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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天发道:“在下省得。”
楚总管道:“管兄请吧。”
紫鹃目光望了管天发一眼,欠欠身道:“婢子替管镖头带路。”
说罢,一手托着茶盘,转身往里行去。
管天发站起身,朝楚总管抱抱拳,就跟随紫鹃身后而行。
紫鹃款步徐行,把管天发领到门口,侧身站定,一手打起门帘,欠了欠身道:“管镖头请进。”
紫鹃随着走入,含笑道:“管镖头请坐,我去请二公子出来。”
说完,俏生生地往屋内走去。
一阵脚步声传了过去,窗帘掀处,一个身材颀长,满脸病容的青衣少年,一手扶在绿衣小丫头,缓步走了出来。
青衣少年不过二十来岁,生得剑眉风目,模样原是十分英挺,只可惜面带病容,没有血色,就显得苍白瘦削,使人有弱不胜衣之感!
这就是江南府的二公子江寒青了!
管天发一愣,慌忙站起身,抱拳道:“在下管天发,见过二公子。”。
江寒青还了一礼,含笑道:“管兄请坐,福老爹经常时常提起管兄,不知管兄还认识我么?”
管天发重新打置了江寒青几眼,笑道:“在下离开金陵的时候,二公子还不满十岁,以后来过两次,都没见到二公子,如今长大了,要是在路上遇到,在下还真认不出来了。”
江寒青含笑道:“我从小身体就不太好,一直住在外祖母家里,前些日子外祖母仙逝,才回金陵来住,我常听福老爹说,管兄快快请坐。”
说话之时,一手扶着绿衣小丫鬟肩头,缓步走近一张绵墩交椅,坐了下来,一面说道:“小鹃,快去倒茶!”
管天发看得暗暗摇头,忖道:“恩公一世英名,威霸南北,二公子竟然在孱弱得需人扶持。”
心念转动,但觉一时有说不出的感触!
小鹃转身出去,不多一会儿工夫,端着两盏茶进来,送到管天发面前:“管镖头请用茶。”
然后又有另一盏捧到江寒青手上。
江寒青接过茶蛊,就着嘴唇,斯文地轻啜一口,望着管天发道:“小鹃刚才出门口,听到管兄告诉江彪,曾说有要紧之事,要见小弟,不知管兄有何见教?”
管天发道:“在下昨晚赶到金陵,就去灵谷寺,拜奠了恩公,今日一早,前来尊府,确有一件要事,要面见两位公子的。”
江寒青含笑道:“管兄有什么事,但请明说,家兄不在,只要江家办得到的,小弟无不尽力?”
管天发道:“在下受府大恩,已是图报不尽,哪敢再来给二公子添麻烦?”
江寒青道:“那么,管兄有何事?”
管天发道:“在下昨晚在灵符寺,遇上了一件怪异之事。”
江寒青平静地说:“不知管兄在灵谷寺遇上了什么怪异之事?”
管天发这就把昨晚自己所见一一说来。听到大院中有人飞落,自己藏身梁上,发现四个蒙脸黑衣汉子和一个穿黑衣的令主,每人携带铁凿,如何进入帏后……
话未说完,江寒青身躯一震,双目之中,陡然射出了两道慑人寒芒,愤怒地说:“何方贼子,胆敢动我先父的棺木?”
管天发瞧得心头暗暗一凛,忖道:“这位二公子原来身怀上乘功力,那么又怎会满脸病容,连行动都需人扶持?莫非他故意深藏不露?”
江寒青双目之中,神光渐弱,急急问道:“管兄,后来如何了?”
管天发道:“在下当时心头甚是激动,但自忖决非那黑衣令主之敌,徒然送命,于事无补,只好尽力忍耐,那时他们已凿开恩公棺木,但一望之下,发现相中并无恩公遗体……”
江寒青神情猛震,身躯一阵颤动,失声道:“棺中没有先父遗体?那是被人盗走了,这……会是什么人?”
管天发道:“黑道中人的夜行衣裳,多半都是黑色,但像他们那样以黑布黑衣套着头脸的人,在下还没听人说过,就是“令主”这个称谓,在下也第一次听到。”
江寒青想了想,又道:“管兄除了看到那黑衣令主身材欣长之外,他说话的口音,想必也听清楚了?”
管天发道:“此人语气十分冷峭,在下听得甚是清楚。”
江寒青又道:“若是管兄再遇上此人,大概可以听得出他的口音来么?”
管天发道:“只要遇上此人,在下自信可以听得出来。”
江寒青吁了口气,叹息道:“先父遗体,为人所盗,但目前唯一可追究的线索。只有从这黑衣令主下手,此事还要管兄多多赐助才好。”
管天发道:“二公子言重了,在下身受尊府大恩,区区微劳,在下义不容辞。”
正说之间,突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了进来,口中叫道:“二公子……二公子。”
小鹃急忙迎了出去,一手掀起帘子,低喝道:“什么人,大惊小怪的!”
只听外面那人喘着气道:“小……鹃姑娘,快禀报二公子,大公子负伤了,是楚总管命我请二公子来的。”
小鹃吃了一惊,道:“什么?大公子负了伤?”
江寒青听到耳中,身躯一震,急急说道:“小鹃,叫江成进来。”
小鹃一侧身,道:“二公子叫你进去。”
江成跨进客厅,垂手叫了声:“二公子。”
江寒青上前拦着问道:“大哥怎么了?”
江成抹抹额上汗水,躬身道:“楚总管叫小的赶来禀报二公子,大公子在路上遇到伏击,福老爹死了……”
江寒青神情剧震,失声道:“楚总管是听谁说的?”
江成道:“小的不清楚,是楚总管打发小的来的,大公子现在西花厅。”
江寒青起身道:“管兄,我们一起去看看大哥。”
管天发跟着站起,道:“二公子,先请。”
小鹃连忙道:“二公子,小鹃扶你去。”
江寒青道:“还是由紫鹃扶我去吧,你留在这里。”
紫鹃答应一声,过来扶着江寒青,和管天发一起离开书房。
管天发心中忖道:“什么人敢在路上伏击大公子?莫非此事和昨晚黑衣令主有关?”
回头看去,二公子江寒青一脸焦急之色,一手扶着紫鹃肩头,脚下却走得极慢的,象是大病初愈,有气无力的模样!
管天发不禁泛起一丝疑念:方才自己亲眼看到二公子目中精光,湛然逼人,分明身具上乘内功,何以要装得这副虚弱的模样?
若是说他深藏不露吧,此刻听到兄长负伤,福老爹中伏身死,他脸上惊恐焦急的神情,自然流露,却又不象有假的。
越想越觉纳罕,只是跟着江寒青身后,默默走出。
不大工夫,行近西花厅,楚总管已大步迎了出来,欠身道:“楚如风见过二公子。”
江寒青道:“大哥伤势如何?”
楚总管道:“大公子是外伤,还不碍事,福老爹中的是毒药暗器,已经没救了。”
江寒青神色一黯,目蕴泪光,废然叹道:“福老爹在咱们家里,已经三代了,没想临到晚年,还会这样死法!”
楚总管赔笑道:“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中亡。江湖中人,谁也保不定如何死法,福老爹上了年纪,原也来日无多了,二公子……”
话声未落,只听花厅中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叫道:“二弟。”
这喊声自然是大公子江步青了!但这声“二弟”听到管天发耳中,心头不由得猛然一震!
江寒青快步走近江步青,低声说道:“昨夜有人撬棺!”
江步青面色一寒,道:“谁说的?”
江寒青朝管天发一指,道:“是管兄说的,事情发生在昨晚,但爹的遗体,却早已被人盗走了。”
江步青身躯猛震,回头道:“管兄如何知道的?”
管天发道:“在下目前在路上听到恩公噩耗,昨晚赶去灵谷寺拜尊,是亲眼目睹之事。”
江步青目光异芒一闪,道:“管兄请道其详。”
管天发就把昨晚经过,详细再述一遍。
江步青目蕴泪光,仰天说道:“爹一生之中,名满江湖,处处以仁义待人,没想到你老人家百年之后,尸骨未寒,竟被贼人盗走遗骸,不孝孩儿,真是罪孽深重……”
说到伤心之处,不禁流下两行热泪,掩面痛哭。
江寒青也睫承泪水,面露戚容!
楚总管愤然变色道:“贼人敢动老庄主的遗体,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随着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