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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杜雷忽然又发动了车子,掉头驶回老丘的屋子去。
十二小时之后,也即是黄昏时分,杜雷又是驾着一部跑车,不过已不是在老丘的花园里,开的也不是他自己的跑车。
他已经身在火岛,开的是嘉娜公主那部开篷小跑车,他旁边的人是若兰。
“嘉娜公主疑心极了,”若兰说道,“你离开了火岛一天,她来问你到哪里去,我说,我不知道。”
“我向她借这部车子去兜风时,她才更疑心呢。”杜雷说,“但疑心正好了,我只怕他们不会派人来跟踪我们呢!”
若兰向倒后镜中望望,“他们派人来跟踪我们来了。”
“是的,”杜雷点着头,“他们派了人来跟踪。”
他推转档棍,踏下油门,后面那部车子给抛离了,转了一个弯,便看不见了。
“你不是想甩脱他们?”若兰在风声和马达声中叫道,“我还以为你想摊牌呢!”
杜雷说道:“甩不脱的,这条路并没有支路。”
那部跑车如脱弦之箭一样直冲上山,不羁地在那蜿蜒山路上窜来窜去,最后,到达了山顶时,就离开了路边,停在一片暴露于月光下的平坦的草地上。
“下来吧!”杜雷急急地开门跳下来,“下车!”
“杜雷,你在搞什么鬼?”若兰叫着,也跟着下车。
“在草地上躺下来吧!”杜雷说,“你要在这里晕倒!”
“什么?”
“你不是要我击晕你吧?”杜雷咬着牙怒声道。
若兰委屈地瞪了杜雷一眼,只好在那草地上一躺。
她的演技倒是一流的,她假装晕倒,就像晕倒,而不像是躺在那里欣赏月光。晕倒的姿势是比较狠忙的,臂如,两手的摆放不自然,一只鞋子半脱,一边裙脚翻起得太高之类。
总之,一看她,就会得到一个印象,觉得她是晕倒在那里的。
杜雷迅速地退进了十儿尺之外的树林里,躲进了那浓黑的阴影里。
不到一分钟之后,那部跟踪他们的车子就出现在下面的路弯上了。
那车中人,一见杜雷的车子,就迟疑地慢下来。
他们不想跟踪得太明显,也没有料到杜雷会停车的。
接着,他们看到了若兰。
那山势并不大斜,即使是从下面向上望,他们也可以看到若兰,而且看出她是晕倒在那里。
再迟疑了一下,那部车子便加速,开上山来,在若兰的身边停下了,车上两个人跳下车。
其中一个人戒备地四望,另一个则蹲下来看看若兰,又把把她的脉。
“她晕过去了,”他诊断,“她是仍活着的!”
“杜雷呢?”另一个仍然在四面张望。
“看不见他。一定有点不对了!”第一个说,“我看还是找找他吧!”
“我们还是走吧,”他的同伴迟疑着,说:“我们不是来管他们的事的,我们只是负责跟踪他罢了!”
他的话倒是很有道理的,不论杜雷和若兰之间出了什么事,他们都不该出面干涉的,他们刚才的行为已经是太卤莽了,他们会很难解释他们的出现了。
但是,就在他们迟疑不决的时候,林中的杜雷发出了一声怪叫,那个四面张望的一震,不由自主地向树林冲过去。
当他从明亮的月光之下冲进那浓黑的阴影中时,因为眼还未习惯那黑暗,所以他好像蝙蝠一般盲目。他没有看见杜雷的手伸了过来,执住他的手的,他只觉得自己给人一拖拖向前,当他不由自主地扑过去的时候,一只手掌猛的击在他的颈侧,于是他就晕了过去。
余下的一个也不大看得清楚林中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隐约看见人影浮动,听见有人倒下的声音,于是他霍的把手枪拔了出来。
这时,地上的若兰也很快地动起来了。
仍然躺在地上,若兰的双脚一伸伸上去,交叉起来,刚好叉住了那人持枪的手,然后,身子滚动着。这个人为了避免手腕给扭断,是无法不跟着打滚的。
他狼狈地翻了一个跟斗,重重地在那草地上一摔,枪也震得脱手而飞了。但是很快他又恢复过来了,他向前一扑,手又伸向那把枪。
若兰是不能让他拿到那把枪的,因此她拚命地踢出一脚,踢中那把枪,那把枪离开原处,在草地上滑了几尺,那人扑了个空。
不过,那人却再接再厉,又跳起来,向枪扑过去。
这一次,他把枪抓到了。
但同一时候,林中枪声一响,一颗子弹射进了他手边的草地上,杜雷的声音喝道:“好了,不要动!”
那人僵住了,他知道杜雷已从他的同伴身上取得了一把枪。
若兰跳过去,一掌击在那人的手上,把枪击落,拾了过来,在杜雷面前她虽然不堪一击,但是对付普通男人,甚至是一个受过相当训练的御林军,她的本领却是绰有余裕的。
“干得很好,”杜雷赞道,“没有预先排练过,你也干得这么好,真是了不起!”
若兰的脸飞红起来了。
杜雷从林中出来,一只手执住那个被击晕的人的衣领,把他也拖了出来,他对那失枪的一个摆摆枪:“来,把他放在你的车子。”
那人只好把他的同伴抱上他们开来的汽车,在前座上放好了。
这时,杜雷已经认得,这人就是宫中御林军的其中两个了。
他摆摆枪,说:“你也上来吧!”
那人服从他的命令,也坐上了车子的前座,杜雷及若兰则坐进后座。
“好了!”杜雷说,“你们是卢保派来的。这一点,你们大概不会否认了吧?”
那人只是低着头。
“为什么?”杜雷明知故问,“卢保究竟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那人吶呐着,“我们的任务只是暗中跟着你们。也许……许他只是关心你们两人的安全罢了!”
“关心个屁!”杜雷不屑地说着,略举高了一点,枪嘴抵着了那人的耳后,“现在,讲清楚一点!”
“我真的不知道!”那人的汗水好像雨一般流下来。
“那么,我提议你把卢保请出未,让我问问他!”杜雷说。
“我们回去问他吧!”那人说。
“我说你请他出来让我问问!”杜雷说。
那人说:“我!我不能——我怎能叫他出来呢?他是我的上司!”
“有方法的。”杜雷微笑,“开车吧!”
大约半小时之后,卢保就接到那个御林军的电话。
那时,卢保正在他的桌球室练习桌球,而嘉娜公主在旁边看着。
她一边在嘟囔着:“这没出息的玩意,有什么好玩!”
“到赌场去赌钱,不见得就是有出息的!”卢保反唇相讥。
他们这样你一言我一语,是很容易演变为一场剧烈的吵架的,不过,这场吵架并没有机会发展下去,就胎死腹中了。
因为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卢保走过去,他唯唯了一会,脸色就忽然变了。
他说:“一切都不要动,我马上就来!”他挂了电话。
卢保的眉头皱着向嘉娜说:“杜雷发觉被跟踪,他杀死了阿均,已经逃走了!这个电话是阿坚打回来的!”他接着电话,迟疑着。
“既然如此,我们就发出通缉令了!”嘉娜公主说。
卢保摇着头,“我们还需要杜雷,公开通缉他,那就一切都完蛋了!”
“可是现在他们要逃走了!”
卢保再拿起电话,这一次他是打到边境的关卡去。
他吩咐那边的守军,留心杜雷及若兰,很可能他们乘坐的还是嘉挪公主那部车子,如果发现他们,就要把他们扣留。不过,不能太张扬,要秘密行事。
然后,卢保放下电话,说:“我现在就到现场去看看。”
“我也去。”嘉娜公主说。
卢保看着她,迟疑了一下,终于点点头:“好吧!”
他们乘另一部车子去。
卢保开车,嘉娜公主坐在他的旁边,两个人都是脸色沉重,心情不太好,那并不是因为知道死了一个人,或者因为杜雷他们的厄运,而是因为现在,杜雷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似乎是难再有利用的价值了。
车子到了郊区,驶上了一座小山,经过刚才杜雷和那两个御林军交手的地方,那里已经没有人在,连车子都不在了。
因此卢保一点怀疑都没有。再过一点,那里的路边有一座电话亭,刚才那个电话,大概就是在这座电话亭打回去的。
再过去,就是一座破落的小屋,是一间已经弃置了的屋子。
卢保知道,屋中人是已经搬到了稍远的村中去了的。
那个打电话回来向卢保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