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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对柳无双微微点头道:“令师盛意奉承,我们只好拜领,至于此地事宜,麻烦柳姑娘要多费心了!”
柳无双昨夜艳舞,骚媚入骨。今天居然一张肃穆,庄容一福道:“双方虽然敌我不容,但逝者为大,柳无双岂敢对遗体不敬,独醉大侠请放心。五妹!你引诸位大侠到前厅去!”
一个女子应声出来,大家都朝地上的尸体看了一眼,默默的随着她身后走去。前厅中果然准备下极为丰盛的菜肴。
那个被叫做五妹的女子道:“家师亦因为略需调息,未克恭陪,请各位大侠谅鉴。现下由小女子敬待,—各位入席吧!”
一夜折腾,大家都有了饥意,草草坐下吃罢,各自走到一边调息。
午后,每个人都感到差不多复原到一大半,入魔较深的几人则仅能发挥出五成功力,只有辛红绢依然神情恍惚,大眼睛始终是呆呆的,只好由沙漠龙耐心地照顾她。
柳无双又来了,她仍是那种端淑的神态,对大家罄折作礼后,朗声道:“三位侠士的遗体,小女子已为含殓,暂厝百花楼上。
家师此刻已在落魂崖相侯,敬请各位前往,此去落魂崖仅里许,且沿途均有人恭迓侠驾,恕小女子不再引路了。”
语毕作礼,然后翩然地飘退而去。
独醉生望着她的背影,出神了好一会儿,而后才微带叹息地摇头道:“此女时庄时冶,亦娴亦荡,我竟识不出那一种才是她的本性。”
左棠接口道:“神女,女神,同样的两个字,不过是次序上的分别而已,庄者何尝不可以冶,荡者又何尝不能娴,性本无常,因人而异,老弟台,你认为她对你庄抑或冶?你希望她对你荡抑或娴?”
独醉生被他说得脸上通红,讪讪地道:“晚生不解禅机,老前辈请别取笑了!端木赐良既是派人前来相请,我们还是快点前去为要!”
崔萍怀疑地道:“端木赐良以毒成名,这次他却要跟我们以武技相搏,这里面怕另外有什么花样吧!”
清昙神尼摇摇头道:“此人心计之工,行事之狠,可云举世无匹,不过他的行为,犹不失为光明,凡有计谋煞着之前,必先予以通知,或明告,或暗示,定不会不教而诛,因此我认为他既然指明以功力搏胜,大概不再施什么其他的阴谋吧!”
百了大师心痛弟子之死,对端木赐良恨入切骨。
听神尼对他毁誉参半,不禁有些不服气,接口道:“那么他在无相魔音中,暗放毒物害人,又当如何解说呢!”
神尼轻轻一笑道:“大师可能是疏忽了,远在柳无双传言之际,她已经告诉我们在阵中另加了一些玩意儿。
端木赐良身掌七毒门,则加进毒物应是理所当然的事,我们没有能预先防备到,是我们自己心智不如,虑未能及,却不可以怪罪于他!”
百了闻言默然,可是在心中对端木赐良稍微萌起一丝敬意。
神尼见大家都不开口,沉思有顷,又慢慢地说道:“端木赐良思虑缜密,很少做没有把握之事,他虽然申明这一场只拚功力,其凶险的程度并不稍减,他对我们的虚实了如指掌,可是我们之中,有谁知道端木赐良的真正功力,究竟精深到何种程度?况且我们又经过九天诸魔阵一夜困扰,无论是谁,都无法全力以赴呢!”
大家听完后,心头都沉甸甸的,仿佛压上一块重铅。
片刻之后,左棠长眉一耸道:“走吧!生死祸福,自有天命,人家鹄候良久,再不去还会以为我们怯场呢?”
一行人依然在欧阳子陵与独醉生的前引下,慢慢的向落魂崖走去,沿途每隔十丈,必有一男一女,两名七毒门下弟子侍立,见他们走过,双双弯腰,执礼甚恭。行未多久,已至落魂崖的进口。
大家见这地方,倒是名不虚传,在深谷中凌空拔起一道孤峰,峰圆如柱,顶上一削而平,峰下陡立如壁,云雾穿绕,四围空不着物,只有一道索桥,以供飞渡。
柳无双已在桥口鹄立,见他们来了,并不多作客套,施礼完毕,正容道:“家师正在崖上侯驾。”
说完后,领先翻上索桥,去步如飞。
那索桥只是两根粗麻绳,绑着一排木板,长有数十丈,高悬空中,随风晃动,桥上又无扶手。
然而她走在上面,若蜻蜒点水,脚下几个起落,身躯连幌都不幌,曼妙已极。独醉生微叹了一声:“其徒如此,端木赐良的功力似乎比我们想像的要高出许多!”
欧阳子陵在他身旁笑笑道:“此姝不俗,大有意趣!”
独醉生用手肘触了他一下道:“你自己一身都是情牵孽种,还有心情打趣别人,快走吧!”
两人展开身法,齐向桥上落去,捷若游龙,后面的人也亦步亦趋的跟上,功力较差的人,如诸葛晦、上官云彬、沙漠龙等,在俐落上未免就相形见拙了。
等大家齐上得崖头,端木赐良已在崖口相迎,当胸抱拳,朗声道:“诸位能在九天诸魔曲及幻灭魔曲下全身而退,颇合在下钦佩。端木赐良平生介豪,不轻易许人,独对诸君心折无限,故此设场落魂崖,想再领教一下中原绝学!望诸君不吝赐诲!”
他的话虽是对全体而发,可是大家很清楚,他真正的目的乃是对欧阳子陵,独醉生等有限的几个人而发。
崖上约宽有十丈见方,两边各设有许多草墩,为临时坐息之用,中间留出一大片空地,作搏斗的场所。
厉氏兄弟、万自刚、白不凡、长白双尸及七毒门下的男女弟子已经占了一方,空下另一方当然是留给东来群侠的。所以欧阳子陵等人,也不多作客套,一迳走到草墩上坐下。
端木赐良等大家坐定后,朗然发话道:“在座各位,不是宿怨,便有新嫌,绝非空谈所能解决。
因此我们不必讲究什么点到为止,也不需要论场数,计时间,一场接一场,战到最后仍能活着的人,当然就是得胜者了……”
神尼站起来合什道:“阿弥陀佛,施主的办法杀孽太重贫尼不敢赞同,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何必一定要流血相残呢!……”
端木赐良哈哈长笑道:“师太佛门中人,当然是以慈悲为本,怎奈端木赐良一向认为容忍敌人就是自杀。天下人非我类者即我仇,我们行事既不能一致,就无法共存,春生秋残,天心尚不戒杀,师太何独怪乎我……”
清昙长叹一声,知道此人已无可理喻,默然坐下。
端木赐良得意地长笑道:“大丈夫睚眦必报,人生最大乐趣,莫过于快意恩仇一夕间,那两位有兴趣先下场唱这场开锣戏!”
欧阳子陵突然站起来道:“且慢,在下尚有一事烦渎庄主!”
端木赐良道:“欧阳大侠尽管赐教!”
欧阳子陵道:“敝友陈金城,昨夜在阵中失陷,不知此刻安在?”
端木赐良道:“这个不劳大侠关心,他是陈姑娘的哥哥,陈姑娘既然拜金姥姥为师,我当然不会难为他,今晨已专门派人送他回金陵去了,端木赐良愿意与天下英雄为敌,何介意一竖子耳!”
欧阳子陵听说陈金城无恙,心中已感宽解,对他的讥刺毫不在意,微一点头示谢,便又坐下。
崔萍突然站起来道:“崔某欲先正—门规,请庄主将崔某两个叛徒交出!”
端木赐良阴侧侧地朝厉天吼,厉天啸道:“两位护法,崔老先生要杀你们呢!还不出去领死!”
厉氏兄弟天性尚不算十分凉薄,闻言为难的站了起来,对望了一眼,迟疑地不肯出场!
端木赐良忽地走过去,出手就点了二人穴道。
然后在他们口中各塞了一颗丸药,再解了他们的穴道,厉声道:“去!当初有胆子跑出来,现在就应该有勇气打一场!”
厉氏兄弟服下药后,神情变得异常呆滞,好像两个傀儡似的,呆呆地走到场中,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你要杀死我,不行,我要活下去,我有勇气,我们来打一场!”
端木赐良点穴,喂药的动作虽然做得极快,但依然瞒不了大家的眼睛,也立刻使人想到不久以前他以失性芝迷惑了赫尔去对付朗月的手段。
独醉生低声对欧阳子陵道:“不好!这老毒物故技重施,崔老先生恐怕应付不了!”一面说,一面用眼色向他暗示,欧阳子陵点头会意。
就在厉氏兄弟准备出手攻击的一刹那,二人猝然出动,身形似两条脱弦的急箭,分击向厉氏兄弟,而且还是挟全力出手。
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是厉氏兄弟并未见得如他们想像中那么厉害,相反的是二人彷佛功力迳减。
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