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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死了好。”陈姨娘硬着脖子,插了句嘴,“我可是丢了东西的,你们要赔给我。”
张婆子的哭声更大了:“死了死了,就是死在你们裴家!”
这般无理取闹的模样,谁都是瞧不下去了。
陈姨娘可不愿意再被这一老一少咬着不放,一心想赶紧把这两人轰出去,见马老太太的眉头紧紧锁着,她微微靠过去几步,声音不高不低的嘟囔着:“哪只眼睛看见死在裴家了,难说是那丫鬟跑了,还跟她们串通一气,来讹银子的。”
马老太太听了,面上虽没什么表示,心里倒是认同。她不记得夕末,手脚干不干净也不说上,但只瞧面前两人的贪婪的眼神,说为了银子而来只怕没一个人不相信。
段氏也想早点了结,人虽说是臻徽屋里的,可这一闹,她的罪过也不小,一会还要想清楚怎么跟老太太赔罪,思及此处,段氏就更加不耐了。
“行了,既然签了死契,现在是死的活的,都同你们没什么关系。当然,若是串通了来讹诈,那又是另一回事了。不想被送去官府,现在就走吧。”
张婆子和四丫闹了那天,没捞到半分好处,哪里肯就此算了,张大了嘴又要叫喊,被几个婆子一架拖了出去。
直到那声音越来越远了,马老太太的脸色才慢慢难看了起来。
段氏一瞧不对,赶紧起身上前请罪:“老太太消消气,是媳妇的错,一会媳妇叫陈玉宝来回话。”
当着李老太太的面,马老太太也不想下段氏颜面,只嗯了一声作罢,却把眼睛瞟向了陈姨娘。
陈姨娘不笨,赶忙跪下,道:“老太太,是我鲁莽了。那夕末是签了死契的,手脚不干净要惩罚,也多得是法子,我该早些将她交给大太太处置,不该让她听见了风声一跑了之。”
段氏心中诧异,陈姨娘向老太太服软不奇怪,怪得是竟然没往自己和李姨娘身上泼脏水,让人意外不已。
这种场面,臻璇有些不自在,毕竟不是她们一房的事,要罚要训,她在这里总是不妥当。
李老太太也是这么想,便道:“大嫂子,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那件事,改天我再同你来说。”
马老太太自然不会挽留,让曹氏送了李老太太与臻璇出来。
李老太太没有让臻璇搀她,道:“璇儿,我先回去。你去跟你嫂子说说话,她快临盆了,闷着呢。”见臻璇不放心,老太太笑了,指着曹氏说,“让你五伯母送我回去。”
曹氏听了眼睛一转,笑意盈盈,压着声道:“还是六婶娘晓得我。老太太气着呢,我才不去寻晦气,没半点好处还开罪大嫂,不如去找十四弟妹说说话,自在些。”
曹氏说到了这个份上,臻璇不好再拒绝,送了她们上马车,才去寻孙氏。
孙氏这个月就要临盆了,闭着眼儿在休息,听见声响才抬起头:“七妹妹来了,赶紧过来。”
孙氏的精神不太好,整个人有气无力的感觉,臻璇问了几句,她才道:“不妨事的,这胎肚子大,确实比生辰哥时累些,也就这小半个月了,生了就好了。”
生育的事情臻璇不懂,听孙氏问起这回去绍州的事,她选了几样有趣的细细说了。
孙氏一面听一面笑,道:“七妹妹说起事情来可比香粹与点翠她们有意思多了,那再同我说说,前头刚才是怎么了,又哭又闹的。”
等臻璇把事情说完,孙氏精致的眉头微微一蹙,道:“我记得夕末,印象里是个怯生生的丫鬟,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她不见前的几天我还遇见过她,似乎就是那一回,好端端扫着地突然就哭了起来,把陈姨娘唬了一跳,气得说要卖了她。”
孙氏只记得那么多,旁的也想不起来。
臻璇一时也理不顺思绪,就把孙氏说的这些都记下了,打算静下心来时再细细想想。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又扯到这个月的事情上去了。
这九月里,不单单是孙氏要生产了,臻珂也要在月末时出发进京,段氏要准备的事儿一箩筐,半点不得马虎。臻彻赴京的事儿也定下来了,裴大老爷来了信,说替他寻了好师门,将来定能有一番作为。
臻璇闻言,心中五味陈杂,回来之前她就想好了要去见见臻彻,捡日不如撞日,一会就去吧。
庆德堂里的路臻璇很熟悉,没有惊动谁,她挑了条小路,一直通往臻彻住的院子。
鹅卵石铺出来的小道很窄,被两旁的大树遮挡了阳光,比别处凉爽不少。
臻璇缓了脚步,此处的静谧让她放松了心境,可没走出多远,却瞧见前头大树低下跪了一个人。
那人没发现臻璇走近了,一边往面前的火盆里加着纸钱,一边念叨着:“二奶奶,您饶了奴婢吧……”
第三十七章 烧纸钱
更新时间2012…5…1 13:23:13 字数:2726
不过是半年光景,这一声二奶奶,就已经是前世的回忆的。臻璇懵在那儿,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努力平复着心境,看着那不远处的丫鬟。
臻璇自然记得她,在她还是莫妍的时候,这个便是她身边的大丫鬟,名叫拈香。
拈香的身子微微发着颤,声音里透着无奈和哭腔:“二奶奶,奴婢知道你冤枉、你委屈,知道你不甘心,可奴婢也没有办法啊。人走了,前事也都淡了,二奶奶,您早早投胎去吧,奴婢多给您烧些纸钱,多念些经,您下辈子投个好人家,不是比什么都强吗?夕末是您叫走的吧,她害过您,奴婢晓得您恨她;可奴婢跟她不一样啊,您那时都那样儿了,奴婢就依着三老太太的意思那么说了,您千万别恨上奴婢啊!”
拈香说着说着便要哭起来了,一双手将所有的纸钱都扔进火盆后,又忙着抹眼泪。
臻璇咬着下唇,看着火焰跳舞,红得刺眼。
刚才长房里张婆子与四丫的那一出闹戏看来已经传到了这里,拈香猜测是莫妍阴魂不散,害了夕末,又担心连她自己都会遭殃,这才出来烧值钱。只是,莫妍成了臻璇,这些纸钱她是用不上了。
臻璇依旧不出声,想看看拈香还会再吐露出什么来,可那丫鬟似乎是心中惶恐,只顾着哭,不再说话。
臻璇想蹑手蹑脚靠过去,猛得出声,可又怕这样一来,反把拈香吓得大叫起来,惊动了别人,那就问不出什么来了。
这般想着,便故意让步子发出一些声响,眼尖得发现那拈香的身子僵了一下,臻璇才开口,道:“谁在那儿?”
即便是如此,还是将拈香吓得够呛,她猛得转过了头,眸子一紧,双手捂住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尖叫,仔细看着来人。
拈香不敢叫,她怎么能让别人晓得她在给二奶奶烧纸钱,若是传到了三老太太与六姑太太耳朵里,她也别想有好果子吃了,所以才偷偷摸摸在这平日里不会有人经过的小道附近烧,心里原本盘算着,便是万一有人来了,也能赶紧跑开,只是没想到刚才太过投入,竟然没有发现有人靠了过来。
她怕看见的人是莫妍,尤其是被臻彻带回来的满头是血、衬得肌肤白得跟死人一样的莫妍,可一摸上那冰凉的手,她才晓得,莫妍已经是死人了。天晓得那一刻她怎么没有昏过去,反倒是后来午夜梦回见了几次,都是一身冷汗的惊醒过来,再也无法入睡。
待看清了来人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儿时,拈香长舒了一口气,那份紧张和恐惧消失了,身子有些脱力,她强撑着让自己瞧起来镇定一些,等那小女孩走到跟前时,她才朦朦胧胧地记起,那是五房的七小姐。
莫妍深入简出,臻璇又不常来三房,拈香对臻璇不熟悉倒也不奇怪了。
“七小姐。奴婢是拈香,是二爷身边伺候的。”拈香晓得那火盆是掩盖不过去了,干脆大大方方的,解释道,“今天是奴婢家里人的忌日……”
臻璇低头看那火盆,烧得黑乎乎的纸钱末子厚厚的,也不知道从长房闹事到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拈香去哪里找来这么多。
拈香的说法粗粗一听没有什么,她也就想着臻璇年纪小,这般含糊地糊弄过去,这事就算了了。
臻璇却不想被她这么一抹就扯开,板起脸,沉着声道:“你骗人,我刚才听见了,你说是烧给二嫂的。”那一声二嫂,让拈香的面色一沉,赶忙低下头,臻璇瞧不见拈香的神情变化,嘴上却不好停顿,“既然是烧给二嫂的,何必在这么个地方,难道二哥哥会拦着你不成?”
拈香的双手紧紧握着,火盆里没有熄灭的火烤得她半边身子出了一层汗,她也不吭声了,两眼看着地,只听着臻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