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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去听风苑用晚饭,席间听郑氏和郑老太太商量,老祖宗近日里身子还不错,二月十五的家宴是照旧例还是取消。
臻璇小口抿着茶,老祖宗病了之后,初一十五的请安各房都没有落下,只晚上的家宴取消了。
上一回一家人坐下来吃饭还是除夕的那一顿团圆饭。
这段日子既然精神好些了,还是一家人凑在一起热闹些,只是大老爷他们与夏奂卿去了云州,席面上少了些人。
郑老太太端着茶盏撇了撇茶沫,半响没有说话。
郑氏不明所以,也不敢催促,静静候在了一旁。
臻璇看了一眼,又转头看夏颐卿,见他眸色发沉,心里也不由一紧。
最怕的就是回光返照。
郑老太太长叹了一口气:“明儿个问一问桂妈妈吧?看老祖宗是什么意思,按老祖宗的心思来吧。”
郑氏应下。
第二日去长生居里问了一声,老祖宗没有多想,自然是要一家人陪在身边的。
郑氏见此,也不多劝,照旧例准备着。
二月寒峭,天空挂了圆月,越发显得清冷。
天刚有些蒙蒙亮的时候臻璇隐约听见了外头的脚步声。
她睁开了眼睛,略醒了醒神。伸手摸了夏颐卿胸口的怀表看了一眼时辰。
不算早不算晚,丫鬟婆子们起身的时间,他们夫妻若想睡倒还能再眯一会。
只是今日不晓得怎么了,外头动静有些大。竟似压不住声音一般,悉悉索索的说话声传了进来。
不仅仅是臻璇没了睡意,连夏颐卿也被吵醒了。
既如此,也不睡了,夏颐卿握着臻璇的手轻轻啄吻了会儿,这才掀开了帘子叫丫鬟们进来伺候。
哪知叫了两声,又等了一会,才见执画急匆匆进来。
臻璇一怔,她记得昨夜守夜的是执棋。
等梳洗妥当了,臻璇也没瞧见执棋和挽琴。屋里就执画和淮香两个人忙碌着,而院子里又时不时飘进来些细碎说话声,模糊着“井里”、“捞起来”一类的词语。
臻璇心里泛上来些难以言明的不舒服的感觉,不禁抬眸去看夏颐卿。
夏颐卿刚换好衣服,似是心有灵犀。亦转头看向臻璇,目光空中交汇,他的薄唇勾了勾。
臻璇挪开不是,不挪开也不是,一时迟疑。
夏颐卿眸色染了笑意,晓得她面子薄,没有当着丫鬟的面揶揄她。只扶着臻璇一块到东次间里坐下,问执画道:“出了什么事情?”
执画面上一僵,犹豫着往外头看了眼,心里想着反正这些事早说晚说都是瞒不过去的,不如就由她来“告状”好了,捏着衣角狠狠心。道:“是前院那里的事情,奴婢只听到了零碎的。似乎是四爷身边一个丫鬟昨夜跳了井,早上有婆子去井边打水发现了,刚捞了起来。”
这话一说,不单臻璇吓了一跳。夏颐卿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
夏家的规矩,未成亲的男人住前院,夏景卿从十岁起就单独住在了前头院子里,夏恪卿也是一样的。两人身边具是两个小厮、两个丫鬟照顾起居,只是这好端端的,怎么夏景卿身边就有一个跳井了。
夏颐卿吩咐了执画几句,让云在去把事情弄弄明白,便与臻璇一道先去了听风苑。
听风苑里也已经收到消息了。
郑老太太面无表情坐在罗汉床上,夏湖卿陪坐着,屋子里气氛压抑,她实在有些不自在,见两人来了不禁松了一口气。
郑氏不在,大约是正忙着处置那丫鬟的事情。
照平日里,这个时候正是郑老太太用早饭的时候,臻璇试探着问了一句:“祖母,我让她们摆桌了吧。”
郑老太太刚要摇头,瞧见臻璇隆起的腹部,道:“你们几个用过没有?”
夏湖卿会意,再大的事情也不能让郑老太太饿着,见臻璇摇头,便赶忙也跟着开口:“祖母,我也还没有用。”
郑老太太见此,点头道:“既如此,摆饭吧。都一块用一些。”
玉砌见郑老太太松了口,赶忙下去安排,没一会儿桌面上摆好了碗筷,上了粥点小菜。
事情没弄明白,搁在心里也没用,郑老太太最初的那股子气过了之后,也有些胃口,按照往日里的量吃了早饭。
玉砌正奉茶给郑老太太漱口,夏景卿愁眉苦脸进来了。
见所有人都盯着他,夏景卿抬手摸了摸鼻子,也不让人催,自己先交代了:“跳下去的是素辛,其实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跳,好像昨天还好好的,我问了素琴,她也说不晓得。”
素辛和素琴都是早几年郑氏千挑万选送到夏景卿身边的,看重的就是老实、勤快。
郑老太太睨了夏景卿一眼:“你母亲呢?”
夏景卿低着头,道:“在前头呢,素辛捞起来了,母亲让我先过来了。”
臻璇偷偷打量着夏景卿,他的情绪低落,整个人怏怏的,显然是突然之间身边的人就自尽了给了他很大打击。偏偏他还不清楚究竟为何,绞尽脑汁思考着,越发显得没有精神气。
又等了两刻钟,郑氏青着一张脸回来了,后头跟着紧张的温姨娘。
一进屋,郑氏压着火气给郑老太太请了安,而后恶狠狠瞪了夏景卿一眼。
夏景卿被她唬了一跳,缩了缩脖子,闷声喝茶不说话。
温姨娘亦是不满地看着夏景卿,她心里揪着,恨不能仔细问一问夏景卿,只是屋里郑老太太和郑氏都在,轮不到她开口,只能站在一旁,一双晶亮眸子上上下下打量夏景卿,想瞧出些端倪来。
玉砌通透性子,一见这架势,晓得事情不简单,赶紧把屋里的丫鬟婆子都领了出去,带上了门。
郑氏本想让夏湖卿也出去,可转念想到这孩子也已经订了亲,过些日子就要嫁了,让她听听宅门里的这种丑陋事情也是一种教育,便没有提。
等屋里门窗都被关上了,郑氏盯着夏景卿,问道:“你晕了头了?你知不知道素辛为什么跳井?”
夏景卿是真的不知道,茫茫然摇头。
“她肚子里的那个是谁的?”郑氏压着声音越发显得咬牙切齿,“你碰过她?”
郑氏的声音都在发抖,她是最看不惯这种事情的,也防得格外小心。两个儿子,不管嫡出庶出,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她千挑万选的,最怕的就是闹出这个状况来。
刚刚请了人查看了素辛的尸首,谁知给了她这么一个结论,要不是边上丫鬟小心,郑氏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她知道,男人到了这个年纪,开窍了想尝试并不奇怪,若碰到不要廉耻往床上爬的丫鬟,前院出了些什么,郑氏在后院也鞭长莫及;即便是丫鬟老实,做主子的逼得狠了,她们如何反抗?
因此,她选人上小心又小心,对两个儿子也少不得盯得紧些,也让大老爷耳提面命训过几次。
毕竟,夏家规矩在这里,庶子决不能生在嫡子前头。
老祖宗跟前得宠如杜越娘,也要喝了打胎药,何况是一个小丫鬟。
与其出了事来做恶人两手沾染了血,还不如一开始就多费些心思。
素辛、素琴两个,郑氏是放心的,哪晓得就是这个让她放心的素辛,出了这种事。
而夏景卿这个孩子,虽不是她肚子里出来的,但带在身边管教了这么些年,郑氏是知道他的性子的。
胆儿是大,还淘气,为人也不像夏颐卿一般谨慎稳重,却不是个没轻重没脑子的。
要让郑氏自己说,她也不信夏景卿会这般糊涂。可素辛毕竟是夏景卿身边的丫鬟,哪个会伸手伸到他屋里去?
郑氏这话一出,屋里人人反应不同,而最惊讶的是夏景卿,他几乎是跳了起来:“什么?母亲,您是说她怀上了?”
夏景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瞥见夏颐卿看着他的目光深邃沉湛,隐约透着些山雨欲来的味道,他背后一凉,赶紧摆手:“绝对不是我!”
比起郑老太太和郑氏,夏景卿更怕夏颐卿,不住摇头否认:“哥哥,真的不是。我没碰过她,我发誓。”
夏颐卿还是喜怒不明,夏景卿更急了,在屋里快步转了两个圈,一跺脚,涨红了脸,豁出去一般地道:“我没唬你们啊,我就一雏,别说素辛,我一个女人都没碰过,见过露得最多的就是上回在庄子上把我绑了去仙人跳的那女人,再多没有了。
再退一万步说吧,我真要动丫鬟,肯定会让她喝避子汤,我们家什么规矩,我连媳妇都没抬进门怎么能先生个庶子出来?没这个道理。我又不是个迂的,素辛别的不说,伺候了我那么多年,我至于把她往死路上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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