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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所以我老婆子认为咱们不妨分头行事。”
陆翰飞起身道:“那么晚辈这就要走了。”
阴风煞尖笑道:“你们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这时已经是未申之交了,他们除了在城里
落店,就得赶往桐城,但这里离桐城还有百数十里路程,沿途山势迂通,赶至桐城,只怕要
在初更之后,所以他们在潜山城里落店的可能较大。”
陆翰飞道:“老前辈说得极是。”
阴风煞低声叮嘱道:“白衣教主已经知道日轮金斧,为你所得,论武功你还不是他的对
手,一切以谨慎为宜,尤其明抢易躲,暗箭难防,譬如茶水酒菜,都得特别小心。”
陆翰飞连声应喏,然后问道:“老前辈,晚辈在什么地方,和你老见面?”
阴风煞想了想道:“三天之后,咱们在赤焰山西北,小山脚下的山神庙见面好了。”
两人付过店帐,便各自上路。
陆翰飞遵照阴风煞指示,赶进城去!
原来这潜山县,是因山而名,在潜山县志记载:“南为统山、北为潜山、东为天柱
山。”但方舆纪要却说:“说者以潜,皖,天柱为三山,其实非也,以形言之日潜山,言远
近山势首潜伏也;以他言之曰皖山,谓皖泊所封之国也;以峰言之曰天柱,其峰突出峭拔如
柱也。”比较说得详细。
城在潜山之东,春秋时为皖国,汉置皖县,晋改怀宁,元改潜山,以迄于今,其实只是
一座古老的山城。
陆翰飞入城之后,在街上逛了一转,瞥见那辆华丽马车,就在横街上一家客店门口,车
带深掩,连弯腰驼背的老仆人,都不见影子,只有那匹高头骏马,正在店门口吃着食料,想
来落店已经有了一会。
脚下不禁略现踌躇,但继而一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自己何不也在店中落脚,这回
多少也得探出些眉目来。心念一转,立即大踏步朝客店中走去。
店伙瞧到来的是一位一表人材的少年公子,哪敢怠慢,慌忙领着他一直进入上房,送茶
送水,甚是巴结。
陆翰飞试探着问道:“伙计,你们门口停着的那辆马车,装饰华丽,不知是什么人
的?”
店伙忽然缩了缩头,用手向右厢一指,轻声说道:“那是一位官家小姐的,她也是刚来
落店;就住在对面房中,人可长得真美,赛过天仙似的。”
陆翰飞又遭:“这位小姐,可是身穿白缎绣花衣裙,外面披着一件天蓝斗篷的?”
店伙睁大眼睛“哦”了一声,轻笑道:“相公原来认识这位小姐?”
陆翰飞心头踏实,微微笑道:“我只在前面见过,好像还有几个使女。”
店伙摇摇头道:“没有,这小姐只有一个老管家的,住在前面。”
陆翰飞从怀中取出一绽银子,塞到店伙手中,关照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准乱
说。”
店伙看到银子,眼睛一亮,双手接过,耸肩诌笑道:“相公就是不关照,小的也不敢多
嘴。”
陆翰飞笑了笑,不再多说。
店伙走后,他踱近窗前,留神朝右厢瞧去,只见对屋房门深掩,窗户也紧闭着并没打
开。
陆翰飞感到有点困惑。
对屋的她,就是那位白衣公主,已无疑问,但她四个寸步不离的贴身使女,又到哪里去
了呢?
会不会留在岳阳?抑或已经先行去了赤焰山?
自己在庐家铺遇上她们,回到岳阳,已是巧合,这回又在这里遇上她,岂非更巧?莫非
她是有意跟着自己的?
他手上捧着一盅香茗,只是怔怔出神,同时腹中也开始盘算,见到白衣公主,自己该如
何说法,如何才能探出她的行动?
时间逐渐接近黄昏,有厢的白衣公主,还不见动静,店伙却已悄悄的进来,伺候着道:
“相公出去用餐?还是小的替你老吩咐厨下准备?”
陆翰飞略一沉吟,问道:“这里可有著名的酒楼?”
店伙连忙笑道:“有,有,咱们这里,虽是小地方,大街上的第一楼,却是正宗徽
菜。”
陆翰飞点点头,就跨出房门,朝外走去,行径店堂,留神察看,也并没瞧到老仆人邵公
公的影子。
第一楼,果如店伙所言、在大街上占了五间门面,虽然略嫌古老了些,气派却是不小!
尤其潜山虽是偏僻小邑,但因地当由鄂入皖通往桐城、安庆的必经之路,行旅客商,倒
也不少,入晚之后,大街上比白天显得热闹得多。
陆翰飞走上扶梯,只见楼上雅座,却只有六成坐头,当下在靠墙的位子上坐下,要过酒
菜,举目向四周略一打量。
满楼食客,都是些庸俗之人,正在猜举闹酒,一片喧哗,只有靠窗口那张桌上,是一个
落拓不羁的中年文全,倚栏品茗,瞧到自己,微微颔首!
自己和他素不相识,这种含笑点头,只是人与人之间的礼貌罢了,陆翰飞也立即报以一
笑!
但就是他回头之际,忽然闻到一阵淡淡幽香!
这一阵幽香,非兰非麝,因风传来,陆翰飞不期一怔。
不,他发觉全楼酒客的喧哗人声,也登时静了下来,静得鸦鹊无声。甚至连金针坠地,
都可以听到了,百十道目光,不约而同的向自己这边瞧来!
原来就在自己右侧的一张桌子上,不知何时,来了一位悄生生人比花娇,冷艳无双的白
衣少女!
她纤纤玉手,徐徐解下披在肩上的天蓝斗篷,露出一身白缎绣花衣裙,随手理着云鬓!
是她……!
陆输飞只觉心头骤然一紧!他没想到她也会上第一楼来,他几乎感到有点手足无措,这
真是十分尴尬之事,当着这许多人,自己要不要上去和她招呼呢?
这该不是问题,自己此来的目的,就是要凭着曾有同舟之谊,和她接近,好探听她的口
气,究竟她和白衣教有何关系?
最重要的还是她身上的九颗步解蛊毒的药丸,是否能解白衣教的“终身之蛊”?
这一瞬之间,陆翰飞方才独自想了半天,准备好的一套言词,也用不上了。
因为她实在长得太美了,美得大家都在盯着她瞧,众目睽睽之下,陆翰飞第一次感到胆
怯,也再也鼓不起勇气,迎上前去,向她招呼。
但就在陆翰飞抬目向她望去的一刹那,白衣少女也无巧不巧向他瞧来!
目光一对,陆翰飞只觉一阵面红耳热,心头“咚”的一跳!
白衣少女也似乎微微一愕,桃花似的脸上,依稀飞过一抹冷笑!
不,她左边脸颊上漩起一个迷人的酒涡,口中轻“噫”出声,柳眉一跳,眼珠一转,擅
口轻启,吐出娇脆的声音道:“是……陆相公!”
语声之中,带着惊讶和喜悦的成分,有他乡遇故知之感!
陆翰飞俊脸一红,慌忙拱手道:“啊,原来是姑娘,当真巧极,又在这里和姑娘遇上
了!”
白衣少女盈盈一笑,抬目道:“是啊,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陆相公。”
她说话声中,居然莲步栅栅,朝陆翰飞座头走来。
陆翰飞没想到白衣少女会移樽就教,迎着自己走来,连忙起身让座,心中却不无惊奇之
感!
因为相隔不过几天工夫,她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在船上时的那股娇怯怯的模样,已经
一扫而空,妩媚之中,显出她的落落大方。
这时堂上食客,又恢复了闹哄哄的情形,也有人窃窃私议,因为他们由白衣少女才注意
到陆翰飞,发现这位少年书生,竟然也人美如玉,和白衣少女当真是天生的人对壁人!
伙计瞧到白衣少女和陆翰飞原是素识,就跟着过来,替白衣少女上林筷,一面伺候着问
道:“姑娘要些什么酒菜?”
白衣少女瞧了陆翰飞一眼,轻轻的道:“随便!”
陆翰飞抢着吩咐道:“伙计,你关照厨下,拣可口的送来好了。”
伙计连声应“是”退了下去,走到窗口中年文士那边,问道:“相公要些什么?”
中年文全呵呵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出门人还是不喝酒的好,伙计,你替我来一盘
回锅肉,一碗鸡血豆腐汤,吃饭就好。”
陆翰飞听中年文上说出“酒不醉人人自醉”的话,不禁通眼瞧去,那中年文上说完之
后,又回头向着窗外,似是无心之言!
白衣少女自从坐下之后,就目不转瞬的瞧着陆翰飞,洁白如玉的贝齿,咬着下唇,好像
她内心正有某种矛盾,使她犹豫不决,但在外表上看去,她和一般少女一样,那是一种无言
的矜持。
两人默默的坐了一会,陆翰飞心中,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