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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朝宫副堂主,和那扮作镖头模样的汉子一指,说道:“宫老弟名君武,这是卜香主大元。”
江寒青不知他们说的是否真名?连忙拱手,道:“江某久仰。”
一面又和宫、卜两人互饮一杯。
单晓天道:“依老夫看来,江二公子倒是海量,只是咱们午后仍须赶路,尽此一壶为限,到了地头,咱们再痛痛快快地喝上一顿。”
江寒青道:“在下想请教堂主一事。”
单晓天问道:“二公子要问些什么?”
江寒青道:“咱们已经赶了一晚路,不知贵谷主现在何处。”
单晓天道:“老夫奉命迎宾,谷主并未出谷,自然在流香谷中了。”
江寒青心中暗道:“这话不是白说了?”
脸上淡淡一笑,道:“堂主若是认为可以见告,在下想请教流香谷究竟是什么地方?”
单晓天拂须笑道:“二公子见询,老夫不敢相瞒,此去流香谷,还有四五天路程。”
江寒青听得一呆,暗想:“自己只当他们谷主就在附近,还有四五天路程,那不是还在千里之外?”
正想之间,只见一名青衣汉子,匆匆走入。
卜大元目光一动,立即从席间站起,迎了过去,低声问道:“有什么事?”
那汉子躬躬身道:“赶车的郑老六要小的进来转禀香主,方才有一个和尚,在客店门前徘徊不去,行迹十分可疑。”
卜大元道:“和尚化缘,也是常有的事,你出去好了。”
那汉子应了声“是”,又道:“回香主,那和尚还在咱们马车边上,探头探脑的,只怕是对方的眼线。”
卜大元冷冷一笑,挥手道:“知道了。”
那汉子欠身一礼,便自退去。
卜大元依然回到席上,也没向单堂主报告。
他们说话声音虽轻,江寒青听清楚了,单堂主可能也已听到,敢情碍着江寒青,是以并没多问。
大家匆匆饭罢,单晓天吩咐伙计结过店帐,赏了店伙一锭银子,便和江寒青、宫君武两人一起步出店门。
卜大元早已站在店门前等候,一见三人走出,就挥了挥手,赶车的立即驱车过来,掀起了车帘。
江寒青目光转动,果见对西街角上,站着一个灰衣和尚,看到自己,就匆匆转身走去。
单晓天独目中寒芒一闪,面露冷笑。
卜大元等江寒青、单晓天、宫君武三人上车之后,迅速跨上车前,和赶车的坐在一起,赶车的不待吩咐,扬起长鞭,驱车上路。
车行渐渐加速,江寒青不知方才打尖的是什么地方,但车子逐渐加快,就是说明已经出了城镇。
他心中只是暗自思忖:司徒兰乔装店伙,决不会单纯的给自己送来解药,店门外那个和尚,自然也是他们同党乔装的无疑,那么他们的人手,极可能已在前途埋伏。
司徒兰因自己落在流香谷这帮人的手中,才暗中替自己解去身上迷药,这用意极为明显,自然是希望自己和他们联手,共同对付流香谷的人。
自己对这两帮人的来历底细,一无所知,这样莫名其妙的卷入在他们中间,如能善为运用,在他们双方口中,至少也可以听出一些眉目。
主意打定,心头登时觉得开朗了许多,只是斜倚着车厢,闭目养神。在他心想,不出十里,青袍老人和司徒兰等人,必然会在前面拦路。
那知过了十里路,竟然太平无事,不禁暗暗觉得奇怪,心想:青袍老人、司徒兰那一帮人,决不会没有动静。
车子又行驶了十几里路,只听坐在车前的卜大元低声说道:“宫副堂主,前面山石上,坐着两名灰衣僧人,似在等候什么。”
宫君武嘴角间微微一哼,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卜大元忽然压低声音道:“他们站起来了!”
话声未落,陡听有人大声喝道:“停车!”
接着但听唏聿聿马啸之声,车子前行之势,登时一停,响起卜大元怒喝之声,道:“你们两个贼和尚,大概瞎了眼睛,拦在路上,可是不要命了?”
只听一个和尚说道:“施主怎好出口伤人,贫僧奉命在此恭候。”
卜大元怒哼道:“你们奉何人之命?”
那僧人道:“贫僧少林门下。”
卜大元冷笑道:“少林和尚,也未必唬得了人。”
坐在车中的单晓天双目倏睁,沉声道:“宫副堂主下去看看。”
宫君武一侧身跃下车去,但见两名灰衣僧人站立道左,敢情人手还没到齐。
卜大元一见宫副堂主跃下车来,立即躬身说道:“副掌柜大概听清楚了,这两个和尚,拦住咱们车子,自称是少林寺的和尚。”
宫君武目光冷峻,望了望两个灰衣僧人一眼,问道:“两位大和尚有何见教?”
左边一个僧人打量了宫君武一眼,合十道:“贫僧奉主持之命,在此恭候诸位大驾。”
宫君武道:“你们主持何在?”
那僧人道:“施主稍待,敝寺主持就可快到……”
话声未落,但见一片密林之中,缓步走出一个缁衣老尼,两个灰衣老僧,三人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劲装汉子,和四个腰佩戒刀的灰衣僧人。
宫君武目光一转,不禁暗暗皱眉,心中暗道:“他们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原来这一拨人,正是紫竹庵主无尘师太,和她徒弟了因女尼,清凉寺主持觉胜法师,劲装汉子是铁书生严秀侠,尤其要觉胜法师左首的一个枯瘦老者,赫然竟是少林罗汉堂主持觉明禅师,少林寺中有数的高手。
无尘师太面情冷漠,两道熠熠有光的眼神,掠过马车,落到了宫君武身上,冷冷问道:“你们从金陵来的呢?”
宫君武同样冷冷地回答道:“不错。”
无尘师大道:“车上何人?”
宫君武道:“老师太大概就是紫竹庵主了。”
无尘师太心中暗暗一怔,寻思:“他怎么知道我是谁?”
一面冷哼道:“老尼问你车中何人?”
宫君武道:“敝谷单堂主!”
这话答得干脆,倒叫无尘师太又是一怔,接着冷厉地喝道:“叫他下来!”
宫君武淡淡一笑道:“凭师大一句话,敝堂主就非下来不可么?”
无尘师太脸罩寒霜,怒声道:“依你呢?”
宫君武道:“师太在拦车之前,可曾打听过了。”
无尘师太道:“老记早已打听的一清二楚。”
宫君武冷傲的道:“那很好,师太既然知道敝谷来历,就不该拦路了。”
无尘师太道:“江湖上尽多邪门左道,牛鬼蛇神之辈,老尼用不着去费这些心思,你们车子之上……”
宫君武双目寒芒飞闪,打断她话头,突然仰天一声大笑道:“庵主这话,那是冲着敝谷来的了,敝谷不愿和武林同道结怨,可也不是怕事之徒。”
无尘师太一袭缁衣,突然无风自动,似要发作。
少林觉明禅师突然好像想起一事,急忙以传音入密朝身边觉胜法师低低说了两句。
觉胜法师脸色微变,立即跨前一步合十道:“贫僧斗胆,想请教施主一声,不知施主是哪一路的高人?”
宫君武还没回答,只听身后响起一个威重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说道:“流香谷。”
觉胜法师循声看去,但见车边已经多了一个身躯高大的灰袍独目老者,脸含微笑,接道:“老朽还当是什么不开眼的跳梁小丑,拦路打劫,原来是少林、峨眉的高人,兄弟幸会之至。”
觉明禅师听到“流香谷”三字,心中一动,暗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觉胜禅师心头暗暗一惊,忖道:“此人好快的身法,自己居然没看到他是如何下来的?”
一面低首合十道:“阿弥陀佛,老檀樾果然高明,请恕贫僧眼拙,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觉明禅师忙道:“这位老檀樾就是名满川陕的单大侠单晓天,师弟不可失礼。”
觉胜法师听的猛然一震,暗道:“独目阎罗单晓天在川陕一带,声名甚著,怎会当了流香谷的堂主?”
心念闪电一转,慌忙合掌道:“原来是单老施主,贫僧失敬了。”
悠然坐在车厢中的江寒青所得心头也自一动,忖道:“原来‘单晓天’倒是他的真实姓名。”
只听单晓天干咳一声,说道:“少林、峨眉,领袖武林,三位大师也俱是望重一时的得道高僧,老朽想请教一事,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