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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目望去,只见这人身穿青纱长衫,生得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站在那里,潇洒飘逸,有如玉树临风!
鄢飞琼呆了一呆,心想:“江寒青已是人间美男子,这人竟然比江寒青还要俊美!哼,一个大男人,带着几分脂粉气,准不会是什么好人!”
一面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青衫少年微微一笑,反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鄢飞琼道:“他……是我哥哥。”
青衫少年笑道:“他是我的兄弟。”
鄢飞琼哼了一声,抱着江寒青转身就走。
青衫少年忽然身形一转,拦在鄢飞琼身前,说道:“他伤得很重,你快点把他放下来,让我瞧瞧!”
鄢飞琼哼道:“你懂什么?”
青衫少年道:“在下略谙医道。”
鄢飞琼冷笑道:“就算你医道最精,也救不了他,还不快快让开?”
青衫少年道:“难道天下只有蛇姑婆能救他么?”
鄢飞琼听了一怔,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青衫少年笑道。“方才是你自己说的。”
鄢飞琼道:“他中了‘天己针’,除了蛇姑婆。无人能救。”
“天己针?”那青衫少年奇道:“什么叫做‘天己针’?”
鄢飞琼看看晨曦已经升高,心头大急,怒声道:“告诉你,你也不懂,时间无多,再迟就来不及了。”
青衫少年道:“你不能去找蛇姑婆。”
鄢飞琼急着要走,但听了青衫少年此话,不觉脚下一停,抬目问道:“为什么?”
青衫少年缓缓道:“令师兄传下金凤令,追缉江寒青,不论死活,你把他送上门去,蛇姑婆哪会真的给他救治?”
鄢飞琼听了身躯一震,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青衫少年笑道:“方才是我叫你抱着他逃出来的,我好不容易把二宫主打发走了,你怎能再把我兄弟送进虎口去?”
鄢飞琼道:“方才是你……”
青衫少年笑道:“不是我,还有谁?”
鄢飞琼望着他道:“他真是你兄弟?”
青衫少年道:“兄弟难道还有假的?”
鄢飞琼问道:“你是江大公子?”
青衫少年道:“不,我是他义兄董若冰。”
鄢飞琼俯首看看怀里抱着的江寒青,忽然流泪道:“不去找蛇姑婆,只怕他难以得救了。”
董若冰道:“这也不一定,我们先找一处清静地方,再想办法。”
鄢飞琼黯然道:“‘天己针’子不见午,他为时已经不多。”
她在孤独无助之际,如今多了一个董若冰,而且这是心上人的义兄,好像有人分担了她心事一般,心头稍觉宽慰。
董若冰道:“既是如此,我们快走。”
当先朝前走去。
鄢飞琼抱着江寒青,紧随他身后而行。
一回功夫,行到一处山坳之间,但见三面俱是长满了浓密树丛的陡壁,山涧潺缓,地势甚是僻静清幽。
董若冰目光环顾,说道:“就在这里吧!”
伸手指指地上,又道:“你把他放下来。”
鄢飞琼平日何等心高气做的人,这回却是十分听话,依言把江寒青缓缓放下,让他躺在地上。
董若冰忽然仰首向天,发出一声长啸!
啸声清越悠长,声若龙吟,历久不绝!
鄢飞琼脸色陡变,手腕一抬,长剑迅速出鞘,指着董若冰道:“你这是做什么?”
董若冰啸声甫歇,但听当头传来一声嘹亮鹤吟,一团白影,从百丈高空疾射而下!
劲风压顶,吹得两人前袂飘飞!
鄢飞琼举目望去,原来是一头丹冠雪羽的大白鹤.敛翅而下,落到董董冰身边,低下头来,轻轻擦着董若冰的衣,作出亲昵之状!
鄢飞琼想这头大白鹤是他养的了。
想到这里,不觉脸上一红,立即收回长剑,缓缓插入剑鞘。
董若冰回头朝鄢飞琼笑了笑。然后一手抚着鹤顶,说道:“雪羽,又要麻烦你了,我们要在这里搁一回,你去空中守望,如果发现有人来了,就通知我一声,好么?”
那大白鹤通灵已久,好像懂得人言,只见它不住点头,接着引吭长啸,振羽冲霄而起,在高空盘旋。
董若冰俯下身去,抓起江寒青左手,三个指头搭在他脉门之上。
这一切脉,董若冰不禁脸色一变,急急放下左手,抓起右手,又切了一阵,吃惊道:“他究竟是中了什么毒,会有这么厉害?”
鄢飞琼心头一沉,问道:“他可是没有救了?”
董若冰目光一抬,两道清冷眼神,停在她脸上,只觉她一副凄然欲涕之状,楚楚动人,不禁轻轻叹息一声,说道:“他体内剧毒已功心,差幸他早有防范,以性命交修的一口真气,护住心脉……”
忽然住口不言,从身边取出一个磁瓶,倾了一颗药丸,迅速地纳入江寒青口中。
鄢飞琼道:“他用真气护住了心脉,那莫非不碍事了?”
董若冰黯然摇头道:“没有用,这口真气,只是他自幼练功,练的又是玄门纯阳功夫,基础较厚,提聚之后,一时不易散去,但他人已昏迷,气机失去调理,时间稍久,便会消失。”
鄢飞琼突然哭出声来,呜咽道:“那是真的没有救了。”
说完,伏在江寒青身上,泪如雨下!
董若冰恻然道:“姑娘且别哭泣,我义弟究竟中了什么暗器?”
鄢飞琼拭泪道:“他被‘天己针’刺了一针,那‘天己针’针身中空,里面灌注了一种毒液,是用百种毒蛇蛇涎炼制而成,刺中人身,蛇毒循血攻心,子不见午,无药可解。”
董若冰抬头看看天色,双眉紧紧说道:“这时已是巳牌时光,距离午刻不到一个时辰了,雪羽飞行再快,也赶不到落花岛了!”
鄢飞琼根本没听清楚他说些什么,口中喃喃说道:“还是找蛇姑婆去,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董若冰目光一动,问道:“蛇姑婆说过能够救他的么?”
鄢飞琼连连点头道:“她说过。”
董若冰道:“中了‘天已针’,无药可解,她要如何救法?”
鄢飞琼道:“蛇姑婆说,只有用大蒸笼蒸七昼夜,才能把剧毒逼出体外。”
董若冰道:“你相信她不是骗你的么?”
鄢飞琼道:“蛇姑婆和家师有旧,我从小就时常跟着她玩,她为人虽贪,我相信她还不会骗我的。”
董若冰一向坚强,这回也好像没了主意,咬着下唇,沉吟道:“好吧,我们找蛇姑婆去。”
鄢飞琼似有喜容,但忽然又神色一变,摇摇头道:“不成,我大师兄既然传了金凤令,蛇姑婆不会替他医治的了。”
董若冰目中飞过一丝寒星,微笑道:“只要蛇姑婆真能治得好,不怕她不肯。”
鄢飞琼方才好像听说过,二师兄是他打发走的,心中虽是不信,但此刻寸阴如金,也无暇多说,就点点头道:“那么我们快走吧!”
正待弯腰去把江寒青抱起!
董若冰道:“你慢点。”
话声出口,忽然仰空撮口长啸。
正在高空盘旋的大白鹤,听到啸声,立即双翅一展,如星九泻地,直射而下,落到地上。
董若冰道:“时间无多,你抱着他跨上鹤背,我叫雪羽送你去,就快得多了。”
鄢飞琼问道:“你呢?”董若冰道:“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
鄢飞琼暗想,自己抱着江寒青奔行了半夜,此处距离蛇谷,少说已有七八十里路程,凭自己的脚力,午刻以前,确实赶不上了。
当下不再多说,双手抄起江寒青,纵身跃上鹤背。
董若冰道:“你坐稳了。”
一面回头朝大白鹤吩咐道:“雪羽,你送她到蛇谷去。”
大白鹤长颈连点,双翅一展,破空飞起。
鄢飞琼从没骑鹤飞行的经验,但觉急颈冷风,自天而下,几乎使人透不过气来。
眨眼之间,已经直上云霄,阵阵云气,拂身飘过,简直像是腾云驾雾一般!
心头不禁油生寒意,暗忖道:“此刻只怕已在百丈之上,若是一个毕立不稳,翻身跌了下去,岂不粉身碎骨?”
想到这里,心头更觉害怕,一手紧抱鹤颈,一手紧抱着江寒青,闭上双目,不敢多看。
但觉大白鹤飞的又稳又快,两耳风声呼呼,身上衣袂狂飞欲起,就算你坐稳了,只要稍一不慎,也会被大风把你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