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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君武目睹这出污泥而不染的高僧死状奇惨,心头升起了一份愧咎,如果自己不来寻他求教,也许他还能多活一段时间,想着想着,凄然泪下,扶正他尸体,倒身拜了两拜,带着满眶热泪,缓步出洞,走了几步,又不自主回头望去,幽暗的山洞中,只有那盏孤灯,仍吐着熊熊的光焰,照着四肢不全、满口鲜血的通灵禅师,倍增凄凉之感。
马君武满怀沉痛,出了石洞。见曹雄急得在洞外走来走去,回头见马君武带着满脸泪痕出来,心中一惊,跳过去拉着马君武一双手,问道:“你怎么了?”
马君武摇摇头,惨然道:“我没有什么,可是通灵禅师死了。”
金环二郎转了转俏目,笑道:“那个臭和尚死了你却哭什么……”
马君武未答话,站在旁边的灰衣僧人突然接道:“你怎么满口胡言乱语,我不信就凭你你那点功夫,能伤了我师父?”
马君武黯然叹惜道:“老禅师功力深厚,我岂是他的对手,是他自己伤穴发作而死。”
灰衣僧人听了马君武这话后,果然镇静下来,两眼中汩汩泪下走回石洞里去。
马君武拉曹雄在石洞外面,把入洞会见通灵禅师经过,很详细地说给曹雄听,任他金环二郎生性冷僻,手辣心狠,也听得心里面冒上来一股冷气,叹道:“这通灵禅师倒不失为一个好人,他那些同门师叔、师兄,对自己师侄、师弟,下了这等毒手,手段也太阴毒了。”
马君武看曹雄一眼,见他竟也流露凄然感怀神情,心中很感快慰,暗道:看来他并非天性阴毒,以后我要找机会好好劝他,不难改去他辣手狠心的习性,也不枉他对我一番情义了。
想到这里,沉痛的脸色上,泛起来一丝微微的笑意。
两人在洞外等了很久,仍不见那灰衣和尚出来,马君武心觉有异,于是拉曹雄人石洞,走到洞底一看,只见那灰衣僧人已撞壁死在通灵禅师身边,脑浆迸出,死状甚惨,只有通灵禅师身边那盏孤灯,仍然是青光莹莹。
马君武把两具尸体排好,满眶泪水,低声祷告:“马君武如能救出师妹,无恙脱险后,定当重来云雾寺奠祭两位大师父的亡魂英灵。”祷毕起身,和曹雄携手出洞,搬了很多山石把洞口封起。
封好石洞,两人依原路登上悬崖。灵性的赤云追风驹正在峰上树林边吃着肥嫩的野草,一见两人,长嘶一声跑近身侧。
曹雄挽着马君武一只手,双双跳上马背,放辔奔去,赤云追风驹洒开四蹄,朝着祁连山青云岩的大觉寺奔去。
由江西到甘肃,有水旱两条路可走。走水路是由湖北乘船沿江而上,渡三峡进四川,再弃舟登陆人甘肃。走旱路则由湖北过陕西省境进人甘肃,这一段遥遥的旅程,如依一般商旅来说,自然都走水道。但金环二郎仗着赤云追风驹的脚程,弃船走旱,而且沿途上除了打尖喂马之外,很少休息。这赤云追风驹果然是一匹举世无双的宝马,日夜兼程,速度不减,五日夜狂奔急驰,第六天中午时候,已到了甘肃境内的灵台县。
马君武看宝驹经过五天五夜的长途奔驰,神骏之态消失不少,垂鬃鞍镫上,满是尘埃,心中既感激曹雄,又觉得有些惭愧,很感动地握着金环二郎双手,说道:“曹兄和小弟萍水相适,肯如此帮助……”
曹雄略皱眉头,接道:“你要是心存感激,那就是不愿交我这个朋友了,其实我是愿意来西北玩玩的,如果我不高兴来,你就是求我也没有用。”
马君武听得一怔,金环二郎却格格大笑起来,拉着马君武右臂,道:“我们找个客栈,好好休息一天,这地方已离祁连山不远了,通灵禅师说大觉寺中和尚,每一个皆身负绝学,也许不是危言耸听。我们两个人实力薄弱,只宜暗中下手,先救出你师妹,顺便再偷他们几枚雪参果尝尝。”说完,牵着马和马君武并肩进了一家客栈。
两人在客栈休息了半天,那赤云追风驹也经店伙计洗刷去身上和鞍镫上的尘土。曹雄待马儿刷好后,不停用手拂着它的垂鬃,脸上神情甚是怜惜,良久后才吩咐店伙计多加草料,把马儿饲好,然后独自出店而去。
大约过了一顿饭的工夫,曹雄手中提着两大包药物和一只铁锅回来,到了房中,就连声催促店伙计准备一个木炭火炉送来。
马君武看着他打开两包药物,很细心检查一下,然后混合放入铁锅,这时店伙计炉中生火,火焰熊熊,火势甚是强烈,曹雄把铁锅架在炉火上,又从怀中取出一小包赤色药粉和在药物中,合上锅盖,人却坐在炉边守候。
马君武不知他在搞什么名堂,直待曹雄坐下休息时,才问道:“曹兄,你这是干什么?”
金环二郎笑道:“通灵禅师告诉你,青云岩大觉寺中的和尚都不是好东西,你信不信?”
马君武答道:“我想他不会骗我们。”
曹雄道:“我也相信他不会骗我们,所以咱们就来个以毒攻毒的办法。”
马君武道:“你现在是不是在调制毒药?”
金环二郎点点头,笑一笑,却不再答马君武的话。马君武自是不好再追问,只得冷眼旁观。
曹雄待锅里药物溶化之后,又取出几大包钢针投入锅中,把锅盖密合起来,任那炉中强烈火势烧了一夜。
次日起身后,曹雄打开锅盖,取出锅中几包钢针。马君武看针时,已被药水浸炼成一种蓝汪汪的颜色。金环二郎收好几包钢针,牵马出店,两人又纵骑西上。
西北地广人稀,而且多山,愈往西走则愈难走,好在赤云追风驹能翻山越岭,两人认定方向,单走捷径,这样一来,近了不少。又走两天,第三天已进入祁连山。
曹雄眼看山势,重峰叠岭,高接云天,其雄伟气魄,实非五岭能及,这时虽已是深春季节,但山高气寒,直若严冬,所幸两人有一身武功,不畏寒冷,放辔纵骑,越山直入。
这一阵纵马急跑,已翻过二十余座山岭,少说点也有百里左右山路。金环二郎收住缰绳跳下马叹口气道:“再要不休息,马儿就真的要累死了,那我们就得从千寻峭壁上跌入深壑,粉身碎骨不要紧,可是马兄却永远不能再见你师妹了。”
话说得虽然轻松,脸上却是无限怜惜神色,一面拂着宝驹垂鬃,一面取出雪白的手帕,擦抹着马身汗水。马君武只是呆呆地站在一边,望着他发证,他心里有千言万语要说,但又觉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人相处时间长,马君武则愈觉得曹雄的性格无法捉摸。
曹雄说着笑着,拉马君武纵身跳上一棵松树上坐下,取出干粮分食。
马君武淡淡一笑,想不出合适的话说,只有沉默,一边吃干粮,一边四顾山势。两人停身地方,原是一座极高峰顶,放眼看去,只见重峰连绵无涯,而且一色银白,分不出是云是雪,较近几处山峰上,也只能看出银色峰端黑点斑斑,那大概是山峰上长的巨松之类树木。
马君武穷目四外搜索,看了半天仍是一无所获,看不出一点迹象。
曹雄的两双眼却尽往下看,突然他转脸对马君武笑道:“马兄,你看西南方两峰之间,是不是一片大森林,我们现在去放火,大概到午夜时候三百里内就可见到火势了。”
马君武顺他手指望去,果见西南两峰之间,隐现出一片黑黝黝的颜色,点点头道:“不错,那正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曹雄笑道:“好,咱们吃饱后,就去放火。”
马君武正待答话,一转脸,突见正西方一点白影划空而来,不大工夫,已到两人停身崖顶,飞行如箭,快速至极。金环二郎大叫道:“好大的白鹤呀。”
说着话,纵身而起,跃高一丈五六,手握松枝,一个倒翻,人已翻跃上松树顶端,右手扬处,一双金环脱腕飞出,直向那掠空急飞而过的奇大白鹤打去。
马君武想阻止他已是迟了一步,陡见那大鹤转过身来,巨翅一扑,曹雄打的金环被击落,接着两翅一合,箭一般向下疾扑曹雄。
金环二郎想不到一只白鹤,竟有这等威势,一时间来不及拔剑迎击,只得飘身下树,那巨鹤下冲之势太快,曹雄这一飘身避开,巨鹤却无法收住疾冲身势,撞入树中,但闻得一阵响声,那数百年的巨松,被鹤身冲得枝叶纷飞。
巨鹤一击不中,立时仰首疾升数丈,一个回旋后,二次敛翅下扑曹雄。
这时,金环二郎已握剑在手,一招“仰观天象”迎鹤扫去,曹雄刚才看那巨鹤撞了松树的威势,心中已感十分惊异,故剑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