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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之间,远处白雪无垠中脱出豆大身影,全无忌突住口不言,目然目光凝向远处。
那身影来势迅快如飞,转眼已可瞥明来人正是玉萧客匡舜。
匡舜身至临近,惊疑地望了四外一瞥,此刻降雪稍止,血踪斑斑可见,伤者均已包札,他与孔世动原是旧识,诧道:“孔兄,此处发生何事?”
孔世动说出详情,匡舜叹息道:“邢兄自乱方寸,以致铸成大错,天池郝老师身受重伤,实为在下相救,三天前仍昏迷不醒,故在下不愿明言,防引起变故,此刻虽已清醒,却仍疲软乏力!”
说着目光转注在全无忌脸上,道:“这位就是名震江湖的全老师么?”
全无忌冷冷笑道:“不敢,在场群雄均极于证实全某之司有无虚假!”
手指吴姓老者四人,接道:“这四人均是来自雷音谷,在,下救人救撤,还有一位孟姑娘需赶去相救!”
右掌向獐头鼠目汉子虚空拍去,身影疾闪而出,愈走愈快,远失在雪天苍茫虚无问……
翠衣少女杀出重重狙截,一路飞奔,只觉无人追赶,不禁把身法放缓,相距尘战之处已远在数十里外。
初次奉命出山,即遇此拂逆,一双谊同姐妹的婢女及老媪和吴胜四人同陷邢无弼手中,如何能见危不顾,有心转回设法,救出,只恐自投罗网,不禁芳心忧急如麻,杏眼一红,泪珠夺眶而出。
她漫不经心地信步走入一座小庙,神龙上泥塑送子观音全身,怀抱幼音,栩栩如生,殿联:“座下莲台频结子。瓶中扬柳自生枝。”
香炉多支已烬其半,白烟霭霭弥漫,庙外足迹零乱,无数祈愿香客已离去甚久,翠衣少女身心倦极,跌坐薄团沉思。
迷惘中突感一阵头晕眩,心中大惊,谷待跃起,只觉真力散窜,四肢微生绵软,难以动弹,情知又遭暗算,蒙面纱巾内,泪痕未干,两行珠泪又断线般涌出。
只见庙外飘然慢步走进邢无弼,头戴巾帽,三绺黑发,嘴角微着一丝得意笑容。
身后紧随一头大如斗怪人,牛山濯濯,不见半根毛发,黄澄雪亮,一双牛眼宛如铜铃,凶芒外暴,狮鼻海口,颔下无须,穿着一袭蓝布皮袄,札脚棉裤,腰系板带上插有十数支明晃晃的柳叶飞刀,邢无弼站在此人身前仅及其肩邢宛如一截铁塔般,威猛骇人。
翠衣少女深知愈是凶险危急紧要关头,愈须镇静,临危不乱,从容应付,或可化险为夷。
邢无弼朝庙内景物望了一眼,忖料无有他人匿藏在内,回面示意头在如斗怪人退出。
怪人点点头转身大步跨出庙外而去。
邢无弼凝视了翠衣少女一眼,道:“孟姑娘,你我又再见面了!”
翠衣少女冷冷答道:“邢大侠,姑娘料准邢大侠必定追踪不舍,为了雷音谷隐秘,你我易身相处,姑娘也须如此,何不请坐,从容晤谈,平心静气,未必能化干戈玉帛!”
邢无弼不禁一怔,诧道:“孟姑娘前后判若两人,要知……”
翠衣少女道:“姑娘心想鼓不打不响,话不说不明,何况姑娘来到燕京亦是为了邢大侠而来,方才郊外不便明言,因为邢大侠同行之人并非个个都是心腹亲信!”
她自幼常服灵药,根基深厚,武功又高,一身所学内外兼修已臻上乘境界,虽遭暗算,却暗中逼运真气封闭了数处重要穴道,毒性吸入本微,只不妄动,尚能维持身形不坠。
邢无弼闻言不禁暗暗心动,但犹未尽信,眼中神光似不胜惊异此女何以尚能久坐不倒,换在别人早就瘫倒在地了,莫非……
翠衣少女道:“此时此地,邢大侠需否听姑娘实话,九魂沟上我那属下所言邢大侠必然记忆犹新,他何以知道‘春雨楼头’之事?”
邢无弼不禁脸色大变,道:“因为如此,邢某才极欲问明?”
翠衣少女笑道:“邢大侠就该聆听我原原本本说出,为何邢大侠神情这般紧张?”
邢无弼忖道:“看来此女并非故弄玄虚,春雨楼头只有自己一人知情,如今雷音谷已知,对自己成败关系至巨,且听听她说些什么?就算她玩弄心机也插翅难飞!”
当下微笑颔首道:“邢某自当洗耳恭听!”
遂在翠衣少女之侧薄园上坐下。
只听翠衣少女轻叹一声道:“我名孟翠环,自幼为雷音谷主抚养,谷主现年逾八旬,数十年未出雷音谷半步,却尚未有衣钵传人,因男女有别,甚少传授,一身所得,仅及谷主十之二三而已,但谷主对天下武林知名人物无不了如指掌……”
邢无弼诧道:“雷音谷主足迹不履江湖多年,何以能知这甚详?”
孟翠环道:“他老人家自有耳目,天池逸叟郝连方不也就是么?”
邢无弼长长哦了一声,恍然明白。
孟翠环忽闻耳旁传来麻面少年蚁语传声道:“姑娘委实沉稳若定,在下钦佩已极,晚来一步累及姑娘频受惊恐,殊感愧疚,此刻姑娘仍然用言语稳住邢无弼,容在下想出解开姑娘所罹毒香,最好……”
提计如何稳住邢无弼之策。
邢无弼见孟翠环久久不语,诧道:“姑娘为何不言。”
孟翠环发出一声幽幽长叹道:“一提及郝连方,我就心烦!”
邢无弼道:“听姑娘语气,郝连方似身负重任,影响雷音谷至巨。”
“不错!”
孟翠环道:“确然如此,邢大侠当有耳闻,劳山玉清观主及万象门盘龙尊者无故失踪之事了?”
邢无弼颔首道:“邢某已有风闻,但不知详情!”
孟翠环道:“说来话长,昔年祖师无名居士把衣钵传与了谷主后,即云游四方,萍踪天涯,不知何往,谷主十年前无意发现祖师留书,谓早年在伏牛山中发现一处前古仙真潜踪修练的洞天福地,只仍在禁地之外,未能深入,现俗缘已了,意欲深入,此一洞天名为‘玉虚’,在洞口处古篆镌碑,谓洞天福地内奇兽异禽,尚有奇门禁制,凶险异常,非道行清高之士身
蕴武学,谙晓五行能避奇毒,更须福缘不得妄入,洞府殿上还有剑笈并丹药三粒,修成可白日升天。”
邢无弼喷喷称异道:“有此等事么?邢某闻所未闻!”
孟翠环微微一笑道:“祖师爷留书说他若未返雷音谷,必葬生在玉虚洞天之内,命谷主不可前去寻觅,免蹈凶危。”
邢无弼道:“伏牛山方圆千里,纵横豫省东西,跨过州县十九,祟山峻岭,幽壑秘谷数以万计,险恶深遵,林莽参天,人踪罕至,毕生之年也难遂一遍临,就算贵谷主有心寻觅,恐难以登天。”
孟翠环道:“祖师尚有一卷手绘‘玉虚洞天’外地形草图!”
邢无弼不禁心神猛震,知两人谈话已深入奥处,忽闻庙外头大如斗怪人暴雷一声大喝道:“你找死!”
接着传来“拍”的脆响。
邢无弼面色微变,身形如离弦之般疾射而出。
麻面少年却由菩萨金身之后掠出,左手撩开孟翠环面纱巾,右手两指捏着一粒丹药塞入姑娘口中,疾闪而隐。
孟翠环只觉丹药入口即化,芳香生津,顺喉而入,但闻麻面少年传声道:“姑娘暂不动声色如宜,套出邢无弼逆谋再说,邢无弼他日必成雷音谷对头死敌,姑娘玉雪聪明,当知在下用心。”
这时邢无弼已疾闪而入。
原来邢无弼掠出庙外时,发现怪人正注视手掌中一双拇指大小的马蝇裂开的尸体喃喃咒骂,满脸愤慨之色,光秃秃头上现出一双掌印。
邢无弼已是了然,暗骂了声??“蠢材!”
急急掠入,目睹孟翠环仍坐原处,心情益感松舒,只觉孟翠环并非故弄玄虚,忙道:“姑娘方才提及令祖师留有手绘草图?”
孟翠环此刻功力已复,芳心大喜,两臂稍稍运转一下,并无滞碍。”
邢无弼眉头微皱,掩不住内心震恐,忖道:“难道她真未被毒所制么?”
只听孟翠环娇笑道:“不错,真有其图,可惜我却未能得见?”
“为什么?”
邢无弼惊诧出声,继若有所悟,点点首道:“事关重大,雷音谷主自然不容姑娘得见!”
“并非尽然!”
孟翠环笑道:“师姐虽不允谷主寻觅?但谷主三入伏牛,均废然而返,一日深夜图卷竟不翼而飞……”
邢无弼不由自主地目露骇然之危,眼前江湖动荡莫不是为图而起,张口欲言,却为盂翠环阻住。
孟翠环响起一声银玲悦耳娇笑道:“话越说越长,不如长话短说,谷主只凭胸中记忆,手绘草图,坚谷觅获玉虚洞府,迎回师祖骨骇,但师祖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