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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妙儿、司马衍三人呆坐于房里,一时也无事可做,众人寂寂,苏蔡不知跑去了哪,李太医恭恭敬敬地伫立在旁,不敢搭话,司马衍神色不似平常,好几次欲言又止。
我早已心灰意冷,但还是勉强笑道:“你们二人怎么了?好像有心事?怎么了,告诉我?”
司马衍征了征,忐忑道:“我都同妙儿说了,也想同苏兄明说,我会收回皇命,还苏兄一个公道…只想…”
“只想与妙儿在一起?”我微挑眉,接下他的话语,皇帝想必动真心了,何叫还苏蔡一个公道?
他本来就偷了别人东西…这公道若要还了,肯定还招来不少怨声,毕竟他偷的东西、做的坏事够多了。
他沉默半晌,方叹道:“我想将妙儿接入皇宫,毕竟皇宫里何事都方便,苏兄若想看她,可以随时去,也很方便,但却不知…苏兄会不会应同。”
“妙儿想去吗?苏蔡怎会舍她离开呢?只怕是不能离开,若让他知你是皇帝,休说离开,与妙儿在一起也不会认同。”我无耐道出事实。
“我…”妙儿拧眉犹豫着,
“妙儿你同意了?当真忍心离你哥远去?”我步步紧逼,若是在她眼中爱意坚定,那么离开又何妨?
门在此时却粗鲁被推了开,苏蔡满面寒霜地走了进来,刚才一切想必已全然听清了,对司马衍切齿道:“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你给我滚出去,永远也不要打妙儿主意,你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后宫女子众多,妙儿承受不起…亦受之有愧!你的厚爱更是无福消受,若你慢走半步,我定当饶不了你!”
妙儿及开言,泪便坠下,凝噎道:“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妙儿不会离开你…可是也想留在他身边…妙儿…求哥不要让他离开,好不好?哥…”
“滚!快些给我滚!”苏蔡轻眯着眼,话似乎从齿缝中迸出,嘴角突勾起一抹杀意。司马衍哪肯死心,放下身段,颤抖地哀求道:“苏兄,我真无恶意,对令妹亦是真情,还望苏兄成全,皇宫中太医都是最好的,可能会治好妙儿,苏兄…求求你…”
“滚!”苏蔡悲哀的再次低吼,手直接攥着司马衍便往院子里拖,不顾外头的倾盘大雨,将他直接扔在雨中的院子里,李太医慌忙拿把伞跟了出去。
我只能漠漠地扶着妙儿,苏蔡进屋,怒气依然高涨,忿然作色道:“你怎可如此不自爱?才几天就勾上他?简直不知羞耻,以后不准再见他,否则我定取了他小命!”
“哥…我求求你…哥…不要伤害他…我会乖乖地呆在房里哪都不去,求哥不要伤害他…不要伤了他…”妙儿无助地哀求道。
苏蔡眼底地愤恨,怕是怎么也无法平息了,转而对我忿忿道:“还有你,帮凶!原来你早就知情,竟然敢瞒骗于我,给我看好妙儿,否则对你也不客气!”
我听闻背蓦地僵直,不敢接话,他此时尤如一头发狂的狮子,那阴冷凛冽的视线更是让人头皮发麻,见我不出声,他双眼更是泛着骇人的寒光,口气恶狠狠又充满嗜血的凶残,道:“怎么,骂二句就不说话了?一丘之貉,没一个好东西!”
“哦,我知道了,我会看好妙儿的。”我猛吞唾沫,艰难应道。
岂料他更为忿恨,道:“巧言令色,若不是叫我偷太医,怎会出这种事?这一切都怨你!从你到这里开始,没一刻安宁过!”
我忍不住气结囔道:“苏蔡,你真的是莫名其妙,想我当初男身时,你要让妙儿爱上我,现在她好不容易有个爱上的男人,你就要拆散,我是叫你偷太医,是你自己白痴偷个皇帝来,现在来怪我?怎么会有你这种人?自己妹妹好不容易动心一次,好不容易知道爱上人,你…”
他脸色倏地大变,黑眸中的怒焰攀升,截道我道:“她爱上的是什么人?是当朝皇帝,你还敢跟我拌嘴,皇帝后宫有多少嫔妃?他会真心真意?简直是不知所谓,我宁愿妙儿嫁给乞丐也不愿她跟皇帝在一起!绝对不会让他们在一起,死心吧!”
“她还有时日吗?她还有多少时日爱上乞丐?只剩多少时日了?你为何不成全了她?其实最不知所谓的人是你,可恶到极点,”
我怒焰更炽,用手指戳向他的心窝,吼道:“你想在我面前彰显什么,你的恶行劣状吗?还是你异于常人的脾气,亦狂亦邪的复杂人格?还是你想说你懂爱?就算你懂爱,如若是你让人拆散你会是何种心态?你不可一世给谁看?除了欺负人,你还懂些什么?除了玩弄人,你还会做些什么?自吹自擂你最拿手,就是多了你这种人,才会民不聊生!”
他步步后退,眸光遽冷道:“不要对我这种口气,小心我揍你,不要再指我了,我警告你!”
“你打呀!有种就打死我,否则你的恶行我全帮你批判出来!”我杏目圆瞪,大义凛然,一瞬不瞬地紧盯着他,若敢打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你以为我不敢!”他鸷冷的黑眸深邃幽远,如寒潭,似深渊,却为炽热灼人的热度,手倏时扬起,作势要打下来,牙关紧咬着,已是气结,却始终无法下手。
只得做罢,悻然道:“以后不要惹我,虽说现今舍不得动你,以后可难保证了,你这脾气比我还凶,当真气人!”
心蓦地深深一震,怒意全消,轻笑道:“你将我抛入水中,摔下地的时候,可是半点犹豫也无,现在倒是知道怜香惜玉了?真是很好的转变,知道疼人就好。”
妙儿见状,慌跑上来,睨着他小心翼翼问道:“哥,能不能让他先进来再说,雨下得好大,他全身都淋湿了…”
他不置可否,语气矜淡道:“伊天雪,跟我走!”话毕便攥着我的手腕向外拖,妙儿稍作踟躇,睨着他道:“哥,那他…”
我朝她调皮地眨眼,轻笑道:“那就是准了,这还不懂,傻丫头,快去叫他进来,小心别淋到自己了。”苏蔡骤然停下脚步,回过身来大声不满道:“你又知道?我有说同意?”
我直撞上他的胸膛,摸着额头,委屈道:“你又要攥紧我的手,又要停下不走,搞什么呀?你是没说同意,但你有说不准?真是奇怪,妙儿这么怕你,我不说你同意的话,皇帝老儿还能进屋吗?”
“话真多,雨都停了,他呆会也无事。”他亦是不在乎道,原本略显硬气的眉眼已添了几分柔和。
我闻言朝外看去,雨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心念一转,轻笑道:“因为你不生气了,所以雨也适可而止对不对?”
“那为了讨好你的怜牙俐嘴,我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讨好我?做些什么?”我满脸疑惑“不用了吧,若你想送什么值钱东西给我,还是可以接受,若是别的,就算了,你的心思很难猜,想想还是不必了!”
“很值钱,跟我走!”他声律轻浅,手劲却格外用力,拉着我朝外走去,暮霭低垂,已渐渐进入黄昏,大雨过后的空气,空濛而迷幻,仔细闻着,清清爽爽新新,有一点点点淡薄的清香,穿过长廊,花园,便到达了马房。
来不及思量,他已牵了匹白马,双脚一蹬,将我挟制上了马,挥动马鞭,吆喝道:“驾。”
我忐忑不安靠着他胸膛,问:“想带我去哪?天快要黑了呀!”他不言明,只是低喃道:“闭着眼。”
我莫名其妙地闭上眼,听到耳边的风呼呼响,紧张抽搐着的风,仿佛在拍打我,推动我,鞭笞我的神经。马儿迅疾,仿佛感觉地壳在下陷,在沉没,有时又陡地上升,人竟是如此孤立无援,我有些惧怕,又有些怜悯自己。
苏蔡更为紧搂着我,在我耳畔低语道:“你放轻松先,全身别崩紧着,第一次是如此,慢慢放松就好了。”
“好了…看…”
“瀑布!彩虹!”我仍不住惊呼,纵使这辈子我也难忘记眼前的情景,从树间瞭望,看激湍盘旋而前,翻下悬崖,那片浩瀚汹涌地水,尽日横冲直滚,飞悬倒洒,砰訇澎渤,似雷鸣山崩,那些虹霞中空中弯亘横跨,庄严而呈异显灵。让人在举目眺望间感受那份超然和与世无争的宁静。
“美吗?是不是特别美,以前我总会来这里…或者遇到烦心的事也会来…”苏蔡亦是兴奋道。我心不禁侧然,第一次有男人如此待我,如此想讨我欢心,逃避吧,我不能沉醉。
“是啊…很美…”我坦言。
“和我成亲吧,我会好好待你…这辈子,我只想与你在一起,若你愿意,我们可以在此搭间屋子,也可以在不远处弄很大的马场,只要你喜欢…只要你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