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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程家老夫人做主将李安然嫁给程彦博,程彦博却追在一个青楼女子的屁股后头奔赴了京都,将李安然这个新婚妻子扔在了灵州。
而这个将程彦博迷得神魂颠倒,连妻子、亲人、家庭一概可以抛却的青楼女子,正是纪师师。
只是程彦博虽痴迷纪师师,纪师师却根本看不上他。那年她上京都,也只是因为风月场中的一些争斗,不愿在灵州蹚浑水,便去京都一个好姐妹处避风头而已。程彦博跟到京都,纪师师却对弃家抛妻的男人没有任何好感,处处避着他。
程彦博也没个长情,不久之后便被京都的繁华奢靡幻花了眼,混迹浪荡去了。
纪师师回到灵州之后,却出人意料地上门拜访李安然,也不知两人之间说了什么,李安然竟然对这个破坏了她婚姻的女人没有一点的仇恨,反而成为了知己好友。这在当时,的确是让很多人大跌眼镜,但日子一久,两个女人的友情却越来越深厚。
李安然被程彦博休弃的事情,纪师师自然早就已经知道了,她身在胭脂斜街,靠近长柳巷,风月场最不缺的就是消息。她倒是十分担心李安然的境况,但是又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这几日白白担心,也是着急得很。因此今日听说李安然来了,也是未曾梳洗,便急匆匆地跑出来相见。
两人之间十分熟稔,都不需靠拉家常来进入话题。
“今日除夕,你怎么有空过来?”纪师师招待李安然重新落座,一面给她添茶,一面询问。
李安然自嘲地叹口气,道:“我如今已不是程家少夫人,除夕日也不用向往常一样忙碌,自然有空来看你。”
纪师师当下便冷笑了一声:“要我说,那程彦博是生了一双狗眼,错把珍珠当鱼目!你这样好的女人打着灯笼也难找,他竟然弃如敝屣!哼,我倒要看看,他巴巴地娶回来的那个又是什么货色!”纪师师美艳清雅,说起话来却实在泼辣。
李安然笑道:“被休的人是我,怎么你倒比我还气愤。”
纪师师哼了一声。
“算了,你的性子我是知道的,看似柔弱却比任何人都倔强,我倒用不着劝你。只是你离开了程家,还带着墨儿吧?你们娘俩现在住哪里?”
“我的奶娘裴氏,在清溪村有两间祖屋,如今我和墨儿都在那里容身。”
纪师师微微一愣:“清溪村……是在清山脚下吧,你奶娘的祖屋……怕是也破落得很了。听说你离开程家的时候是净身出户,那你们靠什么生活?你一个弱女子,总不可能去种地,墨儿又那般小,你们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她跟李安然相交多年,她是风月出身,并非清白女子,虽然交游广阔,但多半都是场面上的朋友。她也认识许多高门大户的夫人小姐,但那些人眼里,她只不过是一个信息的渠道,穿衣打扮的风向标,虽说见面也会称呼一声纪小姐,但内心是看不起她这样出身不干净的女人的。真正能够做知己的,只有李安然一个。
所以,她这一问,是真地关心李安然。
李安然自然感受得到她的真心,便笑起来,抬高了声音道:“所以呀,我这不是敲你的竹杠来了么!我如今可是穷人,一贫如洗,家里一老一少等着我养活呢。我可知道你有多少家财,今日就是来求你接济接济我了!”
纪师师原以为她性子要强不肯开口,听了她这几句话反倒高兴起来。
“我原还怕你放不下面子,你这样说我倒放心了。”她转头高声道,“朵儿,把我梳妆台上的多宝匣子拿来。”
屋外一个女孩子应了一声,脚步声动,不多时便端了一个紫檀木嵌多宝的匣子过来放在矮桌上。
纪师师用两根手指搭着匣子,轻轻地推到李安然面前。
李安然微微一笑:“你真以为我是来借钱的?”
纪师师摇头道:“这钱我不是借给你。我做了你几年的朋友,墨儿也好歹叫我一声姨,这是我给墨儿的压岁钱。”
李安然知道对方这么说,只是怕她要强不肯接受,照顾她的面子罢了。她还是摇头微笑,道:“所谓授人以渔,不如授之以渔。你若真心要帮我,便先看看这一瓶东西。”
她从身边的小包袱中取出一个洁白的小瓷瓶,端端正正放在桌上。
纪师师看了看这瓶子,平平无奇,道:“这是什么?”
李安然示意她打开。
她便将瓶子拿在手,涂着紫红丹蔻的指尖拈住瓶塞,轻轻一拔。
一股幽香,立刻从瓶口袅袅而出,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纪师师不由自主地闭目轻嗅,只觉灵台一清。
“疏技横玉瘦,小萼点珠光。一朵忽先发,百花皆后春。好清雅的梅香!”纪师师毕竟是识货之人,立刻便意识到瓶中幽香不同凡响,她握着瓶子,凝视李安然,眼中妙光点点:“安然,这瓶子里,究竟是什么?”
18、雪里香
更新时间2014…3…6 10:52:39 字数:2172
纪师师的反应,正如李安然事先所预料。
大乾朝立国已久,天下承平。身为商贾,是最能清晰感受到时代发展脉搏的一群人。李安然在程家十九年,又亲自掌管了三年的产业,作为以香料为主业的程家,对于大乾朝的女性消费市场有着灵敏的感知。
随着大乾历代君臣励精图治,国家正在往鼎盛时期发展,百姓的生活水平也是年年攀升。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当温饱已经不在是人们需要考虑的对象时,追求生活品质自然成了生活的重心。女人爱美是天性,美丽的衣裳、精致的首饰、永葆青春容颜的化妆品等都是她们最最关心的东西。
程家做的香料产业中,就有胭脂水粉铺,还是连锁的。李安然对程家名下的产业十分了解,也知道在程家的胭脂水粉行中都有什么样的产品,能够用于增加女性体香的就有香粉、香膏、香脂、香胰子等,但不是涂抹用的,就是沐浴用的。
她敢保证,香水——还是大乾朝从来不曾出现的东西。
而在她所吸收的林鸢的记忆中,香水在林鸢生活的世界,是女人们用的最普遍的化妆品之一,它有不同色泽不同香味不同品牌,清新自然,使用也极为方便。目前乾朝女人所用的香膏香脂香油等虽然也有香味,却总免不了有些油腻,味道也总夹杂着过浓的脂粉气,而且留香时间也不如香水那么长,更不像香水那样有前调中调基调的丰富变化。
以她的商业眼光来看,香水这东西,如果出现在大乾朝,必定能够受到女人们的欢迎。这东西不仅有增加女性体香的作用,更能彰显品质和气质,而且还有其他诸多用处,比如安神、醒脑、催情等等。
试想,若是在一场具有规格的上流聚会之中,某位小姐举手投足之间,香气四溢,令人神醉,是何等地优雅脱俗;而其他夫人小姐就算再怎么涂脂抹粉盛装打扮,也只能落入平庸之流了。
而问到谁才能代表女性消费市场,身为灵州花魁,引领灵州时尚圈的纪师师,正是最佳人选。
时尚圈这个词,还是李安然从林鸢的记忆中吸取而来的。
现在,大乾朝的第一瓶香水已经放在纪师师面前了。
“你说这叫香水?嗯,倒是名副其实。”纪师师已经将瓶盖塞回,空气中却仍然飘拂着淡淡隽永的梅香,令人如置身于碎金皓玉的梅林之中。
李安然道:“这东西,你看着如何?”
纪师师微微侧头看着她,似笑非笑:“你是单指这一瓶呢,还是指香水这个物什呢?”
李安然也笑道:“你我早已心意相通,我所思所想,你自然是最明白的。”
纪师师便也笑了起来:“好吧,你倒是坦白,我便也实话跟你说。你的心思,我自然是明白的,你从来都是好强的性子,程老夫人死后,你独自一人撑着程家的门户,三年来程家蒸蒸日上,自然都是你的功劳。如今离开了程家,我也知道,你绝不甘于沦为一个穷困潦倒的弃妇,尤其你还带着一个墨儿。既然你有心自立门户,经商致富,那我自然是义不容辞要帮忙。
“话说回头,香水这样的东西我是头一次见。香水?嗯,这也只能算是一个统称,就好比胭脂一般。我也不问你如何制作,那是你的商家机密,你若是要以此来作为立身之本,我倒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
“当真!”李安然惊喜起来。
她的惊喜不单单是因为纪师师对香水的点评,更因为纪师师实在太了解她的心思。
纪师师道:“以我的眼光来看,这东西是个精贵物,不是平民百姓可