巧妙的话,呵呵……昊绝对没办法分心他顾。”
嗜血娃娃……果然是好久前的记忆了。若是不祈提醒,朕都快想不起来。
不过,朕相信,你是不会轻易忘了那些人吧
自袖内取出玉扇,轩辕笑吟吟地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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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柳依依,微吐嫩芽,寒湖凝烟,宛风如舞。
湖边的柳树下,夜语昊正闲适地据案挥毫。
但凡春天,但凡湖边,但凡有着柳色,三分容貌的人也可以在此时映衬出七分气质来,淡烟轻雾中,绰约若五云中人。可是,若让夜语昊站在湖边,却是一湖春色尽为斯人所夺,只为那谪仙之人落了个衬陪的份。
春色十分,掩不过那清影一抹。
这日正值风和日丽,杏雨初霁,柳丝蒙着层轻茸,鹅黄色的柳絮漫天尘舞,春情万端,对着这般佳景,夜语昊心情也是不错,沉吟了片刻,写下两段话。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谢。
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舒云展。’
写完自我打量着,挑挑眉,笑了一笑,随手将纸撕个粉碎。
花开花谢,云舒云展?已坠入尘埃中了,又有何资格写这两句话。
他又摊了张纸,闲看湖边春花初展,寒梅零落,挥毫。
‘千霜万雪,受尽寒磨折。赖是生来瘦硬,浑不怕,角吹彻。
清绝影也别,知心惟有月。原没春风情性,如何共,海棠说。’
品味了片刻,突然笑道:“未免也太过孤冷,非佳品,也是留不得。”说着,又随手撕去。
示意侍从再次铺张纸,这次倒没多做思索,落纸甚急,一股气几乎是奔泻地写着。
‘甚矣吾衰矣,怅平生交游零落,只今余几。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
问何物能令公喜?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亦如是。情与貌,略相似……’
写到这,笔力微顿,重濡浓墨,正欲再接下去,却听侍从突然跪下。
“恭迎皇上。”
笔停在半空中,夜语昊回过身来,果然轩辕一身明黄龙袍,连换都没换,正向着自己走来,一脸笑意晏晏——十足心怀鬼胎。
“昊原来在这边吟赏风月,果真闲情……”走到夜语昊身边,见他在写什么,微微一笑,接过昊手中的笔,继了下去。
‘一尊搔首东窗里,想渊明停云诗就,此时风味。江左沈酣求名者,岂识浊醪妙理。
回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