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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糊涂的。”老太太说罢,与锦澄道,“让人去寻了文诚过来,我来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锦澄应了一声,放下美人捶起身出去了。
一盏茶的工夫,罗三爷就被请了过来,他一进屋瞧见那么多人在,也是一脸的不解和迷茫,他吸了一口气,上前行礼道:“老太太,母亲,寻文诚来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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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算计(八)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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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平安夜快乐~~~~~~
罗三爷的恭敬之中带着几分疏远,马老太太看在眼里,不由暗叹了一口气。
这段日子处下来,她瞧得出罗三爷是个不错的孩子,对罗八爷也好,可惜不是九姑太太亲生的,不然事情就简单多了,哪里要费那么多心思。
若是亲生,这罗家真是一门好亲,只可叹,事事不能皆如人意。
这一点上,马老太太怪不得九姑太太,做母亲的都是护子的,天性如此,也难怪罗三爷对待继母少了亲切,多是尊重和规矩。
马老太太摆了摆手,招呼道:“文诚,起来吧。”
九姑太太这会儿有些沉不住气,一副好牌面在节骨眼上被人翻了过去,哪里能不恼的,急急开口道:“文诚啊,早上洁云拿了一个耳坠子来给我看,说是在替你收拾东西的时候翻出来的,这可是女孩儿家的东西,怎么会在你屋里?”
罗三爷闻言,眼神倏地一紧,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臻琼的脸色不对,其中不满和气恼丝毫不掩饰地写在了脸上,原来是为了这个事情。
那耳坠子是他从一个丫鬟手里拿来的,那一日,很是面生的丫鬟在无人处拦了住他,慌慌张张地把一块白帕子塞到他手里。
罗三爷颇为不解,推脱着不肯收。
那丫鬟却道:“表少爷,这是我们六小姐给您的东西。六小姐说,再过几日您就要跟着九姑太太回去了,此生不知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这样东西您就收下,全当做个念想。我们小姐心思细,您千万收下,不要伤了我们小姐的心。”
说完,也不等罗三爷开口。一转身就跑远了。
罗三爷打开了帕子,中间是一只耳坠子,碧绿翡翠清透,简洁之中带着几分别致,确实是臻琼会喜欢的样子。
想到臻琼,罗三爷的神情柔和了一些,那日一句“俗人”,倒像是把心结都放开了一样。之后几次交谈,他惊讶于臻琼的才情和灵气,一个女子读过的书竟是一点也不比他们男子少。还偏偏又格外的杂。他说的东西臻琼都知道。而能回应一二,比起家中姐妹,更显得与众不同起来。
而从臻琼的眼中,罗三爷读到了钦佩。他偶有一回细想时,往日被祖父父亲压在书房里一本一本地翻看的时光,竟也觉得份外值得了。
只是,即便心中有了涟漪,倾心之意满溢胸腔,罗三爷还记得自己这不上不下的身份,以臻琼这样的性格,知己是知己,在继母跟前是讨不到一点好处的。这便克制了那份心思。从不提及。
臻琼也是如此,切磋棋艺、谈天论地,而那些儿女的小姿态,全被压在了心底。
罗三爷盯着那耳坠子,也许是到了临别。臻琼自己鼓不起勇气来,便让丫鬟送了一样东西过来。就像说的那样,今生大约不会再见,那便做一个念想,偶尔忆起有那么一个人,也就足够了。
罗三爷将耳坠子带回去放好,却忽略了身边丫鬟会收拾东西,将这件事捅到了继母面前。
思及此处,罗三爷暗自懊恼,怎就不小心一些,继母若是抓着这个不放,他岂不是愧对了臻琼?也难怪臻琼会是那样的表情。
臻璇一直在留意罗三爷的神情,她本以为这耳坠子是臻珧趁着罗三爷那里不留意,让人悄悄放进去的。只是现在看罗三爷那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然心中一番波折,这个模样竟然是晓得那坠子事情的。
臻璇看了臻琳一眼,见她面上如常,可手中的帕子却被捏紧了,想来是紧张的。
她和臻琳把戏唱圆了,若是在罗三爷这里漏了陷,便是越抹越黑,更说不清楚了。
见罗三爷正寻思着要如何解释,臻璇不顾九姑太太那阴沉的脸色,道:“文诚表哥,这耳坠子是我之前给四姐姐的,四姐姐屋里丢了这个找了好几天了,怎么就在你那里了呢?”
罗三爷听臻璇这么一说,身子一僵,不由自主地去看臻琼,冷不防和臻琼的眼神相撞,被对方眼底的责备和怨愤一惊,整个人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原来臻琼会生气,并不是怪罪自己没有收好东西,而是因为那东西根本就不是她的。
明明与她恪守着规矩,却收下了别人的耳坠子,若不因此生气,反倒是不像她了。
心底的暖意与苦涩都整理好,罗三爷抬头去看九姑太太,刚才臻璇的那些话已经把借口给自己寻好了,只要顺着说就不会错。
“那个耳坠子是我在昨日在院子里捡到的,我不知道是哪个姐妹的东西,那时天色已晚,我不敢打搅母亲休息。本打算今日送去母亲那里,早上起来时却是忘了,谁知道洁云收拾东西时看见了,就交给母亲了。”罗三爷说得自然平静,仿佛事情本就是如此一般,叫人挑剔不出什么。
九姑太太面上带着笑,臻璇那几句提醒之后,这话若还能说错了,就不是她的继子了,九姑太太弯着眼,笑容可掬,语气却是格外的生硬:“四丫头、七丫头,首饰可不是一般东西,要仔仔细细地收好的。这一回是文诚眼尖,那么小的耳坠子在夜里都捡到了,要是再不小心,由别人捡去,可怎么办?”
臻璇听出九姑太太是全然不信他们的说辞,但是不信又如何,她不能反驳他们,一口咬定他们扯谎,只能接受这样的说法。
臻璇低垂着眼帘,笑容恭敬,行礼道:“多谢九姑母提点,这一回是我们做错了。大约是偷了耳坠的人见花露她们查得严,怕被发觉了受罚,没有办法才随手扔掉了。”
“是我房里出了不规矩的事,我这回得了教训,不会再有下次了。”臻琳跟着行礼,又与罗三爷道。“谢过文诚表哥。”
这边三人谦恭客气,臻琼哼了一声转开了头。
臻瑛也不信这些,可她更不相信臻璇会和罗三爷做出私相授受的事情来,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并不想知道,只是好笑地看着九姑太太。
九姑太太被臻琳和臻璇一人一句感谢之语压得不好发作,只得做出一副和蔼长辈的模样,心里少不得把两人狠狠骂上一顿。转念一想,这边臻璇和臻琼指望不上了,她还有着后手呢,柳家接了信如何反应可不是裴家说不答应就不答应的。这么一想。心情不由轻快了些。
马老太太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这事到了现在。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便道:“既然都得了教训,那都下去吧。就这么过去了,不用到处去说。知道的人多了,四丫头屋里那手脚不干净的更是难找出来了。”
姐妹四人不管心里如何想的,都应了下来,先后出去了,罗三爷也行了礼,退了出来。
臻琼面带寒霜,理都不理其他人,独自一人就往外走。罗三爷想叫住臻琼解释一番,只是那话都梗在嗓子里。又顾及着这里人多,也说不清楚,只好作罢。
等臻瑛也走了,臻璇拉着臻琳的手往人少的地方走了走,趁着四下无人。道:“四姐姐,这一回是我不好,连累了你帮我圆谎。九姑母逼得厉害,我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出要怎么解释,便把你也一块拖上了。”
臻璇说得真诚,那份歉意骗不了人。
臻琳本就不怪臻璇,听她如此说,心头一暖,更是不后悔帮这个忙了,安慰道:“本来就非你所愿,也是情势所迫。我们姐妹交心,我能帮你的怎么会推脱呢。如果我有危机,你也一样会帮我的,你真要谢我,便留到那时候吧。”
“我回头还要与花露说一声,连累她了。”臻璇感激地看了臻琳一眼,想了一想,还是把自己的猜测与臻琳说了一说。
从丢耳坠子说起,后头的事虽都是猜的,却也不是全然无迹可寻。
臻琳听了,微微皱着眉头,叹息道:“九妹妹做事,一直都是这样,我完全看不明白她。有时候真的防不住。”
可即使有了猜测,依旧不能去寻臻珧说个明白,对待臻珧,就跟最初说好的那样,多留一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