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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幽幽的喊声在他背後响起。
“回舞,我不是说了,别一直跟著我。”他没有回头,淡然地说。
“皇兄,你什麽时候……才能回头看我一眼呢?”回舞站在他的身後,低头看著他脚边的那株兰花:“你对一朵花都能温言笑语,为什麽对我永远这麽生疏?难道,我真的连一朵花也比不上吗?”
炽翼微微皱了下眉。
“皇兄,我这麽多年一直跟在你的身後,并不是一定要你爱上我。我知道,感情对你来说只是累赘,你志不在此!”回舞盯著他倨傲的背影,眼睛里滑出了一滴泪水:“我只是希望你能时常回头看我一眼,别把我当成不得不娶的妹妹,我就满足了。”
炽翼没有答话。
“皇兄,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你觉得我不识大体。可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麽办?”回舞垂下了双肩,低著头说:“我只要一看见那些人盯著你看,我就觉得好生气好生气!恨不得她们统统去死!我希望皇兄只是我一个人的……”
“回舞。”
回舞抬起了头,在泪水朦胧之中看见了炽翼耀目的容貌。
“这麽大了,怎麽还像小孩子一样哭哭啼啼的。”炽翼语气依旧有些冷淡,但却抬起指尖,轻柔地拭去了回舞掉出眼眶的泪水:“脾气也和小时候一样任性,你这个样子,就像个被宠坏了的孩子,怎麽能做我的皇妃呢?”
“皇兄……你以前那麽疼我,为什麽……”回舞抓住他的手指,哽咽著问他:“为什麽现在这麽讨厌我呢?”
“因为那时的回舞,是我的妹妹。”炽翼把手从她的掌心里抽了出来:“但现在的你,却是一心要做我的妻子。”
“可是……可是我们不是一定会……”
“就是这个‘一定会’,让我觉得痛恨。”炽翼呼了口气:“我痛恨这种明知道是被什麽操纵,却又不得不接受的感觉。”
“皇兄,这是我们的缘份啊!”回舞又哭了起来:“你怎麽可以这麽说……”
“所以我知道,我们永远没有办法理解对方。”看她为自己哭得凄惨,炽翼终於有些不忍:“这些也不是谁的过错,我只是还没有准备好……”
话还没有说完,回舞就哭著扑进了他的怀里。
“炽翼哥哥!”
炽翼刚想推开她,却想到了她年幼时总是这麽喊自己,缠著自己的样子……
明知道她绝不是外表这麽柔顺可怜,但想到自己对她确实有些苛待,炽翼也就没有办法冷漠地推开她了。
再怎麽说,回舞也是他看著长大的……
从太渊的角度看出去,赤皇脸上那种无奈的表情全都落入了他的视线。
赤皇会娶这个公主?
那麽狂妄肆意的他还是会委屈自己,去娶一个并不想娶的女人?
怎麽会?
皇位?权力?那些东西的诱惑……连这样的人都无法抵御吗?
凌驾於众生之上的感觉,无人可以并驾齐驱的感觉……
所有人必须仰望,除了这个女人……她会是唯一的,可以和他平视的……
太渊定定地看著偎在赤皇怀中的那个女人……
“是谁?”炽翼拉开回舞,低声喝道。
那种一瞬间能让人刺痛的杀意……
“赤皇果然就是赤皇,连亲热也挑了这麽个人来人往的地方。”有些嘲讽的笑声从花圃的另一头响起。
原来是他!
“我说还有谁这麽不知趣?原来是苍王大人啊!”炽翼扬起了笑容,慢慢地转过了身。
“赤皇大人,你和我多年没有见了吧!” 什麽时候看起来都高贵傲然的苍王孤虹沿著花圃中的小径,悠闲地走了过来。
“是啊!停战之後我们就没有见过了!”炽翼看著这个在战场上争斗多年的对手,嘴角的笑容里溢出一丝兴味:“也有十多年了!”
孤虹挑著眉角,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恨意:“你那次比箭使诈胜我,害得我沦为笑柄,这笔账我好像还没有来得及和你讨要啊!”
“那是什麽时候的事了?你还是真是爱计较!”炽翼示意回舞站到自己的身後。“反正也过去了,算来算去有什麽意思?”
“虽然这些旧事拿出来说是显得我气量狭隘,但私底下我还是不怎麽服气。”孤虹也笑了:“反正你也知道我气量狭隘,那我也不在你眼前假装大方了。”
“你想做什麽?”回舞站在炽翼身後,趾高气扬地插嘴:“不过就是我皇兄的手下败将,你这小气鬼还有脸在这里大放厥词?”
“闭嘴!不许无礼!”炽翼回头瞪了她一眼:“水族苍王也是你可以胡乱得罪的吗?”
回舞被他一骂,立刻噤声不敢多说。
“我是不会在意的。”孤虹看了看他身後的回舞:“火族的回舞公主骄横跋扈我早就听说了,我倒是可怜那个要娶她的男人,这辈子都被这麽个女人缠著,实在是可怜至极。”
“你……”回舞气急,却被炽翼眼神扫过,只能硬生生地把火气压了下去。
“你的嘴巴还是这麽恶毒。”炽翼傲然一笑:“好了!你想要怎麽和我算,说出来听听。”
“若我说要和你动武,我父皇定然不会允我。”孤虹叹了口气:“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我刚刚听说赤皇你滴酒不沾,那麽我们就比喝酒好了。”
“喝酒?”炽翼眉间一跳。
“这不公平,你都知道我皇兄酒量不好……”回舞著急地说道。
“是啊!”孤虹笑著打断了她:“我就是要他输得很难看,还是要在所有人的面前。”
“不行!不可以……”
“行不行,可不是你说的!”孤虹看著炽翼,挑衅似的说:“赤皇,你敢不敢和我比呢?”
“喝酒……”炽翼慢吞吞地说:“孤虹,你学聪明了。”
“那麽,今天晚上我设宴招待!请赤皇大人务必赏光。”孤虹转身就走,边走边说:“至於这位公主,我是招待不起的,就请自便吧!”
“皇兄!你不会真的和他比吧!”回舞著急地拉著炽翼:“不行啦!不能和他比喝酒!”
“你什麽时候见我不敢做什麽事的?”炽翼甩开她:“我还没有问你,谁允许你对孤虹这麽无礼的?”
“是他先……”
“他是什麽人你难道不知道?水族苍王是你可以任意叱喝的?”炽翼冷冷一哼:“他为人心高气傲,最恨别人折辱他。幸亏不是在众人面前,否则的话我也未必保得了你。”
“哪有这麽严重……”
“那你下次尽管试试!”炽翼一脸不耐,拂袖而去:“不要在我面前就好!省得我回去不好交代!”
“皇兄!”回舞跺了跺脚,匆匆忙忙追了上去。
是夜,苍王宫中高朋满座,却是除了乐音之外鸦雀无声。
除了共工,水族的皇亲重臣们分别列席而坐,一个个交换著目光,却不敢随意开口交谈。
雪白衣衫上绣著锦绣飞龙,苍王孤虹玉带金冠,越发显得他孤傲不群。
和他并席而坐的正是赤皇炽翼,他照例一身火红纱衣,相较於苍王带著冷淡的孤高自赏,赤皇是更为鲜明浓冽的华美耀目。
这一火红一雪白,各自都是水火两族的护族神将,也都是世上最为出众的人物,如今两人坐在一起,一样是难分轩轾的出色。
但赤皇坐在那里浅浅一笑,举手投足之间似有光芒闪耀,不知不觉间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孤虹看到这样的情境,心里冷冷哼了一声。
这喜欢招摇的家夥,我就不信我这趟还会输你!
炽翼看了看面前的三个小小酒杯,抬起了眉毛望著一旁的孤虹。
孤虹扬起了手,乐声立刻停了下来,列了十几席的大殿中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
“这是从西面运来的好酒‘醒春’,入口清冽,可是据说到今天为止还没有喝过三杯不倒下的。”孤虹举起了面前的杯子:“我也不难为赤皇大人,只要你和我一样喝完了这三杯还能走出我这大殿,我就认输!那麽,我就先喝了。”
炽翼微笑著看他把三杯酒喝了下去。
“请吧!”孤虹把最後一个酒杯倒转过来,示意一滴酒也没有留下。
炽翼看他喝完酒後,脸上立刻现出红晕,就知道这酒性之烈,恐怕是前所未见的。
要知道孤虹本是水龙,若是寻常的酒,恐怕一江一河也难以让他显出醉态,但这小小的三杯“醒春”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