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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小玫轻嗤一声,带笑带责地截口道:“真没用!回去你怎么交待?”
白义生道:“黑龙会主都死了,还能够谈其他的事情么?”
廖小玫一震道:“黑龙会主死了!他是怎样死的?”
白义生道:“黑龙会主施展平生绝学‘狂龙转’,和老五相搏到精疲力竭,老五最后微一分神,为黑龙会主所乘,受伤落败,我为抢救老五,只有暴露身份,将黑龙会主击毙,逃了出来。”
廖小玫皱了一皱秀眉道:“那也不一定就此离开困龙愁呀,你可以和五哥找一处地方藏身下来呀!”
白义生一笑道:“现在困龙愁只怕已被少林武当夷平啦!”
廖小玫惊“咦!”一声,遭:“怎么又扯上了少林武当了?”
白义生转向李中元道:“老五,你们到底是怎样一回事?我也没有弄清楚,还是请你告诉七妹吧。”
李中元暗暗沉思,忖道:“冷魂宫不知存的是什么用心?扮演什么样的脚色?偏偏又和四哥建立了关系,可叫人真是作难,……唉!我还是先以诚相对,将来是友是敌,我就看他们的了。”
李中元打定主意,于是将如何联络少林武当,由龙玲玲暗中策应的经过情形.一一告诉了他们,其中只没说出自己与龙玲玲之间的那段私人恩怨。
他们两人听了李中元的叙述,白义生只是淡淡的一笑,而廖小玫的神情却显得复杂,愣了一愣,最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小妹筹划经年的计划,就此烟消云散了。”
李中元礼貌地歉然道:“我事前不知你们对困龙愁另有计划,抱歉之至,请廖姑娘海涵宽宥。”
廖小玫心里耿耿的,但却没有理由说李中元半个“不”字,正好李中元一声廖姑娘,算是给她抓住了语病,眉目微微一挑道:“五哥,你还叫小妹廖姑娘!”
李中元一怔,抱拳道:“啊!七妹!”马上就改了口,不让廖小玫再加指谪。
这时,后舱之中,忽然走进来一个侍女,双手送给廖小玫一张小小的纸条,廖小玫迅快地看了一眼,便示意要那侍女站立一旁,转而向李中元道:“家祖母听说五哥来了,想请你过去谈一谈,不知五哥意下如何?”
这是礼貌,其实不说,还不一样也把李中元带去了。
李中元不加犹豫地点头道:“小兄理当前去拜候令祖母,七妹回信,请先代小兄致候。”
李中元看那侍女送进来的纸条,薄薄的,长长地,就知是飞鸽传书,因此请廖小玫回信时,先行致侯,表示自己礼貌。
廖小玫向那侍女一挥手道:“你听到了李大侠的话,照话回禀,并说我们明天一早可到。”
那侍女欠身一礼,退了出去。
廖小玫再一声吩咐摆宴,酒菜送上来,并吩咐推开舱篷,一轮明月正照当头,轻风徐徐拂面而过,对月临风,耳畔水流潺潺,有如天簌仙乐。
廖小玫一时兴起,吩咐随侍女婢,从后舱取来一只玉屏洞箫,轻启朱唇,就在席中吹奏起来。
本来洞萧萧声哀怨,最宜倾诉情怀,寄意郁悒,但这时廖小玫吹奏起来,却是意气昂扬,充满了人生光明活泼的远景,令人豪情奋发,蓬蓬勃勃。
巨舟放流而下,扯起了风帆,顺风顺水,除了江流之声外,便是冲天而起的一片箫声,其乐也陶陶!
正当此际,一声划然长啸传来,扰得廖小玫音律一乱,廖小玫一收长箫,人却飘身上了船头,李中元与白义生是帐然若失,先后出舱走上船头。
那啸声劲气泱然,震撼得草木颤动,风起水涌,放眼中,只见船后有一叶扁舟衔尾而来,那划空啸声,便是从那扁舟中发出。
那扁舟来势奇快,片刻之间,已赶近廖小玫他们所乘巨舟。
这时,他们已看清来人面貌,原来是一位年约六十开外,身穿葛袍老者,独自一人在扁舟之上,振袖而来。
那葛袍老者面目清瘦,站在扁舟之上,颇有遣世独立,傲啸烟云的风貌,只是他腰中偏偏束了—条五采缤纷的腰带,显得不伦不类,而破坏了他整个的韵态。
这是一种奇特而令人不易忘记的装束,意味着这个老人必是武林之中的怪人。
听他所发划空长啸,内劲充足,修为功力之厚,堪称高手之中的高手。
李中元暗暗一皱眉头,思索了一下,对他竟是没有一点印象,不免回头悄悄地问廖小玫道:“七妹,可知道这位老者的来历?”
廖小玫没好气地一摇头.说道:“不知道!”
当然,她不是发李中元的脾气,而是气恼那老者扰了他们的清兴。
说话之间,那老者的扁舟已近得只有十来丈了,只见那老者身子忽然离舟而起,直向他们巨舟之上飞来。
廖小玫心中有气,秀眉一剔,暗中一吸气,真力已注定双臂,真想打他一个元宝翻身。
李中元睹状之下,传音轻喝一声,道:“七妹,咱们不能失了风度。”
说话之间,身形移动,略先于白义生与廖小玫两人之间站定。
那老者飘身落在李中元面前,目光流转,先望了他们一眼,老气横秋地问道:“刚才是你们那个,胡乱吹弄的,扰了老夫清修?”
李中元脸上本已堆上一层微笑,准备以礼相待,闻言之下,也不免生起气来,暗暗忖道:
“看你这人说话,就是一个狂妄之辈,与你好言相接,看来只有枉费唇舌,好吧,咱们就斗斗你。”
心念——转,李中元忽然一转身,眼睛从那老者头上望了过去,不但不答话,而且还轻蔑地冷笑了一声。
廖小玫睹状一笑,移步向前,答话道:“什么叫胡乱吹弄,你懂不懂音律?”
那老人显然不懂音律,甚至连”音律”二字意义都不懂,怔了一下,双目一瞪,道:
“管你什么音律不音律,你们扰了老夫清修是事实,不还老夫一个公道来,那就莫怪老夫对你们不客气了。”
廖小玫满肚子气,被这老人的无知,逗得消痰化气的“卟哧”一声笑了起来,道:“我看你大约是腰中缺少几文,想借几两银子,别找借口了。痛痛快快的说吧,你要多少,本姑娘赏给你就是。”
这种话可相当厉害,骂人不带脏字,简直把那老人当作小贼看待。
那老人气得—翻双目,喝声道:“好一个无礼丫头,那鬼箫准是你吹的?老夫先把你带回去,叫你家里大人来向老夫陪礼认罪。”
说着,右手一探,便向廖小玫香肩之上抓来。
白义生大喝一声,道:“你这老狗,好没来由,找碴生事。也不睁开眼睛看看,在下倒要看看你有些什么本事,胆敢如此,横蛮霸道。”
闪身而出,并指向那老者探来手腕之上点去。
那老者一声冷笑道:“好小辈,你竟敢向老夫仲爪子,那是自找霉倒。”缩手翻腕,反切白义生来指。
两人这一搭上手,便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猛打猛攻,逼得李中元与廖小玫只好退回船舱之内。
那老者拳掌之势劲力奇猛,展开身形威不可当,李中元真暗暗替白义生捏了一把冷汗。
因为李中元最清楚白义生的深浅,就算白义生经他“潜龙丸”增强功力之后,充其量,也只能抵挡那老者二三十招,一旦内力不继时势非败于那老者手下不可。
李中元暗中提起一口真气,准备随时接应白义生。
谁料,白义生与那老者相搏斗的情形,完全出乎李中元意料之外,白义生内力之强似乎并不下于那老者,尤其手法之奇奥,更远在那老者之上,二三十招下来,白义生不但毫无败象,而且占尽上风,稳操胜券。
李中元暗暗吁了一口气,散去内力,笑问廖小玫道:“七妹,你们对四哥身上又下了一番苦心了。”
廖小玫不否认的微微—笑,点头道:“家祖母很是喜欢四哥,所以把我们冷魂宫的压箱功夫,都传给他了。”
李中元内心之中,无由地升起一片隐忧,转目向白义生与那老者之战望去,只见那老者败象已现,很难再支持二三十招,便将伤于白义生手下。
李中元联声向廖小玫道:“咱们不能给他过份难堪,最好见好就收,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端倪来。”
廖小玫性子一过,鬼心眼比李中元还多,闻言—笑,点头道:“五哥说得是,让小妹来对付他。”
随着,清喝一声,道:“大家不要打了!”
白义生闻言之下,首先停手,闪身退向一旁。
那老者暗暗吁了一口气,但却死要面子的冷笑一声,道:“胜负未分,为什么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