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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跳。定了定神后,陈默贴着路儿耳畔道:“你快走!快走!他不会放过你的!”
“走?”路儿茫然道,“我走到哪里去?”
“不要管哪里!快走,趁他们在围攻孟式鹏,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陈默握住她的双肩剧烈地摇晃了几下。
“可我师父……我妈……”路儿有些张口结舌。
“你妈自有她的手段……”他怔了一下,路儿也怔了一下,才一起猛然省起他们说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尽管事态紧急,两个人还是相对沉默了片刻。
“她,她知道么?”路儿问,故作平淡的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却有更多的忐忑不安。
陈默回答之前似乎斟酌了一下,道:“此时莲花峰上情势紧张,不管她知道不知道,只怕都没法来救你。”
“谁等她来救?”路儿的面颊一下子涨红了,恨恨道,“我如今是长虹门弟子,师父自会护着我!”
“你师父……受了重伤,大总管指认你与孟式鹏勾结,长虹门已经将你视为叛徒,这京师不再有你容身之地了。”陈默颇有些郁郁地叹了口气。
“师父受伤了?”路儿惊了,惶急了一刻,又问,“他也信这鬼话?”
“我看他其实是不信的……”陈默这话尚未说完,却被一阵欢呼与紧跟着欢呼的“轰隆隆”巨响声打断了,脚下的地瞬间抖了一抖,伴随着一股呛鼻的硝磺味。往回一看时,就见大团墨也似的浓烟,正晕染了半天边。咆哮喝骂声混在那连绵的爆炸中,零零落落地听不清楚。似乎那边的战局又起了变故。陈默想自己再不过去,便是真要引起怀疑,有些着急起来。
路儿看出他此时心情,扬了扬眉,身子轻轻腾起,便往墙头跃去。
“煌英!”他追着唤了声。
路儿向他摇着头,道:“世间早无陈煌英!我是秦路儿,我有师父有爹有妈有弟弟,我不会走!”
“其实你不过是……”看着她舞动的发梢在墙头消失,又隐约听到有人在向这边赶来,陈默的喊叫声不由低沉了下去,化做喃喃自语,“你不过是……想知道她倒底在不在乎你,是吗?”
脚步声纷纷乱乱,陈默一抬头,就见是章钊率了一队弟子匆匆赶过来。见到陈默在此,他嚷道:“前面如何了?”
陈默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便急躁地一把抓着他,“你怎地现在才来?快走快走!”也不顾他在后面问东问西,撒腿便冲爆炸处奔去。这过道两侧高墙夹峙,如一只特大号烟囱般,他此时朝里面奔去,便教那涌出来的浓烟,将眼耳口鼻塞了个密密实实。陈默屏气闭眼往里冲,没多大会儿脚在一块突出来的砖上碰了个趔趄,再往前走去,每一步都是各形各状的断垣残砖。他不由想起上龙津河底的暗道,微有惊异地想道:“这京师重地,是什么人什么年代,建了这些暗道,埋下这许多火药的?”
正这么想时,忽然有把刀劈面而来,陈默随手一戳一点,刀坠下地去,那人骂得更加大声了,竟有两三分耳熟。
风劲劲地一鼓,面前豁然开朗,却是已经冲出了粮仓。前些年边患时有时无,因此京中很建了些这种储军粮的仓室。长虹门在京中势力甚大,很多军中将校也入了门。他们寻到此处,正是因为这宁西仓的守兵报告说,仓中最近有异动。却见大总管背对着他,衣袍猎猎站在上风处,长虹门的首脑们环在四下,一群人衣衫都污糟残破,现出火燎过的痕迹。
“放开我,放开我,造反了吗?”陈默低头一看,被他拎着的那人满面通红,竖眉立目。他略一思忖,骤然想了起来,这便是那天在朝兴酒楼与秦掌柜和朱老板一处喝酒的小伍。
“小伍?”这位伍军爷的呼声引来对面一通暴喝,“大胆,竟还扣押军校,你们这般逆……”
那对面的巷口上风处,竟堵着一队衣甲鲜明的锦衣卫,十来支劲弩紧紧匝匝地并在这狭道上,控弦之辈个个精悍稳健,决非寻常所见街头衙役可比。在弩阵之后,有名军官坐于高头大马之上,身后旌旗高扬,正挥着马鞭厉斥。
大总管回头看了一眼,目光一旋而回,似乎微哼了一声。陈默赶紧将那伍军爷给松开,赔笑道:“烟里面没看清,恕罪恕罪!”
方才一遇爆炸,诸奴便各有所动,此刻陈勇伏在东侧角楼,陈智藏于西檐之下,陈乐潜于渠水之中……连后来的章钊发觉不妙,也率众人隐在废墟间。只消大总管一声号令,这一队十来人的锦衣卫,多半没有机会发出任何一箭。然而陈家行事,总以不与官府正面冲突为上。因此大总管瞥了一眼徐离枫,他便整顿了下神情,笑吟吟走上前去,道:“这位大人,可是镇北将军部下?我上次见将军时……”
费了不少唇舌,搬了许多交情出来,此事总算暂且摆平。他们撤出来时,陈默一抬眼,霍然见到了锦云来绸缎庄的灯笼还在尘风中飘摇着,似乎一直无心收拾,依旧只有那个“来”字,在晦暗不明地闪烁。
“你的剑呢?”大总管的声音冷不丁在耳畔响起,陈默手痉挛了一下,几乎要不自觉地去掩住腰间空荡荡的剑鞘,然而终究忍住,只躬了下身道:“方才……不留神丢了。”
“回去以后,来我屋里。”
“看来我猜得没错,这把剑果然大有问题。”他进大总管房里时,见他正翻动着从废墟中找到的那本《神兵传》。陈家上三代的主人酷好兵器,因此专门在家中建了一个神兵阁,不但收集神器,更广为搜集江湖上好兵器的来历和传说。他过世后,子嗣并无同样狂热,然而搜罗记载这类轶闻的举动却一直延至今日。
“这是大总管让陈顺带来的?”陈默小心翼翼地问。
大总管略点头道:“按说那贱妇得了这样一把宝剑,决无秘不示人的道理……陈默,你跟着那丫头不短的时日,可有见过?”
“我……五年前那晚,见她用过。”陈默垂首道。
大总管点点头。“那次有两个家奴胸口被极薄利刃刺穿,外面滴血不见,却已是死去。当时疑惑甚久,却找不到出来死因……陈默,是你叫她跑了么?”大总管突然拂袖而起,语气笃定,毫无他辩解余地。
陈默一时额上冷汗涔涔,心神慌乱。然而不等他想出什么话来说,便听到屋外脚步声急切,陈勇扣门叫道:“大总管!那丫头现在在骆明仑的屋里!”
大总管霍然起身,抬脚急奔之余,回瞥了陈默一眼,似乎正在犹豫着自己方才的结论。
“那孟式鹏,”跪了许久的陈默突然站起身来,道,“或许小人已经知道如何让他出来了!”
大总管愕然,对上陈默镇定的眼神,片刻后道:“那你……先随我来吧!”
“大总管!”陈默却是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话,边走边说吧!”大总管足下疾走,袍角猎猎。
“我……”陈默心上交战片刻,终于说了出来,“那雁荡五鬼本是少夫人亲率人手前去剿灭的,如今却是在为孟式鹏效力,您难道不觉得……这整件事都有些蹊跷么?”
“我晓得你的意思了,”大总管足下一顿,却摇摇头,再度起步。
陈默在后面落下两三尺,也知自己方才话中之意,有些过于荒诞了。
骆明仑一个劲地摇头,脸上潮红未去,却只是一言不发。
“师父,师父,”路儿却是不依不饶地摇着他的胳膊,满脸都是惊惶的神情,“你伤得如何了?”
“我死不了!”骆明仑用力拂开她,这一牵扯,又不由得呛咳了数声。路儿跳起来,见床边罐子尚温,便去倒了一盏药,递到他嘴边。
骆明仑却不肯喝,只是叹气,道:“你何苦跑回来!唉!你要是出了事,教我如何向你妈,”似乎顿了一顿,才接着说,“你妈你爹交代?”
路儿骤然间觉察到了什么,放下那只温厚的手掌,慢慢站得远了些,瞪着骆明仑有些闪烁的眼神。她正想问什么,骆明仑却又是整个人一颤,歪着身呛得脸色苍白,一大团鲜红在床单上润开,惊得路儿一刹那将别的事都忘个精光,赶紧为他施治。
“大胆叛徒!”门扇“啪”地被推开,参差错落的人影投在了床榻边。
路儿丝毫不去理会,甚至也没有理会紧紧攥着她,将她往边上推的那只手,径自忙活着,直到骆明仑筋疲力尽地平躺下去,这才慢慢站直转过身来。
“好久不见了呀,”她极之愉快地招呼着,“狗剩儿。”
这句话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