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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怀德跨上一步,正要把香插入宝鼎之中。
突然,嗤——一粒飞蝗石,不偏不正的,正打在西门怀德手执的三柱香的香头之上,火
星四溅之下,三枝线香虽然未断,却已熄灭。
正殿上顿时大乱,一众昆仑弟子,人人兵刃出鞘。
西门怀德上香之时,原来低头闭目,并未看出这块飞蝗石来自何方。此时,仰脸凝神,
朗声道:“哪位朋友露这一手,何不请出来见一见?”
话未落音,左侧人堆里出来两个美貌少妇,分开人堆越众而前,双双带笑道:“是咱们
姐妹。”
西门怀德一见,不由眉头一皱,心中暗喊下声:“糟!这两个魔女是什么时候来的?”
自从这两个美艳少妇一出现,左右两殿的武林,莫不凝神注目。
但见两个少妇都在三十左右,最令人奇怪的是,她两人一式云鬓高髻,蛾眉似月,俏眼
如星,胆鼻挺直,双唇樱红,白净的脸颊,双腮桃红,那付成熟妇人的美,直如熟透的水蜜
桃。
两人行走时,腰肢款摆,如细柳随风,荷花滴雨,撩人心脾,而且步伐一致,十分肖似,
身材的高低,几乎完全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左边一个足一身镂金宫装,黄澄澄的耀眼生辉。
右边一个,通身银色宫装,光芒闪闪,令人不能逼视。
西门怀德将手中被击火的香,递给身侧的罗大文,低声嘱咐道:“这是长白双狐,不好
对付,吩咐手下小心准备!”
“拼命郎君”罗大文接过残香,应了声:“是!”便悄悄退下。
长白双狐的银狐已清脆的道:“昆仑掌门,咱们姐妹可是不速之客,你不太欢迎吧?”
另一个金狐也接声道:“没接到帖子,这叫做不请自到。”
西门怀德勉强按捺下怒火,拱手道:“两位远在长白,请恕帖邀不周,既然上门,就是
客人,哪有不欢迎的道理。”
这时,长白双狐连袂齐步,已上了正殿的台阶,步在铺好的红毡之上。
须知,一门一派的年会,乃是大事。正殿,也就是祭坛,只有该门派有数的几个首脑人
物,才有资格在祭坛陪祭。其余贵宾,无论江湖的班辈多高,武功的修为多深,也只有在两
侧观礼的份,不能轻易踏上祭坛。此乃江湖的惯例,一般的规矩,人尽皆知。
西门怀德眼见长白双狐不管江湖禁忌,踏上红毡,步入祭坛。急忙迎上前去,拦在香案
之前,挡住双狐的去路,口中却含笑道:“怀德失迎,少时多敬两位几杯.请稍候片刻,等
老朽拜过天地,再来奉陪。”
一派掌门,在武林中地位算得崇高。
昆仑派近几年虽然中落,但却是八大名门正派之一。年会之上,大典之时,当着天下武
林,被人用飞蝗石击灭供香,这份屈辱,就不能忍受。
西门怀德之所以强按怒火,一则是生恐一旦开闹,势必使大祭典礼无法举行。二则,长
白双狐乃是黑道上扎手人物,一定是来者不善,在没有摸清来意之前,不得不忍隐下来,先
看对方虚实。
因此,才有这份低声下气的口吻。
谁知,银狐闻言,扯开银铃嗓门,仰天狂笑道:“哈哈!大掌门,咱们姐妹可不是为了
两杯酒来的。”
金狐也如响斯应的道:“喝酒吗?哪儿没有,怎会专门来讨扰你大掌门。”
西门怀德道:“那么两位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银狐毫不犹疑的道:“向你借东西。”
“对!”金狐一唱一和的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借东西。”
“哈哈”西门怀德明知二人是没事找事,因此苦苦一笑道:“借什么?”
金、银二狐似乎极有默契,两人不约而同的大声道:“借昆仑山!”
一言出口,左右两侧的一众武林,莫不大出意外。
正殿上八大门徒,三十六分舵舵主,个个怒形于色,人人气愤填胸。纷纷磨拳擦掌,恨
不得掌门一声令下,立刻与狂妄的长白双狐拼命。
只有西门怀德淡淡一笑道:“二位,昆仑山摆在那儿,你二位若是要,尽管拿去,还用
得到借吗?”一派掌门,究竟与众不同,说完之后,猛提丹田真气,仰天长啸起来。
不料,长白双狐并没被西门怀德的话难倒。
银狐冷冷的一掀柳眉,改变先前的神情,带着几分不悦道:“不是我们去拿。”
金狐恨恨的接口道:“是要你退出昆仑山,让我姐妹们住上三年五载。”
西门怀德见长白双狐咄咄逼人,再也不能忍耐下去,也沉声道:“我不明白两位的意
思!”
银狐道:“那好,我们就说明白一些儿。”
金狐道:“你退出昆仑山,我们住进昆仑山。”
银狐又道:“昆仑山从此与你断绝关系。”
金狐道:“我姐妹才是昆仑山的主人。”
“哈哈……”西门怀德狂笑连声,久久不绝。
这位掌门算是气恼至极,动了真火,突的笑声一收,怒形于色的道:“两位凭的什么?”
金、银双狐齐声道:“手底下见真章!”
“好!”西门怀德朗声道:“现在,我四门怀德要款待三山五岳的朋友,黑白两道的来
宾,没法奉陪。你们既是存心而来,除了现在,任由你们两只狐狸选个地点,约个时间,我
一定奉陪,绝不让两位失望!”
金、银双孤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尖笑一声道:“选时不如撞时。大掌门,依我姐妹之
见,就选定现在这个吉日良辰。”
西门怀德勃然大怒道:“本掌门已经情至义尽,你们两人不要逼人太甚!”
金狐破例的先开口道:“逼你太甚又怎样呢?”
西门怀德还没答话。“瞎眼王母”柳摇风人随声到,庞大臃肿的身子,已落在西门怀德
的身侧,双掌作势欲起。
另一个“辣手判官”郑当时也随声而至,冷冷的道:“我也算一份,一对一,算是替老
友的大会凑凑热闹,练几趟把式。”
长白双狐可不认得这两个怪人。
银狐打量了一下,缓缓的道:“你们俩是昆仑派的门下吗?”
金狐接口道:“我们找的是昆仑派。”
柳摇风皮笑肉不笑的道:“天下人管天下事。”
郑当时也道:“人路不平众人来踩,你们既然寸寸进逼我们的老友,我们也不能袖手旁
观。”
金狐望了银狐一眼道:“妹子,先发个利市,杀鸡儆猴也不错。”
银狐道:“好!你去伺候那个瞎老太婆,我来打发这个孩儿脸的糟老头。”
两人谈笑自若,简直没把这两个顶尖高手放在眼下,有些轻敌。
“瞎眼王母”柳摇风,几乎气炸了肺,指着正殿前的院落道:“小泼妇,我若让你走出
五招,从此不再在江湖露面。来!”她说着,一拧双肩,人已弹出三丈,落在院落的中间,
蓄势待发。
“长白金银双狐”也不甘示弱,互相娇声而笑道:“松松筋骨也好。”
两人忽然一齐伸出双手,四只葱似的尖尖十指相互一拍,发出了声脆响。响声中,双双
借一拍之力,侧射退出正殿,落在院落东首。这种借势用力的功夫,在武林中甚是少见。
四个人在院落中各取守姿,八只眼不眨一眨,凝神盯着对方。
一场大战,又将发动。
内外鼓声三通,哨呐声响。
需知,鼓通三通,乃是帮会聚会的迎宾大典,因为锣鼓亭是设在大门之外,凡有贵宾到
了,男性的鼓声三通,女性的锣声三振,而后才是哨呐奏鸣,一则表示隆重的欢迎,二则做
主人的也好肃容迎客。
西门怀德这时哪有心思前去迎接贵宾,他只担心院落内四人的胜负。
准知,哨呐之声未毕,东岳庙正门已开。
一袭天青色衣衫,束发不冠,剑眉星目,傅粉白脸,红唇贝齿,面露微笑的司马骏,神
情潇洒,不怒而威的跨进门来。
司马山庄可是武林的泰山北斗,黑白威尊的盟主,少庄主司马骏的风采,即使没见面的
人,也有所耳闻。
原本作势欲起的四个人,也都将怒火暂时压下,全向神采飞扬的司马骏望去。
左右两殿的武林,也都被司马骏大方自然的神情所慑,无暇再顾箭在弦上的一场火拼。
西门怀德一见是司马骏到了,连忙由正殿上快步走出,迎上前去,拱手带笑道:“少庄
主,失迎!失迎!”
司马骏满面春风,朗声道:“老掌门,司马骏一步来迟,还望莫怪。”
西门怀德也笑着道:“哪里,哪里,少庄主驾临,全昆仑蓬荜生辉!”
司马骏的剑眉微动,瞧着院落的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