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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棋应了,没一会就端了上来,臻璇抿了一口。
入口香甜,不似平日里喝的茶,其中桂圆红枣味道很浓,却一点也不腻味。只是这茶带着胭脂气,想来不会是夏颐卿平日里常饮的。
“好香。”臻璇赞了一句,问执棋道,“煮了一会了吧?不然也出不来这个味道。”
执棋掩嘴笑了:“三小姐喜欢喝桂圆枣子茶,奴婢们知道三小姐今天会过来,就让厨房备下了。”
臻璇点头,执棋退出去了。
新婚之日,喝完合卺酒,男方出去敬宾客,女方在新房里见家中来闹的小辈女眷。
臻璇听郑夫人提过,夏家只有长房和二房在甬州,长房只夏湖卿一个小姐,二房她并不熟悉,莫非没有女儿在膝下?
“嫂嫂喜欢这茶的味道吗?”夏湖卿的眼睛很大,笑起来格外甜一些。
一开口总不能叫做妹妹的失望。臻璇笑着应了:“还不错,虽然甜但不腻。”
“我就说是好喝的。”夏湖卿撇撇嘴,眼神里就透出几分不甘来,“偏生他们都说,这是小孩子才喜欢的口味。”
臻璇顺着她的话,又问:“他们是谁?”
“四哥哥喽,还有我姨娘,总跟母亲说别让我喝这些。连六妹妹都笑话我。”
臻璇心中一动:“六妹妹?怎么没见她过来?”
夏湖卿哼笑一声:“她才不会来呢。上一回嫂嫂家的侄儿打了八弟,她和八弟同仇敌忾的,还在恼嫂嫂呢。”
臻璇又细细问了几句。才略略理清楚其中的关系。
六小姐夏毓卿的确是二房的。和八爷恪卿是一个姨娘生的。之前恪卿被辰哥儿打了,拳脚之间吃了些亏,脸上青了一大块。
周姨娘闹起来,二房的何老太太更是心疼得不行。酸言酸语刺了长房一通,大抵就是你们想娶人家,人家还瞧不上我们呢,非死皮赖脸地贴上去,现在可好?连累我们孩子被人打伤了。
夏湖卿嘴快,噼里啪啦全说了,说到这里才想起臻璇在跟前坐着,眨眨眼,道:“嫂嫂。我说这些可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他们二房素来不喜欢我们,不用去理的。只是嫂嫂,你是真的不愿意嫁到我们家来吗?”
臻璇端着茶盏垂下眼帘,二房怎么想的现在她还真管不上,只是若长房里的人也认定了她是被圣旨逼着才进门的。不管事实如何,对她都没有好处。
尤其是,若夏颐卿也是这么想的。
臻璇摇了摇头,看着夏湖卿:“我一开始就没有拒绝,是我大侄儿听错了我和十妹妹的话,小孩子想岔了。”
夏湖卿低低应了一声。
“二爷从前救过我的丫鬟,就是刚才进来给我换衣服那个桃绫。”为了让夏湖卿更相信,臻璇说起了那一年的事。
夏湖卿听得目瞪口呆,连连摇头:“从来没听哥哥提过。”
“也许对二爷来说,只是一件小事,但对我来说,桃绫打小跟我一起大,若她出了什么事,我寝食难安。”
臻璇说这些的时候,虽然是平静很多,可言语之中还是有那一刻的惧意留出。
落在夏湖卿眼里,对这件事更是信了几分,况且是真是假,问过玲珑阁的掌柜的和施娘子就知道了,那么容易分辨的事,应该不会是假的。
这么一想,夏湖卿都有些唏嘘:“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嫂嫂和哥哥真是有缘分的。”
臻璇抿着唇笑了。
岂不就是有缘吗?几次相遇,到最后一纸婚书,若不是一根姻缘线,她真的没想到自己的夫家会是夏家。
又说了一会儿,眼看着天色暗下来,夏湖卿起身告辞:“我坐到哥哥回来再走的话,叫母亲晓得了,会说我的。”
臻璇叫执棋送了夏湖卿出去,桃绫伺候着臻璇填了肚子,便耐心等着前头酒席散了。
摊着书翻上几页,臻璇细细琢磨着夏湖卿的一些话。
是不是在夏家人心里,一开始就没相信她会心平气和点头嫁进来,是不是夏颐卿心中都是这么想的?
一念之差的后果,别人不知道,臻璇却是知道的。
那一年莫妍和臻彻的花烛夜,臻彻问过的话还在耳边,随便那是事实,莫妍只是为了逃开邵家人而出嫁,还是叫臻彻拂袖而去。
这一世臻璇好不容易才走到了如今的天地,这门亲事既然已经成了,就不能叫它变得和前世一样。
要找机会探一探夏颐卿的口气。
书没看进去多少,钟却走了一圈,咚咚响了起来。
那只御赐的西洋钟就摆在东次间里,臻璇已经能把上头的指针和时辰对上了,已经酉正了。
这个时辰,前头也该散了吧。
臻璇心里越发记挂着,越发觉得这时间缓慢起来。
一刻钟的时间仿佛有一个时辰那么长,桃绫进来回道:“二爷回来了,喝得有些多,执棋执画在替二爷换衣服,杏绫去端醒酒汤了。”
臻璇放下书,让桃绫过来扶了她,一块往新房走:“喝多了?”
“瞧着脚步有些虚。脸上一点都不红,奴婢也有些看不准呢。”
说着便到了新房外头,桃绫打了帘子,臻璇进去时夏颐卿正好换好衣服。
执棋、执画行了礼,退到一旁。
臻璇看了一眼夏颐卿,跟桃绫说的一样,脸上看不出一丝红,又是坐着,瞧不出脚步如何,只是那双眼睛突然抬起来。两人眼神在空中一撞。倒叫臻璇看见了他的眸子黑亮黑亮。
杏绫急急端了醒酒汤进来。臻璇接过,双手捧到夏颐卿面前,微笑着道:“二爷,趁热喝一碗吧。”
夏颐卿点头接了过去。指尖一瞬相触,臻璇没防备,慌了一下,抽回了手。
好在那碗汤夏颐卿拿稳了,他似笑非笑看了臻璇一眼,喝了下去,又把碗递了回来:“谢谢。”
臻璇只觉得脸颊烧成一片,似乎喝了酒的那个是自己,只能硬着头皮接了。小心翼翼没有再碰到对方手指。
臻璇把碗交给杏绫,听见夏颐卿的声音,他说:“打些水来。”
执棋去了,等叫粗使婆子抬了水到净室,夏颐卿一个人进去了。
臻璇疑惑。看向了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执棋和执画。
执棋福了福身,解释道:“爷沐浴从来不喜欢奴婢们伺候。”
臻璇吃惊,只是这既然是夏颐卿多年的习惯,她也就不再多问了。
桃绫端了水进来给臻璇洗漱。
夏颐卿出来之后直接躺上了床,执棋、执画两人赶紧进去收拾,然后退了出去,桃绫和杏绫也出去了。
新房里只留下两个人。
臻璇看了一眼红烛,火光很亮,照了半室温暖。她挪着步子到了床边,夏颐卿躺在靠内的那一边,留了半张床给她,人却是背对着她的。
臻璇轻咬下唇,她和夏颐卿拜了天地,可事实上,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
只是,哪对夫妻不是从陌生人开始?她的母亲季氏进门时才头一回见到她的父亲,比起他们,自己好歹是见过夏颐卿几面的。
把杂七杂八的念头都从脑子里赶出去,臻璇掀了被子上床,平躺下来。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重得仿佛要跳出来一般,她想,夏颐卿也肯定听见了。
微微偏过头,臻璇看着夏颐卿的背影,新婚之夜,难道这个男人就只想给她一个背影吗?
这样的猜想让臻璇有些慌,她慢慢握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听起来平稳一些:“二爷,三妹妹之前问我,是不是不愿意嫁入夏家。”
虽然猜不透夏颐卿现在所思所想,可这个问题是一定要和夏颐卿说清楚的,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早些开口。
“你怎么说的?”夏颐卿回了一句。
能搭话就是好的,臻璇略略松了一口气:“我说,从一开始我就没有不愿意,还说了从前二爷救过桃绫的事。”
夏颐卿轻笑起来:“你倒还记得。”
话音落了,许久没听见臻璇出声,夏颐卿躺平了转头看她,见她脸上有些惊讶,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头一回看见二爷笑了。”臻璇说的时候,不自禁的,自己都跟着浅笑起来。
话一出口,臻璇突然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笑容带着几分娇涩,叫她自己都一下子呆住了。
夏颐卿抿着唇,眉头微蹙,似乎是在回想,而后微微弯了唇角,道:“你记错了。”
记错了?
臻璇愕然,也跟着蹙眉,想要记起些什么来。
夏颐卿笑意更深,轻声道:“早些睡吧,明日要早起的。”
臻璇还没想明白,就被夏颐卿搂到怀里,她不禁僵了身子,鼻尖闻到的是对方身上淡淡的皂香味,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