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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们又能如何?”周文宾连说话都没有力气了,顾湘月道:“你放心,刘瑾报应还没到。他是被凌迟处死的,这个我记得。哥哥虽然遭他暗害,却也始终没有愧对明朝,他是战死的。”
周文宾抬头看着她,“刘瑾果然会被凌迟处死么?”
顾湘月使劲地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琳儿使计
离除夕还有一段日子,周府很早就开始布置了,但本应有的欢乐气氛,却被哀伤所代替了。
提前半个多月,府中便开始打扫,将陈旧的门帘帐幕换过,窗格走廊掉了漆的地方也重新漆过。府中处处挂着红灯笼,装扮得喜气洋洋。
这是林婉兰的意思,她自己仍然很难受,但看到婆婆几乎丢掉大半条命时,不得不重新振作精神,她很想追随丈夫而去,只是上有老下有小,容不得她这样做。
人人都在刻意地回避着伤痛,努力营造出一个过节的气氛来。
顾湘月原来本是闻到漆味就会过敏,她为了让母亲与周文宾高兴起来,非要掺合着布置府第,身上起了好多疹子,痒得不行,周文宾忙请了郎中来,开了几副药,外擦内服,并嘱咐她不得再到外面去,待漆味吹散了才能下楼。
在房中看了几天书,顾湘月实在是呆不住了,不顾竹香劝阻,跑下楼去找了一圈,周文宾带着李端端在前门贴春联,他里头穿着浅金色夹袄,外头是绣金线的圆领无袖镶毛边长比甲,额上还戴着红色镶玉抹额,一身的红,虽然还有些憔悴,但多少已恢复了一些。
顾湘月脱口道:“贾宝玉?”她奇道:“哥,你今日怎么穿得这样奇怪?”
“谁是贾宝玉?”周文宾道:“至于我穿着,偶尔为之罢了,横竖只是在府中过节,并无失礼于人之处,实在无妨。湘儿,身上红疹可好些了?进府去。站在此处让人评头论足不成样子。”
“偏不!”顾湘月凑上前,笑道:“你这样穿简直是美若天仙!”她见贴的是一幅空白对联,她奇道:“为什么是空白对联?”
“美若天仙?”周文宾哭笑不得,道:“杭州习俗如此,取来年无事之意。你想填上也可,不违祥意,倒不如你出一副如何?”
顾湘月仰着头道:“这有何难!上联近水楼台先得月,下联向阳花木早逢春,横批新年快乐。”
一旁李端端噗嗤一笑,周文宾笑道:“你道有了春字便是春联?端端,你去看看还有哪道门不曾贴上,我去后院封井。”
“我也要封井!”顾湘月跟了两步,周文宾道:“谁要你去?你安心待在西苑楼罢,后园那边还有新漆过的地方,别又让身上愈发严重了。”
顾湘月顿足道:“我就要去!”
周文宾笑道:“你身上满是药味,没的熏了我。”
顾湘月呸了一声,仍然跟在他身后,道:“药者,百草也,花有花的芳香,草有草的清香,我这是清香,你不懂欣赏。”
周文宾刚想说话,看到丫鬟们围着苑中一棵树好奇地议论,他远远地看着这树呈宝塔形状,树梢上挂着些包装起来的小盒子,还有一些小玩意儿,也有红纸剪出来的花朵,不禁奇道:“湘儿,这是什么树?是你弄的么?”
顾湘月点点头,笑道:“这叫圣诞树,在我们那儿也是节日用的,我把它修剪成宝塔形,再挂上东西,看起来不是很有特色么?哥哥你觉得如何?当然,如果等天黑了再做些小彩灯挂在上面,就更漂亮了。”
周文宾笑道:“这树确实颇有新意,你想挂上小灯,还不去做?需要什么只管去找嫂嫂要便是。”
顾湘月又折了回来,搂住李端端,这段时间她和李端端相处得非常好,“端端妹妹,你觉得我身上药味不浓吧?”
李端端笑道:“姑娘何必在意公子的话,他心中是担心你身上疹子愈发严重,只是说笑而已。况且生病哪能不吃药擦药?端端不觉有什么药味,姑娘香得很,便如清谷幽兰月中桂子一般!”
顾湘月嘻嘻一笑,跑了。
这一晚是林婉兰的生辰,周文宾与顾湘月陪着老太太、大夫人林婉兰吃过饭,一桌珍馐美味。
丫鬟们开始不敢放肆,毕竟刚办过丧事没多久。周文锦常年都不在家,丫鬟们对他的印象并不深,也说不上有多深的感情。是老太太放出话来,让大家该怎么过还怎么过,这才嘻嘻哈哈地打闹个不停。
老太太身子刚好了些,坐在席上看着丫鬟们在外头玩闹,叹道:“我生有二子一女,谁知命中这般不堪,到如今却只剩下文宾一子,实实可惨。莫非是我修佛心不够诚么?或是我做了什么恶事,老天竟报应到孩子身上去。”
周文宾忙道:“母亲不该再想这些伤神之事,好好保重身体要紧。”
林婉兰也勉强笑道:“婆婆,文锦必不愿看到家人为他伤心难过,您老人家高高兴兴的,也算是成全了他一片孝心。”
老太太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所以让丫鬟们闹起来,这样才有个生气。到底文锦走了,日子还是一样要过,我这老太婆黄土都埋到脖子了,就是随文锦去了也没多大干系,只是你们都还年轻,我带头要死不活,你们都不省心。”
周文宾皱眉道:“母亲说的什么话?”
他给顾湘月使了个眼色,顾湘月勾着老太太手臂笑道:“母亲,我们去放焰火吧。哥哥说今年的焰火好些都是新出的品种,漂亮着呢。”
之后在苑中看了一会儿焰火,老太太笑道:“我比不得你们年轻人,我先去睡了。”
“女儿送母亲回房。”顾湘月笑道,
“不用,你们尽兴!媳妇陪我回去就好,婉兰向来也不喜欢热闹。”老太太和蔼地笑着,“今晚别约束了大家,丫头们喜欢怎样由得她们便了。”
林婉兰道:“小叔明早可去灵隐寺上香么?我打算去还愿的。”
周文宾笑道:“嫂嫂有命,自当陪同。”
老太太笑道:“你喊他作甚!他是静得下来的?我们自己去便是。我便瞧不得他毫无诚意。你可是忘了去年他随我们去时,上过香后寻他许久不见,原来却在石阶下看蚂蚁!”
顾湘月在旁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道:“哥哥你喜欢看蚂蚁打架,下次我们寻个良辰吉日去看他一整天。”
“多谢母亲成全!”周文宾瞪顾湘月一眼,向母亲笑吟吟作揖,老太太笑瞥他一眼,跟林婉兰说笑走了。
周文宾召了一等丫鬟过来在苑中将桌子拼起来,只换上了新的瓜果酒,顾湘月坐在周文宾左边,她左边是李端端,李端端旁边是田琳儿。
大家都坐下后,周文宾道:“就花枝,移酒海,今朝不醉明朝悔,且算欢娱逐来,任他容鬓随年改。我们揭彩令如何?”
当中有个丫鬟长着一张胖胖的脸叫秋云的,府中人都叫她小布头。她闻言笑道:“公子今晚怎地挑起容易的来?往年却是越难越好,恨不得看丫头们出丑呢。”
周文宾本是想迁就顾湘月,只好道:“击鼓传花罢,半盏茶。”
小布头道:“半盏茶太长,七步如何?我来走。”
一个叫桃儿的丫头笑道:“你肯走最好不过了,正好将方才吃的好大一只猪蹄给滑下去。”一阵哄堂大笑,顾湘月忙道:“我去击鼓!或者我来走!”
“不用你去!”周文宾拉住她,笑道:“湘儿,似这般行酒令往后时常有,只是图个高兴,你何必每次都躲?多听听别人的也好么。今日冬梅不是嗓子痛么?正好去做了这鼓使罢。诸位姐妹听真了,以我开始出题,鼓使击鼓,花枝到谁人手中便须以我所出之题即兴应答,答不上者七步之外罚酒一杯。”
小布头笑道:“公子,规矩大家都知道,用不着你说!”
周文宾笑道:“我妹子哪里知道?欺负她么?”
顾湘月此刻深深垂着头,她只想做土行孙,从这里遁回房间去。
她对古代文学一窍不通,应对能力就更谈不上了,只能在这里丢人现眼。这时周文宾说道:“我出冷香二字,请做对联,鼓使请了!”
冬梅在屏风外咚咚地击起鼓来,传了一圈恰又到了周文宾手中,众人吃吃发笑,小布头道:“我开始走了!”
周文宾笑道:“这才是搬石头砸了自己脚,无须你走,便由我抛砖引玉罢。寒窗飞雪胭脂冷,暖酒沁春绮罗香,以冬作一首七绝,鼓使请。”
这次到了大少奶奶跟前的紫萝手中,紫萝笑道:“献丑了。葡萄新酒泼流霞,十月燕山雪作花,天子□夸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